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這是什麼話?”我不明就裡地看着他倆。
徐遠之給我解釋道:“黑衣人用逆天手段使得柳樹灘在短短月餘陰邪齊聚,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接下來他肯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就在等他後面的動作,可他卻遲遲沒有動靜,在這種環境中,我們耗不起,多待一天就會多一分危險,他要是再無動作,我們就只好離開了。”
原來如此!
我是真的不想打擊他倆,可還是沒能憋住:“就咱們這幾下子,就算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動,又能如何?還能去找他拼命?”
“嘿!小子,你瞧不起爺們兒?告訴你,既然這麼做,我們就已經想好了應付的法子,只要他有動作,你就等着瞧吧。”
這徐遠之雖然不太靠譜,鬼點子還是蠻多的,程瞎子穩重有餘,勇猛不足,看到他倆信誓旦旦的樣子,我來了興趣,問道:“你倆又想到啥主意了?”
“這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徐遠之賣了個關子,轉頭就過去開始收拾行李。
這老傢伙,太會弔人胃口了,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就把嘴一閉,留給我無限遐想的空間。
正在我暗暗琢磨他到底搞什麼名堂的時候,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喊聲:“裡面有人嗎……”
這聲音蒼老無比,不疾不徐,我一聽這不就是那個老刺蝟的聲音嗎?
大半夜的不睡覺,它怎麼還找上門來了?
“道長,請開門,讓我進去……”
“它,它來幹啥?”
我雖不排斥精怪,可這大半夜的突然來個妖精敲門,心裡總還是有點恐慌。
徐遠之擺擺手示意我不用害怕,他衝着門外朗聲道:“來者何人?所爲何事?”
“是老朽,要出事了,老朽想進去避一避。”老刺蝟的語氣十分誠懇。
“出啥事了?”
我低聲重複一遍,與徐遠之對視一眼。
徐遠之這傢伙,一聽到出事了,臉上頓時露出一抹激動的笑容,唯恐天下不亂般,屁顛屁顛地跑出去打開了大門。
我猜想,他大概以爲是黑衣人有所動作了。
老刺蝟慢吞吞地爬進了院子,隨後站立而起,衝徐遠之拱手彎腰,表示謝意。
徐遠之回了一禮,問道:“你半夜趕來,可是出了啥大事?”
老刺蝟道:“暫時還沒出事,只是老朽近日來心神不寧,惶惶不安,總感覺要出事。這村子裡烏煙瘴氣,唯有此處有高人所設禁制,最爲安全,故拉下老臉前來請求一避。”
我有點無語,敢情是你覺得要出事,就跑到這裡來了,咋這麼不靠譜呢?不是還沒出事嘛!
徐遠之也瞪了它一眼,可既然它已經進門了,再趕出去終歸是不好。最後徐遠之大手一揮:“得,你看這裡哪個地方安全,你就哪兒避着吧。”
有了何徐遠之這話,這老妖精也不客氣,說了一句:“多謝道長,老朽自行修行便可,無需煩勞。”
隨後直接跑到南牆根下縮成一團,不多時,鼾聲如雷。
估計徐遠之跟我一樣,心中一萬匹羊駝飛馳而過,這就是你所謂的修行?難怪你丫的修了幾千年也沒修出個人形。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老刺蝟的第六感還真準,兩天後,村子裡還真的出事了,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第二天夜裡,我照舊跟着徐遠之出門溜腿,到了街上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原本陰氣沖天,鬼影重重的村子裡突然好轉了很多,居然能看到明亮的月光了。
第一次察覺到陰氣減弱,鬼影稀少的我根本沒把這當一回事。
“老徐,你察覺到沒有村裡的鬼魅少了許多,陰氣也沒那麼重了?”我問徐遠之。
徐遠之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看來他有所行動了。”
這就是收網?如此簡單?
我一怔,隨即想到這些邪魅本來就是那黑衣人引來的,這可不就是他撒下的一張大網嗎?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那麼多的鬼氣與邪魅一夜之間都跑哪裡去了?
徐遠之搖頭,他肯定也不知道,隨即他又擡頭望着天上稀疏的星星說了一句:“用不了多久,就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他說的很對,又過了三四天,街上幾乎見不到鬼怪了,陰氣散盡,許久不見的太陽也露出了腦袋。此時已過立秋,涼風習習,葉落飄飄,一切看起來都無比愜意,無比祥和。
村民們也恢復了先前的狀態,一切按部就班,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柳樹灘恢復了昔日的情景終歸是一件好事,這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們每天晚上不再出去溜圈,徐遠之和程瞎子每天晚上跟那老刺蝟聊天,也算平靜。
徐遠之就是一個話嘮,老刺蝟性子不急不躁,也很健談,一人一獸也算是棋逢對手。
這天傍晚,我正坐在窗前發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長生,快去看看是誰在砸門。”那倆老傢伙和那老刺蝟在那喝着茶水,吩咐我道。
我應了一聲,跑去開門,剛打開,便被眼前一幕驚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麼了?”程瞎子聽到的的驚呼,問了一句,徐遠之火燒屁股一般跑了出來,可門前的嗎一幕也把他嚇了一跳。
敲門的是那天我們看到的躲在井裡的那條大蛇。
它直立着上半身身趴在破廟門前,身後的尾巴拖出去老長,一雙蛇眼冷悠悠的盯着我倆,不禁讓我寒毛直豎。
“爺……爺……”
我下意識地喊了兩聲,徐遠之一張雙臂把我護在身後,顫抖着說道:“你想幹什麼?”
我知道他這是強做鎮定,他那隻在背後拉着我的手不停的顫抖手心裡滿是汗。
“道長見諒,驚嚇到你們了,只是不才道行甚淺,尚不能幻化人形,只得拖着這長長的身子前來叨擾。”
這大蛇也能口吐人言,聽聲音像箇中年漢子,甕聲甕氣的,只是他這話說的雖然客氣,卻是生硬的很,想必是它這副尊容平日裡沒有誰敢跟他交流。
徐遠之鬆開我的手,長舒一口氣,問道:“敢問閣下爲何而來?”
“村中生變,恐遭殃及,唯此處尚且安寧,故來此一避,還求道長寬容則個。”
這大蛇惜字如金,且說的話半古半文,我聽的不太明白,倒是徐遠之聽了連連點頭。
前幾天來了一隻老刺蝟,如今又來了一條大蛇,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村裡陰氣散盡,鬼魂邪魅日漸減少,還會有什麼變故?
正當我和徐遠之躊躇之際,程瞎子開了口:“我看就讓它進來吧,它雖然生得有些嚇人,卻也是條性命,外頭現在情況不明,再晚一步可能它的性命就丟了。”
這大蛇聽到此話,連連衝我和徐遠之點頭,似乎是在不斷哀求。
“長生,怎麼辦?”徐遠之問我。
他知道我對這類涼颼颼軟趴趴的東西沒有什麼好印象,明顯是在詢問我的意見,其實,他心裡也是怕的夠嗆,不敢自己拿主意而已。
我怯生生地看着這條十餘米長的動物,那密密麻麻的鱗片,汽車輪胎粗細的身子……
這大蛇似乎知道決定權在我手裡,又轉過頭看向我,不停地扭動身子點頭,似乎在哀求,最後竟然把身子伏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看着它這副可憐的模樣,我心下一軟,點點頭到:那……那你進來吧!”
“多謝小友!”大蛇衝我出言道謝,然後緩緩的蠕動身體,一直好一會整個身體才完全進到門裡。
這大蛇非常知趣,進了院子找了個角落便盤成一團,安靜的伏下身子,再也不出聲。
我長舒一口氣,正想關門,一個急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