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牯鬼聖對於拉攏莊綠旖，頗爲積極。
莊綠旖雖然說話比較衝，看上去似乎是一名行事不計後果的十七八歲少女，毛躁而衝動。
但她是一名化神鬼聖，擁有聖尊級別的實力，這就夠了。
蛇牯鬼聖說鬼童聖母是忘川河的老大，其實都是在瞎吹。
鬼童聖母在忘川河只是一名普通的鬼聖小首領，手底下也就它蛇牯鬼聖，和另外兩名童男、童女鬼聖。
在忘川河的下游，還有另外一個鬼聖首領“三尸蟲”，手下有三名鬼聖，足以和鬼童聖母分庭抗禮。
正因如此，鬼童聖母一直尋思着招攬其它鬼聖，增強自己這一派系鬼聖的實力，也好從三尸蟲那邊多搶一些地盤。
只是，難度太高。
身爲鬼聖，誰肯輕易的服從別的鬼聖？！
除非特殊原因，極少有鬼聖願意投靠其它鬼聖。
鬼童聖母以前曾經從三尸蟲鬼聖這裡，救過蛇牯鬼聖一次，這才讓它願意拜鬼童聖母爲乾姐姐。而童男鬼聖、童女鬼聖，則是鬼童聖母耗費上千年，才一手培養出來的鬼聖。
除此以外，鬼童聖母的手下並無別的鬼聖了。
如果能夠把莊綠旖給拉攏過來，鬼童聖母這一系就足足有五位鬼聖。
“鬼童聖母？”
莊綠旖略一遲疑。
她要協助蘇塵，掌握儘可能多的幽界的情報。
鬼童聖母居然想要招攬她，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可以順利的混入幽界的鬼聖勢力之中。
藉助鬼童聖母，再進入幽界的中央地帶，掌握更多情報。
“好啊！鬼童聖母在哪裡，我去見見她。要是她願意分我一塊地盤的話，我也不介意投靠她。”
莊綠旖一副無所謂的神態說道。
“好！隨我來，鬼童聖母住的地方也不遠！”
蛇牯鬼聖大喜，便往忘川河的上游游去。
忘川河中，無數的低階幽魂和鬼獸，被它龐大的蛇軀給排擠開來，在弱水之中沉浮，被大浪給拍打，被灌了一肚子的弱水，沉到河底下去。
“走！”
莊綠旖一個飛身一躍，跳到蛇牯鬼聖的蛇頭頂上。
她站在十里高的蛇頭上，放目四野，威風的緊。似乎站在一頭鬼獸坐騎上一樣，顧盼生威。
她身後的那尊黑袍鬼僕，頗爲低調，跳到蛇身上，搭一個順風便車。
蛇牯鬼聖嚇了一跳，鼻中氣的噴幽火，想了想，還是忍了。
這小祖宗行事沒有一點規矩，居然把它當坐騎了。
要不是想讓她入夥，它早就跟她翻臉了。
...
蛇牯鬼聖數十里龐大的蛇軀，在忘川河內遊得飛快，片刻便抵達了上游。
在上游的岸邊。
有一座巨大的廟宇，掛着一塊牌匾“鬼童聖母廟”。
廟宇內一片幽暗，鬼氣深深，看不見任何東西。
河面上，隨處可見漂浮着的一盞盞“鬼童”燈籠。這些燈籠散發着幽暗昏黃的光芒，零零散散的漂浮在數千裡方圓的河面上。
對於低階幽魂來說，這些燈籠，便是一盞盞索命燈，一旦碰觸到，很快就被吸走所有的魂力。
這密密麻麻的燈籠，貪婪的汲取着忘川河內幽魂和鬼獸們的魂力。
一名俊美的童男和一名美貌的童女，正天真爛漫的在河面上嬉戲打鬧追逐着，無比的歡快，似乎是一對從小生存在這裡的童男童女，無憂無慮享受着快樂的童年。
這幅場景分外的詭異。
哪怕莊綠旖是鬼修，看到這一幕，也感到有些恐怖。
他們正是鬼童聖母親手栽培出來的兩名鬼族聖尊，以數之不盡的魂力培育成的鬼聖。
童男和童女發現有外人靠近，不又停下追蹤打鬧，一雙漆黑呆板的瞳孔，燃着幽火，陰森的望向蛇牯鬼聖和莊綠旖、黑袍鬼僕，似乎隨時可能撲過來。
但見到是蛇牯鬼聖，他們便沒有理會。
蛇牯鬼聖游到鬼童聖母廟附近，揚聲道：“乾姐姐，出來瞧瞧，我幫你找了一位新聖過來！就是不久前，在荒蕪之地成聖的新聖！”
很快，一名矮小的老嫗，佝僂着身子，從鬼童聖母廟裡走了出來。
正是蘇塵曾經見過一次的鬼童聖母。
她面色和藹，笑道：“原來是一位新聖小友來了，老嫗怠慢失迎了！”
莊綠旖瞥了她一眼，頗爲厭惡的望了一眼河中密密麻麻的鬼燈，還有那童男童女。
它們兩個是假人，並非真正的人成爲鬼聖的。
越是逼真，微妙微翹，越是讓她心頭感覺到發毛。
老嫗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卻是輕嘆道：“姑娘，你以人族肉身成爲鬼聖，應該是其它鬼聖把你從人間帶過來的吧？在這幽界，是沒有人族擁有肉身成爲鬼聖的！
老嫗當初，也是一位聖尊帶我到此地，方纔在此地成鬼聖。
這幽界，孤獨寂寞，連個能陪着聊天的人都沒有。老嫗思鄉心切，無事便用鬼荷扎扎了河燈，在上面放個小人兒，打發時間。
不曾想，這河燈居然能吸收魂力，演化爲河童，甚至最終成鬼聖。老嫗這些年，也全靠着那對童男童女解悶，纔不至於寂寞。”
鬼童聖母感嘆着，在廟外的河畔坐下。望着忘川河中，那對嬉戲追逐的童男童女，癡癡的望着，彷彿陷入遙遠的回憶之中。
曾經，她也有一對兒女，如這樣一般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莊綠旖不知爲何，心頭忽然升起一絲不忍。
她和鬼童聖母，都是同一類人。
雖然她們的肉身被鬼氣侵蝕，早就已經成了鬼族的聖尊。但是她們心中，其實依然是人，有着人的情緒，人的思想。
她們心中最深處，念念不忘的是曾經身爲人的日子。
卻偏偏，無奈的生存在這幽界之地，永世無法解脫。成爲鬼聖，縱然有數千年的壽命，也不如人世那短短百年。
可悲，又可憐。
“童母，你...沒有想過，去轉世投胎？”
莊綠旖心中有些同情，忽然問道。
鬼童聖母苦笑，“轉世投胎，必須去輪迴池。輪迴池在黃泉道君的手裡掌控着，去求它，它也會答應。
但轉世之後，成爲哪一族生靈，並非自己可以控制的。誰也控制不了，黃泉道君也不行！我等惡貫滿盈之輩，罪孽深重。沒有人族的功德在身，無法轉世爲人，十有八.九是轉世爲畜生道、妖道。
轉生了，也不能再世爲人。正因如此，鬼聖們只有在自己大壽將盡之前，纔會去轉世，隨便哪一族都行，以免魂魄徹底煙消雲散。”
“啊？！”
莊綠旖不由懵了，“需要人族功德？這人族功德該如何得到？”
鬼童聖母搖頭，“人族的功德，自然是人世間纔有。尋常白魂轉世，只需積累少量功德便行。修爲越高，需要的功德越多。聖尊轉世爲人，卻需要龐大的功德。
功德若是沒有的話。退而求其次，香火也行。香火足夠多，也能順利轉世爲人。”
“啊？！”
莊綠旖愣了許久，不由轉頭望向河畔邊的“黑袍鬼僕”，他正在河畔邊研究着弱水河。
這個東西，她是沒轍了，只有蘇塵纔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