綠色的草原,環形的山脈。
環山谷。
廣袤的平原綿延之視線的盡頭,目光所及之處,成片的營寨密佈,在中間空曠之地,一個個坑窪,裂縫,暗紅色的泥漿。
雜草變少了,同時也變得更加生機勃勃。
鮮血滋潤了它們。
天空是灰濛濛,一陣陣嗆鼻的狂風撲面而來。
地面上混戰在一塊的人羣,混戰起,大量的兵器交戈響起,兵器的殘骸,殘缺不全的屍首,嘯風中掩瞞了人的未來,只剩下蒼涼。
黑色的洪流宛若在大地上行走,煞氣附體,真氣縱橫,所過之處帶走的是成片的生命。
協同作戰。
軍勢的協調,就算是一個不能外放真氣的武徒也能在軍勢的加持下,做到真氣外放。
疾奔的腳步帶動了狂風,每個士兵都在盡情揮臂。
刀光如風矯健,漫天音爆。
從空中俯瞰而下,戰場被分割了,長刀如林。
“嗚.......”
短促的號角傳來,數萬人在移動,四肢狂奔,戰馬廝吟。
方陣再次一變。
西軍本部精銳騎兵迴轉,大量臣服於虞朝的部族僕從軍接手戰場,沒有西軍那麼協同的陣勢,散兵陣,仰仗着個人的勇武,伸手,擡手,拋射。
箭雨密麻。
又一場爲了各自命運的戰爭開始了。
三段連射。
生命在一支支箭矢中喪失。
短兵相接,更加嗜血一幕。
“鏗。”
彎刀拔出。
“殺。”
人在殺,血在流。
這只是虞朝又一次攻勢的戰場之一,在看不見的地方,仍舊有着大大小小的戰爭。
瓏狼草原的主宰者,地下的礦脈珍寶,無數戰馬,草原的靈藥,靈果,靈樹......太多了,都是這次戰爭的起源。
懷璧其罪。
散亂的勢力,佔據了肥沃的土地,其罪深矣。
從早到晚,廝殺了大半天。
臨近入夜時,一個個身材精壯的漢子從部族聯軍中走了出來,與此同時,瓏狼之主帶傷出陣,幾日不見,他的頭髮已然是滿頭銀髮。
他的身上腐朽之意越發明顯,同時氣息卻是越發詭異,滲人。
咋看,有種像是受傷的孤狼在舔傷口,面對敵人時,很有可能是同歸於盡。
同樣是宗師成羣,齊聚於戰場上。
人羣居中是一個身板筆挺的老者,一般來說,宗師的樣貌越是蒼老,這樣的宗師往往是越恐怖,因爲他們已經快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同時也意味着,這種人的力量積累是最深。
“你是一部之主,上次僥倖讓你逃了回去,你竟然還敢站在我面前,其勇氣可嘉。
我敬你是個人物,只要你們朧月一部投降於我朝,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們的地位不低於回乞諸部,你還是好好考慮,莫要成爲部族的罪人。”
一雙虎目直視着衆人。
部族中人莫不敢與他直視,在這段時間裡,李玄,這個李家祖輩,二花境的宗師,在一次次交手中,以一個個圖騰的血鑄就了他的戰場威名。
就連朧月之主,這個二重圖騰勇士也差點折在李玄手上。
“哼,讓我臣服北虞,你在做夢。”
他怒瞪回去。
“你這個行爲就像是個跳樑小醜在拼命掙扎,是打算堅持其他部族來援,你就不擔心,到頭來會是一個壞消息。”
李玄一臉憊懶,斜睨眼。
“就憑那些牆頭草,如何擋得住我們部族聯軍。”
朧月之主蔑視道。
“白癡,真是個白癡。”李玄罵了句
“你......你.......”
朧月之主的身子都顫抖起來,這是被氣到了。
“跟他說那麼多幹嘛,打死他們。”
衆人齊齊一動,氣機的激盪,讓衆人的臉色凝重,一股股兇戾的氣勢直衝天際。
“嗡。”
有劍氣長鳴,縱橫而出。
棍棒夾擊爆發出了強烈的氣勁。
拳破四方,血戰八荒,巨大的拳影罩住了小半個天地......道道威勢爆起,種種威能盡顯。
狼嘯九天雲上,銀髮飛舞,宛若癲狂的人兒,拳拳轟出,身後的雙狼彼此交纏着勁力讓拳頭的威勢一漲再漲,赫然是戰場最顯眼的存在之一。
一頭頭恐怖異獸圖騰浮現,自東,自西......帶着恐怖的殺機撲出。
道道炸響,交錯的身影,分散在整個戰場四周。
“殺。”
沖天的殺伐之氣,身穿鎧甲的將軍,湛然之光,赤白色的光芒,橫空劈斬的陌刀,近乎兩米長刀身,比起人還高。
鋒利的刀芒破空籠罩了近一里,渾然的氣息不透露一點。
強悍的氣息留下道道殘影,罡風呼嘯不止。
戰場上,刀槍斧鐗接連爆發恐怖的力量,如狂風驟雨般展現在衆人眼前。
漸漸,有人生,有人死,亦有人在戰友的掩護下撤離。
這不是單打獨鬥,相同層次的交手,影響勝利的因素有很多。
這就是戰場。
又是一場交手,互有死傷。
夜深。
篝火營寨,造型有異於虞朝,華麗,珠寶點綴,充滿了異域風情之美,繽紛多彩,美輪美奐。
這種審美放在虞朝之中,卻顯得有點豔俗,下乘。
香菸嫋嫋升起。
朧月之主大口吃着肉,大口嚼着骨,身前是一大鐵盤,裝着就是他補充能量的肉類,肉香撲鼻,他的屁股木墩之下是兩頭狼圖騰。
趴伏在地,口對着朧月而吐納。
一股股清流從朧月之主浮現,進入到狼圖騰,使得原本氣息有些萎靡的狼圖騰變得活躍了幾分。
“報,都司牧首回來了。”
他怎麼突然回來?他不是在守護醫療營地,不會是......朧月之主大膽的猜測。
高大的身影,有些狼狽,讓朧月之主的心咯噔一下。
“族長,我有罪。”
當即都司恭敬的下跪,一跪就不起了。
“說,怎麼回事?”
朧月之主那個叫急,只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營地被偷襲了,那晚至少有五萬人馬,外加七個宗師,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屬下已經是在盡力試圖救人.....可到最後還是死了幾個人。”
經過一番修繕這個事實,都司口中的營地一戰就變成了另一個版本。
他奮勇而戰,對抗北虞人,但無奈來敵強悍,他雙拳難敵四手......通篇暗藏一個意思。
那就是打不過,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