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兩個小時,我終於在某知名論壇找到了一個“關於古國”的陳年舊帖。
帖子本身跟我先前看到的言論差不多,但在其下面的回帖中,我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四張圖片,都是老照片。
發黃,畫質極不清晰,只能依稀辨別出,拍攝的是一些壁畫。
像是在某處山洞裡,有人拿手電照着拍的。
壁畫的內容極其簡單,像是隨意勾勒,卻勝在一目瞭然。
第一張看上去是連綿羣山。
山間有國度,空中有日月星辰。
地上,男人在狩獵,女人和孩子在勞作。
無一例外,圖中之人胸前均有一個黑窟窿。
顯然是貫胸氏。
第二張像是在祭祀。
貫胸氏殺了人,將人心剜出,塞進自己胸前的窟窿中。
然後,把屍體丟給一些猴子狀的怪獸。
我想,這些怪獸一定是山鬼。
第三張依稀是戰爭。
貫胸氏帶着山鬼跟一羣人、獸大舉廝殺,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最後一張中出現了巨大的石門。
這必定是鬼門。
石門前,貫胸氏都生出了翅膀,飄在半空。
這些圖片下配有幾行字,內容如下。
“這纔是貫胸國,其國民信仰萬物有靈,有自然崇拜,圖騰是山神,盛行各種祭祀活動,其中一種是殺人取心,將心置於自己胸前,他們認爲這樣可以獲得被殺者的力量。”
回帖後還有人跟帖:這也太扯了吧?神話故事嗎?
我反覆看了幾遍,心中更覺驚駭。
這圖片中的壁畫在哪兒?
又看了下發帖時間,以及發帖人的名字。
兩年前。
回帖人的名字很怪——世奴。
世代爲奴?
我不得而知。
這人究竟是誰?
他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順手點開他的資料。
性別,男。
年齡,二十三歲。
僅此而已,再無其他信息。
不但如此,這回帖是他發的唯一帖子。
想了想,我決定給他留言。
詢問下,他到底是何人?這些圖片拍攝於何地?是不是吳家人?他還知道些什麼?能否給我講講?
天將亮時,睏乏終於席捲而來。
我沒關電腦,躺回牀上。
在即將睡過去的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其實很無聊。
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再來,我這不是在徒增煩惱嗎?
索性不想了,隨它去吧。
等我睡醒,已然是中午十一點。
隔壁房間,李迪極有韻律的輕鼾不時傳過來,宛如一曲舒緩的音樂。
我能體會到,那種由提心吊膽到徹底放鬆後的極度疲憊。
便沒有驚擾她。
擡腿來到五爪金龍和麒麟的房間,裡面空空如也。
這兩隻上古神獸早已不知去向。
同時失蹤的還有我的錢包。
肯定是被這倆貨拿出去浪了。
吃飯時,李迪問起我下一步的打算。
接下來,我們自然要去尋找陽丹。
陰丹碎片封印入體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可新的問題又擺在了我們面前。
陽丹究竟被分成了幾份?
在人的身上,還是在某個地方?
對於這些,我們都一無所知,尋找起來比大海撈針都難。
再說了,天下之大,我們又該從何處着手?
想想我就一陣頭大。
李迪同樣一臉愁容。
一頓飯吃了近一個小時,我倆也商量了近一個小時。
卻始終沒能商議出個點子。
還是等那倆大神回來,問問它們的意見吧。
說不定,它倆會給出中肯的建議。
五爪金龍和麒麟回來時,天已經矇矇黑了。
這倆貨皆是人形,一身酒氣,打着滿足的飽嗝。
剛出了大山,就出去花天酒地,這倆貨還真可以。
我一把逮住五爪金龍,在它身上一陣摸索,果真找到了我的錢包。
打開一看,我頓時傻了眼。
裡面連一分錢都沒有了!
孃的,那可是我兩個月的生活費。
它倆一頓飯就給造沒了!
正欲發火,忽然想起王公跟我們分別時的囑託,他讓我千萬別餓着麒麟。
唉!
神獸啊神獸,還真是一般家庭養不起的……
由於它們的晚歸,我們只得再待一晚上,第二天才坐上了通往晉邑的火車。
關於接下來怎麼辦的問題,麒麟和五爪金龍根本說不出確定的方向。
五爪金龍的意思是行走江湖,走着走着說不定就遇到了。
對於它這種撞大運般的餿主意,我們直接略過。
這事又擱了淺。
不得已,只能先回晉邑再想辦法。
回到晉邑時已是夜色濃郁,此時的晉邑萬家燈火,星星點點,一片祥和。
撲克牌來接李迪,在看到五爪金龍和麒麟時,忍不住直皺眉頭。
他眼睛有毒,當日一眼就看穿了灰爺的身份,面對兩隻上古神獸,他想必又發現了什麼端倪。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將我們送回健康街,帶着李迪便離開了。
望着徐遠之掙下的這份家業,我突然生出一絲感傷。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家變得跟旅館一樣了。
我跟徐遠之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徐遠之和黑子現在身在何處呢?
這次回來,我又能住多久?
什麼時候才能穩定下來?
像個正常人,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五爪金龍和麒麟就是倆吃貨,剛來的幾天,天天跟我要錢出去大吃大喝。
偏偏這倆貨吃起來便沒了節制,一天能吃我一個月的。
再這樣下去,我這地主早晚被它倆吃光了餘糧。
所以,三天以後,我便不再給它倆錢。
想吃沒問題,錢自己解決。
不過,這好像並沒有難住五爪金龍,它依舊海吃胡塞。
我嚴重懷疑這貨爲了一口吃的而去出賣色相,因爲它每次回來,身上除了酒氣,就是一股子濃郁的香水味。
問它,它死不承認,總說自己是條正經龍。
我知道它撒謊,因爲麒麟早都不屑與它爲伍了。
麒麟老實了一天,可能覺得無趣,便自己出去了。
之後,它一直早出晚歸,還有幾次夜不歸宿,而且,我每次看到它,它都是憂心忡忡。
又是一天清晨,五爪金龍打扮的油光瓦亮,又想往外跑,被我抓了個現形。
“老二,你別整天瞎跑了,老三怎麼了?爲什麼總是悶悶不樂?”
“肯定還是爲了那事。”
“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