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女鬼這是要辱我清白了。
它可是千年老鬼……
這算什麼屁事?
救人不成,反把自個兒搭上了。
女鬼一點都不着急,似是跟逮住老鼠的老貓,要慢慢玩死我。
它脫掉我上衣後,笑盈盈地將困住鬼老道的那幅畫又掛了回去,像是有意要它看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畫中的鬼老道不知何時又將身體轉了回去,只留下一個背影。
女鬼並不在意,重新走回我身邊,將我摁倒,俯下身子……
我雙目緊閉,只覺得一雙徹骨寒涼的手摸了下來。
不由得一陣顫抖,一顆心縮成了一團。
先前被它禍害的那小夥子,那張生無可戀的臉,浮現在我腦海之中。
此刻的我,大概也是那個樣子吧。
“嘿嘿!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我會好好疼你的……”
女鬼“咯咯”笑着,輕佻至極。
孃的,此情此景,我能不怕嗎?能不緊張嗎?
五爪金龍和麒麟這兩個心大的玩意兒,我都進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來救我……
突然,我感覺到女鬼的雙手摸到了我的腰間,心中更是緊張起來。
“唉……四娘,你這又是何苦?你將他放了吧。”
我已經萬念俱灰了,屋內突兀的響起了說話聲。
是鬼老道的聲音。
它進來了?
我心中一喜,趕忙睜開眼。
哪裡有鬼老道的身影。
再看向那畫,畫中的它轉過了頭,正皺着眉頭看着我們。
一顆心又涼了下來。
我很感激它能在這關鍵時刻開口替我說話。
可又害怕因爲它這句話引得女鬼變本加厲。
雖然我腦子有時候不太靈光,但我也看出來了,這女鬼所做的一切,辱道士是假,折磨鬼老道倒是真的。
以它倆這種關係,鬼老道越是替我求情,恐怕它越要跟它對着幹。
四娘?
四娘是這女鬼的名字?
鬼老道居然叫得這麼親切?
果然,女鬼聽到這話後,全身猛然一震,停下了動作,眼神裡露出一絲迷離。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
“你在求我?”
女鬼臉色變了數變,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老不死的,幾百年閉嘴不言不語,老孃還真以爲你啞巴了,今天終於開口,竟是爲這小道士求情。哼,老孃偏不放他,今日就好好與他快活。”
我靠,看來今天凶多吉少了。
女鬼罵完,做勢又要往我身上撲。
“你一個婦道人家,緣何如此?我生前刻薄了你,你恨我,死後又斷我修行路,將我抓到這裡,拆了我的魂魄,困在這畫裡,我自知理虧無半句怨言。可你如此,真的是在羞辱我嗎?你這是在作賤自己。”
鬼老道說着有些激動,聲音提高了不少。
“都一千多年了,你還有什麼仇放不下?有什麼恨消不了?”
這聽上去是勸解的話,卻刺激到了女鬼,它身上的陰氣暴漲,屋子裡陰風驟起。
再看向它,那張宛若桃花的臉不見了,呈現出一張青幽幽,扭曲變形的臉。
它盯着畫中的鬼老道,吼道:“你以爲人人都是你?什麼東西都能放下?什麼東西都能捨棄?”
鬼老道再開口時,聲音柔和了不少,似乎是有些懼怕女鬼。
“你看看,你看看,每次跟你說這事,你都發脾氣。你怨我幾百年不與你說話,你又何曾好聲好氣地跟我說過話?你給過我說話的機會?”
這話讓女鬼不做聲了。
這是要兇性大發嗎?
不料,沉默了一會後,女鬼周身的氣勢一分一分的弱了。
終於,它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你嘴上說的好聽自知理虧,毫無怨言,那你爲什麼要逃?還攛掇這小道士來此偷屍盜畫?”
“唉……”
鬼老道重重嘆息一聲。
“我這不都是被你逼的嗎?身爲道家弟子,誰願意整日裡看你羞辱道家老祖?作爲人夫,哪個又願意看到自己妻子與別的……”
什麼?
這鬼老道跟着千年女鬼竟然是兩口子!
我被震驚到無以復加。
不是不是,兩口子之間這是多大的仇恨?
死了都不肯罷休,還一直折騰了一千多年。
難道就是因爲鬼老道一心求道?
那首打油詩再度在我腦海中閃現出來。
真是這樣嗎?
鬼老道爲了成仙,拋妻棄子,導致女鬼對它心生怨恨,就想到這麼個極端的法子?
我有些不太確定。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女鬼太可怕了。
你不相信這世界有神仙,就不允許別人相信?
我腹誹着。
卻聽到女鬼又說道:“誰是你妻子?你不是早在那花船之上,留下一紙休書了嗎?我們早已沒有了夫妻之名。”
鬼老道急忙反駁:“我爲什麼給你寫下休書?你自己不知道?你一個女人家,上花船做什麼?”
“到現在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在你心中,上了花船的女人就是那種倚門賣笑的女人,對不對?”
女鬼滿臉怒氣質問鬼老道,不過它卻沒有再散發出滾滾陰氣。
鬼老道沒再做聲,像是在反思,也想懼怕女鬼再次爆發。
女鬼看到鬼老道這樣子,忽然笑了,卻笑得淒涼落寞:“你說的對,我就是那種恬不知恥的女人,生前如此,死後更是如此。所以我喜歡作賤男人,尤其是年輕男人。你既然知道我的秉性,又何必再出言阻止?”
“你……你……真是氣煞我也!”
鬼老道忿忿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女鬼冷哼一聲,不再看它,而是轉頭看向我,似乎要對我動手。
出於本能,我躲了一下。
居然能動了。
一定是鬼老道偷偷破了女鬼的定身法。
我心中大喜,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
隨後又連退幾步,與女鬼拉開一段距離,大聲喊道:“兩位前輩,能不能聽我說幾句?”
女鬼怒氣未消,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咱有話好好說,別上來就動粗,我也在這聽了不少時間了,也算聽了個大概,我覺得,你倆之間這是有什麼誤會啊,你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在跟它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