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我才接到餘景堯的電話,他說讓我收拾一下,接我去餘家別墅吃飯。
我向來不喜歡和餘老太太這樣的女人相處,但無奈她是餘景堯的母親,需要的禮儀免不了。於是我點點頭,特意穿上了之前餘景堯給我買的衣服。
餘景堯的車已經停在門外了,收拾好了,我便匆匆下樓。
但副駕駛的位置,卻坐着小滿。
我微微一怔,想打開副駕駛門的手懸在半空。
“餘太太。”小滿弱弱的喊了我一聲,聲音淡淡的,“餘總說剛好順路送我回家,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我回過神來,臉上恢復了笑容,“那你坐前面吧,我坐後面就好。”說着,我打開後座坐了上去。
一路上,我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落在小滿身上。
她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大,性格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我以爲蘭柵坊裡的女人,都應該像王欣橙那樣風風火火的。
但小滿,她很安靜,我甚至想象不到她和男人相處的樣子。她這樣的女孩子,就適合抱着書坐在教室,根本不適合蘭柵坊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
我不由想到她爲了幫餘景堯作證鼓足勇氣的樣子,不過,她是怎麼和餘景堯認識的呢?
我剛想開口問她,餘景堯便踩下剎車,淡淡開口,“小滿,你家到了。”
“謝謝餘總,餘太太,那我先走了。”小滿朝我笑笑,便打開副駕駛的門離開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我不由皺起眉頭,看來,餘景堯對她家還挺熟悉的……
“你好像對小滿很感興趣。”看到我一直伸頭在看,餘景堯踩下油門,緩緩開口。
我尷尬一笑,這才收回目光,“也不是,我對你更感興趣。不過,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啊?”
“在蘭柵坊。”餘景堯的聲音低低的,帶着獨有的性感,“那時候她好像剛到蘭柵坊吧,被一個老男人欺負,我就幫了她一把,她就記心裡了。她性格內向,不愛說話,但我每次去,她都會親自幫我選酒,還偷偷幫我打折。這次請她幫忙,她很爽快就同意了。”
“原來是這樣。”我暗暗點頭,怪不得她願意出庭作證。
“行了,你還是先想想怎樣平穩的度過今晚吧。”餘景堯笑笑,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今晚怎麼了?”看到他皺眉,我心裡隱隱有些擔心。
“聽說白家的人也在。”
什麼?!我不由皺起眉頭,白家的人也在?所以餘老太太今天晚上設的是鴻門宴了?
很快便來到了餘家別墅,我深深吸了口氣,挽着餘景堯的手往裡面走去。
餘家別墅今天格外的熱鬧,除了餘老太太之外,白芮語和白總也在。白總顯然和餘老太太關係不錯,兩人在打牌,白芮語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到我們來了,餘老太太冷哼一聲,丟了一張牌在桌子上,“總算是來了,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這兒子怎麼跟嫁出去了一樣。”
餘景堯沒有說話,牽着我走到了飯桌前,淡淡的開口,“既然都來齊了,就吃飯吧。”
幾個人便圍坐到飯桌前開始吃飯,白芮語一臉的不開心,一直瞪着我,肯定還在因爲那天的事情生我的氣。
在這個飯桌上,我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人,所以我只能一直低着頭默默的吃飯。
“景堯,你也太不懂事了,你在看守所這幾天,白叔叔和芮語幫你想盡了辦法,現在你出來了,也不知道好好謝謝人家。”餘老太太白了餘景堯一眼,不滿的說道。
聽到餘老太太的話,餘景堯端起酒杯,笑眯眯的看向白總,“那就謝謝白叔叔這些日子的操心了。”
“客氣了。”白總的臉色不是很好,“如果不是我女兒死纏爛打,我也不願攤這灘渾水。”
“爸,你就別提了。”白芮語本來就不高興,聽白總這樣說,更不高興了,“反正就算我做什麼,人家也看不到,人家眼裡只有人家的太太!”
“白小姐說笑了,我眼裡確實只有我太太,但也不是看不到你,你爲我做的事情,我一直放在心裡呢。”餘景堯淡淡一笑,對白芮語說道。
“真的嗎?”白芮語不依不饒的看着餘景堯。
“嗯。”餘景堯只好淡淡的點頭。
“那好,那我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白芮語冷哼一聲,笑眯眯的說道,“後天是我生日,我爸爲我辦了生日宴,到時候你來吧,記得要準備禮物,不過,這個女人不能來。”說着,她直接指向我。
我無奈的笑笑,滿臉的尷尬。
餘景堯的目光不由落在我身上,他沒有答應白芮語的要求,而是微微皺眉,顯得有些爲難,“當着我太太的面說不能帶她,這樣不好吧?我怕她會多想。”
“我不管,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白家和餘家能不能合作,就看你的了。”白芮語冷哼一聲說道。
我的目光不由看向白總,他只是低頭夾菜,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白芮語胡鬧。
我輕輕嘆了口氣,原來白總這麼嬌慣她,怪不得她被寵出了一身的公主病。
“這……”餘景堯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情願。
“景堯。”餘老太太拉了拉餘景堯的衣角,眉頭也皺了起來,“你以前胡鬧我都由着你了,但這次,爲了這個女人,連芮語的生日晚宴都不想去參加了?”
“媽,她有名字。”餘景堯的臉陰了下來。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反正這個生日宴,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說着,餘老太太靠近餘景堯一些,低聲和他說話。
她的聲音很小,我聽不到究竟說了些什麼,但我感覺餘景堯的臉,一點點陰了下來。
聽完餘老太太的話,餘景堯的眉頭一直緊緊皺着,他歪頭看了看我,脣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白小姐,放心,我會去參加你的生日晚宴的,不帶我太太,而且給你準備最好的禮物。”
聽到餘景堯的話,白芮語滿意一笑,略帶得意的眼神看向我,“好,我等着。”
我滿臉的疑惑,餘老太太到底對餘景堯說了什麼,爲什麼他會突然答應去參加白芮語的生日晚宴呢?
一頓飯終於吃完了,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餘老太太讓餘景堯親自把白總和白芮語送回家,把我留在了餘家別墅。
餘景堯叮囑了我幾句,說自己很快回來,便和白家父女出去了。
餘景堯剛走,餘老太太就走到我面前,嘲諷一笑看向我,“不覺得自己今天很多餘?”
我微微一怔,尷尬的笑了起來,“是挺多餘的,不過我還是得參加,誰叫我是餘景堯的太太呢。”
“夏疏黎,很多時候,我都不懂你是哪裡來的自信。”聽到我的話,餘老太太笑了起來,“大家都知道你只是餘景堯身邊的一個替身,你還是自帶餘太太的優越感。”
“是嗎?”我淡淡一笑,吐詞冷靜道,“既然我只是個替身,那你何必費盡心機的要我和他離婚?”
“因爲你不配。”餘老太太半靠在沙發上,眸子裡透着輕藐,“我早就和你說過,餘景堯身邊應該站的不是你這種女人,白芮語纔是我幫他精心挑選的太太。”
“可問題是,我纔是餘景堯自己選的太太。”我看着餘老太太,一字一頓的回答道。
餘老太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脣角的嘲諷更深,“夏疏黎,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還看不清楚你的地位嗎?如果餘景堯的太太不是你,而是白芮語,那他根本不會進看守所,也不會因爲你費心費神。”
“可是這件事情還是順利解決了啊。”
“順利解決?”餘老太太大笑起來,聲音帶着幾分尖銳,“你以爲李總會就這樣算了?你以爲我今天請白總和白芮語來家裡吃飯,只是單純的爲了氣你?”
我微微一怔,不由皺起眉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先生如今還躺在醫院裡,李總上訴的案子又失敗了,夏疏黎,用你那沒腦子的腦子好好想想,接下來他會怎麼做?”餘老太太嘲諷的說道。
“會怎麼做?”
“李家是商業巨頭,如今李總肯定在商業上開始封殺餘家的公司,如果沒有白家的幫忙,那我們餘家怎麼辦?”
聽到餘老太太的話,我的臉陰了下來。商業上的事情我不懂,但如果李家真的封殺餘景堯的公司,那公司真的完了。
“所以夏疏黎,如果你識趣的話,就趁早離開餘景堯吧。”餘老太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脣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別到逼不得已的時候,讓自己難堪。”
逼不得已的時候?我嘲諷一笑,可是餘景堯說過,他不會讓我再受委屈。
“如果我說,我不呢?”頓了頓,我擡頭看向餘老太太。
對於我的回答,餘老太太也沒有很驚訝,“很快你就沒有說不的權利了,白芮語的生日晚宴,餘景堯會給你一個驚喜的,而且,是一個很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