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胖子在陣外扯着嗓子吆喝了半天,嗓子都喊啞了,也沒把計道人喊出來。
這老頭都一百多歲了,已算得上是風燭殘年,他不會是壽終正寢在裡面了吧?
這麼喊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死等終究沒有意義,跟胖子商量了一番,我倆垂頭喪氣的下了山。
回到店裡,把門一關,我倆大眼瞪着小眼互相瞅了半天。
就這樣烏龜瞅王八般地幹坐了半個小時,胖子再也打熬不住,煩躁地嚷了一句:“別JB瞎想了,沒用,我去睡一覺,也算養精蓄銳,別他孃的晚上打不起精神來。”
我懟道:“我沒瞎想,我在考慮這事。”
“還考慮個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說不定情況沒有咱倆想象的那麼糟,別狗咬棒槌自己嚇唬自己了。你也睡一會吧。”說罷,他自顧上了樓。
我可沒有胖子這麼心大。
那女孩說過,她師叔的魂魄還在一絲一縷的流逝,昏迷中似乎還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依此推斷,只要有一縷魂魄在那神秘的老頭手中,他便像是有了引子,可以慢慢將我們的魂魄都勾走,並且還能讓魂魄繼續受刑。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逆天手段?
我怎麼沒聽說過呢?道書上也沒有記載。
難道這法子不是人間所有?
我和胖子呢?是不是一睡着,我們的魂魄就會再次遭到摧殘?
那種痛苦,我可不想再嘗一次。
唯一的法子,就是趕緊把我倆丟失的魂魄趕緊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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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坳坳是必須要闖一闖的。
那裡面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怖場景?不得而知!
終是需要謹慎對待……
想到此,我將骨劍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又沐浴更衣焚香禱告,心無旁騖地畫起了符。
符咒這東西,多帶一些總沒有壞處的。
天剛一擦黑,女孩便開着車來了,我和胖子將一應東西帶好,上了車。
“就你倆?”女孩看了一眼我和胖子,有些失望。
終究是前途生死未卜,我倆的心情都有點憋屈,胖子冷冷地懟了回去:“你不也是一個人嗎?你怎麼不去找幾個幫手?你有師叔,肯定就有師父?怎麼不把你師父喊來?”
胖子這話成功激起了女孩的怒意,她惡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腳下油門狠踩到底,車子咆哮着躥了出去,把我倆晃了個趔趄。
車子一路向北,駛向了那個大院,不過我們沒停,而是繞到大院後面,順着一條土路,一直往前。
這土路坑坑窪窪,極其難行,顯然已是年久失修,加之女孩開的飛快,好好的一輛車,愣是讓人覺得像是坐在拖拉機上,將我和胖子顛了個七葷八素。
二十分鐘後,愈發崎嶇難行,我們只得下了車,每人持一把強光手電,徒步向前。
深冬暗夜,荒郊野外,來自遙遠西伯利亞平原,乾冷的西北風,將空氣中的溼氣凝成了縷縷白毛,打在臉上如同刀割般生疼。
很快,我們走到了一片亂葬崗,女孩介紹說,那個叫小蘿的小鬼就是在這裡跟那老頭交易的。
我用手電掃了一圈,這片亂葬崗佔地不小,荒草叢生,大大小小的墳包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雜亂無序,一直延綿到手電光線之外。
女孩手一揮,頭也不回,擡腿便朝前走。
西北風一直不停,枯草沙沙作響,像極了一羣惡鬼正在竊竊私語,偶爾有一兩聲夜貓子的詭異笑聲遠遠傳來,令這死氣沉沉的鬼地方更顯瘮人。
我和胖子緊跟在女孩身後,心中卻早已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地方,我一個大男人都走的膽戰心驚,她一個姑娘家家的,竟然目不斜視。
不知道她是天生心理強大,還是道行高深心中不怵。
這亂葬崗裡並無路可行,我們三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大半個小時,纔好不容易穿過去。
然後女孩帶着我倆爬上了一座山,之後便一直翻山越嶺。
一個小時後,胖子不耐煩起來,衝着女孩嚷嚷道:“還要走多久啊?別他媽魂魄沒找到,再給老子累死。”
女孩也不氣惱,指着前面一座黑黢黢的山說:“再攀上那座山頂就是了。”
那山倒不高,我們三個很快就爬到了山頂。
站在上面往另一面山下望去,我不禁被眼前景象驚了個目瞪口呆。
果然如女孩所說,入眼全是浩淼的陰氣,強光手電照下去像是照進了一團化不開的濃墨裡,根本穿不透。
一眼望去不禁讓人眩暈,跟站在懸崖邊望海沒有什麼兩樣,讓人覺得一不小心便會掉下去摔個稀碎。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些陰氣雖然濃郁卻沒有翻涌上來四溢,只是厚厚地堆積在山坳下十幾米的地方,像是在掩蓋什麼。
胖子用符開了眼,往下看了一眼直接倒退了好幾步,盯着我,心有餘悸地問道:“長生,這是一個什麼鬼地方?下面不會是連着陰間吧?”
女孩瞅了他一眼,似乎逮到了報仇的機會,冷冷說道:“就算下面連着十八層地獄,咱們也得下去。”
說完,她率先邁步,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去。
我和胖子緊跟其後,只走了十幾米遠,我們便進入了陰氣之中。
瞬間,我們的眼睛似乎被矇住了一般,只能看清身周方圓一米左右的光景,強烈的手電光也只能照出去不到三米。
同時,一股陰冷、壓抑的氣息遠遠襲來。
我心中沒底,不自覺的將骨劍抓在手中,沉默不語地向下走着。
三個人誰都沒說話,場面就像這濃郁到讓人窒息的陰氣,冷地不能再冷。
都說行路難,這下山路更難行,尤其還是陰氣籠罩的山路。
遇到陡峭的地方,我們不得不把手電叼在嘴裡,手腳並用的攀爬。
山中無甲子,我們幾個人很快就忘記了時間,就這樣慢慢攀爬着,只覺得過去了很久,依然沒有到底。
我有些不耐煩道:“這山坳不會沒有底吧?”
胖子跟女孩仍然不說話,只顧着低頭往前走。
“咱們不會走錯路了吧?”
他倆依然不理會我!
“胖子,你他孃的啞巴了?”
平時就他話多,這貨怎麼也不說話呢?
我停下腳步,轉身舉着手電往身後照去。
孃的……這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