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京。
青陽山莊。
百蠻老祖坐在院子內,身上散發一股高高在上,掌控生死的威嚴氣度。
忽的,他的眼眸睜開,眼泛煞氣。
山莊之外,從樹林間快速穿梭的黑影。
“陰極,你竟敢分神來見過,你就不怕我滅了你這一縷分神。”
陰極魔主笑了笑。
“百蠻,想當年也是一族老祖,你就甘心臣服於虞朝......”
話沒有說完,百蠻老祖的心就猶如蓬勃爆發的火山,好心聽他的話,這一上來就跟他挑撥離間。
大手揮出,朦朧的真氣青光宛若攢射的利箭,陰風就漲,瞬間就把陰極魔主所在的位置來了個利箭爆破。
嘭。
沉悶的炸響。
......
曲和渠。
這一條人工渠串聯了各大河流,成爲一條從南方直通北方的人工河渠,貫穿了整個夏境,幾乎是夏朝的生命線。
“吆喝......嘿。”
“加把勁,拉完這一船就可以休息了。”
“吆喝......嘿。”
李燁還未靠近河道碼頭,他就聽到了一陣呼喝聲從遠方遙遙傳來。
舉目望去,只見兩隊縴夫墊着厚厚的毛巾,拉着繩索,身軀前傾,費力地挪動着腳步。
每一次挪動,旁邊就會有人在大聲呼喊,起伏之間,伴隨着油光閃亮的汗珠。
縴夫拉的是一艘花船,三層的樓船,外面披紅掛綵,內裡鶯歌燕舞,與縴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途經賀圖,咎地,埠鵠,有意走賀鵠河道的人快快上船了。”
一聲響亮的吶喊從船上傳來。
李燁獨自一人登船。
在前幾日,他已經與燃燈道別。
爲了掩蔽自己的行蹤,他更是一人出行。
要上船的人不止他,船上有着幾個衣衫華麗的女子,正自殷勤的接待往來賓客。
像這樣的花船,在曲和渠上有很多,是專門用來載人。
這幾位女子的長相都不差,而且顯露在外的肌膚細膩白嫩,通常憑藉這些侍女,這種花船都會招攬到很多要出遠行的客人。
“歡迎,請進。”
看到李燁的靠近,立馬有個打扮豔麗的女子迎了上來,熱情的挽起他的手臂。
“我們的樓船除了提供正常的居所之外,還提供娛樂廳,有曲有美人,甚至還有尊貴雅房,可以居高臨下欣賞樂舞。”
“給我準備一間雅房。”
李燁取出一錠黃金,直接交給了女子。
“來來來,請上樓。”
這黃金一出,瞬間,不遠處接待的船孃,極爲熱切,直接把挽着李燁手臂的女子趕走,而她扭動肢腰,把黃金拿在手上,指甲掐了掐。
“來,客官隨我來。”
不知是否有意還是無意,這船孃都在磨蹭着李燁,就差點像樹袋鼠般掛在他身上,半依半掛,引他從旁邊上樓梯。
穿過長廊,登上二樓後,下方赫然是一處大廳。
大廳寬廣,正中搭着一個木臺,上面正有藝伎在展示才藝。
木臺四周坐了不少人,正拍手稱讚。
“好。”
廳中,穿紅帶綠的侍女手託酒水,點水,在案桌間穿移,不少華冠麗服之人在談笑嬉戲,熱鬧非凡。
“公子是否需要專人侍奉?”
拐了個彎,來到中段偏左的房間,她推門而入。
“給我準備酒食就好,有什麼吩咐,我會再叫你們。”
李燁揮手。
“好吧。”
船孃有些不捨,鬆開了李燁的手臂。
“走廊裡有我們的姑娘,你隨時可以喚她。”
片刻之後,李燁坐在房間後邊正對大廳的看臺,一壺酒水,三碟殿下就放在了桌面。
他端起酒杯,輕抿了幾口,濃郁而不熾烈的酒香。
不多時,花船就沿流而下。
一連三天,李燁都在花船上。
撲扇着翅膀,一隻信鴿從半開的窗口飛了進來。
他從信鴿的細肢取下信封,張開一看,眉頭不由微微蹙起。
信封上竟說,李英受傷嚴重,事情延期,讓他先不要暴露行蹤,靜待後續。
點起燭火,小紙張在李燁的面前被燃燒。
忽然,船速減慢了。
錚錚錚。
鐵鏈聲撞擊。
前方響起一聲大喝,河面拉起了幾根成年男子手臂粗的鐵鏈。
鐵索封河。
前路被斷,而此處的河面狹窄。
“上。”
趴伏在河岸一側響起一聲大喊,有人手持混鐵棍,踏水而來,而一羣人嚎叫着乘着木板,小船,蜂擁而至,鉤鎖,長繩飛舞。
“姓鄭的,你想幹嘛?難不成你想挑起兩家的爭鬥,你擔待得起嗎?”
鄭聰怒喝,“少他娘給我嚷嚷,你周家既然敢劫我們鄭家的貨就想過今天,這次,我讓你們的周家名譽掃地,我需要怕你,給老子殺。”
咣鐺。
碎裂聲響起,廝殺聲,慘叫聲跟着涌了出來。
鄭聰的身法詭異,人如鬼魅般,揮棍而落,讓周禾的耳膜陡然嗡嗡作響,渾身氣血仿是沸騰起來。
“不好。”
周禾暗暗咬牙,身軀真氣流轉,壓制了體內的氣血。
腳步一錯開,單掌揚起,如同一尊厚重的碑石,迎着身前狠狠砸去。
嘭。
勁氣逸散。
船樓內,陡然響起騷亂。
“殺人了!”
“真的在殺人,快逃。”
廳內,人羣擁擠,議論紛紛,膽小的都開始逃跑了,而敢留在廳中皆是藝高人膽大的武者。
眨眼間,鄭家人就殺了進來。
李燁高坐看臺,俯瞰着下方發生的一切。
不止是他,同時住在雅閣上的人,或是世家公子哥,或是實力不俗的武者,全都不把眼前發生的事放在眼裡。
“各位,不好意思,我鄭家與周家有些小矛盾,驚擾了諸位,還望見諒。”
鄭聰一揮棍,把前面的一人頭顱砸扁了下去。
“諸位放心,我們鄭家很快就把現場恢復,不會耽誤你們的路程。”
他的目光掃視,觀察着住在雅房裡的人。
“誰管你們這些世家的矛盾,只要不耽誤我上路就可。”
一雍容華貴的公子哥,斜垮着坐在椅子上,身後站着幾個護衛,就差明說,他不好惹。
“是是是。”
漸漸,船上的廝殺很快停止了下來。
嘭。
一個嬌媚的女子帶着血,捂住了左臂的傷口,闖進了李燁的房間。
“求求你,幫幫我。”
坐在看臺上的李燁感知到幾股微弱的氣息逼近,身上散發出無形的氣勢,如同一座重山壓在走廊外的人。
嘭。
剛向前一步,走廊就有一人受不住那股威壓,猛地跪了下來。
人死了。
“走,先別管他。”剩餘的人退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