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之這問題也正是我心中所想,按理說,妖族的聖使也是個妖纔對,可這狀如小娃娃的聖使身上竟然連一絲妖氣都沒有。
並且他的樣貌完全不像個妖,靈覺強大到令人恐懼,黃二爺它們三個的修爲高低,道行深淺,被他一眼看穿,端得厲害非凡。
此時,我們仍然走在通道之中,背後議論他,黃二爺難免有幾分忌憚。
它做賊似的往後瞄了一眼,才壓低聲音跟徐遠之解釋道:“他算不得妖,確切地說,他是個精,靈藥化成的精。”
“靈藥成精?”
黃二爺的話讓我震驚不已,怎麼神話故事裡記載的情節都變成了現實?
可轉念一想,黃二爺是黃鼠狼精,灰爺是老鼠精,老常是蛇精……以後說不定還會遇到某種精怪,又心下釋然。
聯想到妖族聖使的那般模樣,我恍然大悟:“難不成他是個人蔘娃娃?”
灰爺道:“他的模樣確實跟人蔘娃娃很像,不過他究竟是什麼靈藥我們都不清楚。”
“我看你們幾個對他畢恭畢敬,他的身份地位在妖族之中一定很高吧?”這次提問的換成了我。
黃二爺雙手抱拳,對着虛空一拜,恭敬說道:“見聖使如見妖祖這是妖祖自古以來的規矩,現如今妖族雖然七零八落,不復往日鼎盛,但一些規矩還是一代代傳了下來。”
徐遠之聽到黃二爺的說辭,嘬了幾下牙花子,又問道:“你們妖族偏偏選了一個精怪做聖使,地位還如此崇高,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淵源吧?”
黃二爺點點頭,說道:“想必你們都知道,每一株天材地寶旁邊,都會有異獸守護吧?”
這點我親身經歷過,自然知道,不光是天材地寶有異獸守護,風水寶地也是如此。
徐遠之的見識遠在我之上,當然也知曉。
於是,我倆同時點了點頭。
黃二爺繼續說下去:“那實際並不是守護,而是佔有,每一個守護天材地寶的異獸都是開了心智的,它們守護的目的就是想等這靈寶長成後,將其據爲己有,以幫助自己提升修爲。而這聖使原本就是妖祖守護的一株靈藥。自然,那是的妖祖還不是妖族,他守護了這株靈藥千百年,精心呵護,只待靈藥成精,靈力達到最強後,將其煉化。”
“可就在靈藥成精前夕,妖祖在一場大戰中受了重傷,好不容易逃回去便陷入了昏迷。妖祖以爲自己會死,可不曾想還是醒了過來。醒來後,他發現自己身旁躺着一個小娃娃,這小娃娃深陷昏迷,手腕上被割了一道挺深的大口子,旁邊的那株靈藥卻不見了。”
“妖祖明白了,在他昏迷的時候,正是靈藥大成之時,靈藥化身爲人,用自己的靈血救了妖祖。看着因靈力流失過多而昏迷不醒的靈藥,妖祖心中五味雜陳。都說靈藥通靈,應該早已知道妖祖如此照顧它只是爲了想將它煉化,可化身爲人的靈藥不但沒有趁機逃走,還捨身救了他的性命,這不禁讓妖祖羞愧萬分,便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報答靈藥。”
“那之後,妖祖便待靈藥如同親人,他們一同養傷,一同修煉,一同朝夕相處了無盡的歲月,直到妖祖成爲了妖族,這靈藥便順理成章地成爲了妖族聖使。”
妖祖跟這聖使之間,有着這麼深的淵源。
黃二爺剛講完,灰爺接着說道:“妖祖與聖使的故事,在妖族之中並不是秘密。妖祖是個重情重義的妖,他對妖衆說,他的命是聖使給的,沒有聖使便沒有他,所以見聖使如同見妖祖。”
極少說話的老常這時也開了口:“妖祖死後,我便沒再聽到過哪個妖見過聖使,大家都以爲聖使躲進了深山避世修行,卻想不到,這一千七百年,他一直在爲妖祖守墓。”
三個大妖的話,引得徐遠之一陣嘀咕:“沒想到這小屁孩這麼有情有義……難怪他一眼就能看穿長生體內的那顆殘丹,原來是個精怪。精怪的神識靈覺強大無匹,是與生俱來的能力。”
徐遠之自顧自嘀咕了一通,忽然頓住腳步,驚叫道:“不好!”
我被他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嚇了一跳,脫口問道:“怎麼了?”
“這次妖祖墓解禁,小屁孩必定會受到殃及。”
徐遠之這話讓我一怔,隨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聖使是一株靈藥,是一件人間罕見的至寶,再加上他有四五千年的道行,其價值不在妖祖留下的妖丹之下。
這次妖祖墓解禁,必定會引來天下奇人異士,難免會有人慧眼識寶,到時候必定會對聖使出手。
“咱們趕緊回去通知聖使,讓他出去躲一躲。”灰爺的腦筋不比我慢,它也想到了這一點,轉身就要往回跑。
“不用了,你們能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屆時我自有應對的法子。”
聖使的聲音突然響徹整個通道,敢情他一直在偷聽我們說話啊!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想必是已經想到了萬全之策。
灰爺它們三個沒再說啥,轉身齊刷刷地衝着聲音來處抱拳作揖後,大家又繼續往洞外走去。
不大會功夫,我們走出了九宮格的死門,又由徐遠之帶着進了八卦陣的開門。
一邊走,我好奇地問徐遠之:“爺,你當初是怎麼穿過通道,進入到妖祖墓的?據黑子說,你當時將這個八卦陣,當成了一個顛倒乾坤的八卦陣,想必也是好一番折騰吧?”
聽我提起,徐遠之一臉懊惱,他忿忿說道:“是啊,當時我心裡只想着這八卦陣是妖祖所設,必定非常難破於是自作聰明地推演了一番,纔信心滿滿地進去。誰能想到,這一進去差點繞死在裡面。直到後來累趴下了,才發現地上刻着的九宮格。”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要給妖祖墓跪拜的呢?”我內心十分清楚,徐遠之是一個大咧咧的人,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地給妖祖磕頭。
徐遠之小聲道:“這事說來實屬僥倖。這些年爺盜過不少墓,盜墓損陰德,爲了使自己能心安理得一些,每進一座墓,我都會先給墓主磕頭,這次也一樣。我本來打算磕完頭就開挖的,不想這頭剛磕完,就給小屁孩給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