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敘被人掛了電話之後,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感覺甚是窩火。
不彩排就不彩排,反正也沒有什麼好排練的。
想到這裡,黃敘就掏出手機,點開WPS再次溫習了那個演出計劃書。
按照他和楊穎推敲出的演出計劃,全國中學生運動會那天,林思弦會在體育場最中心搭建的舞臺上演唱主題曲《真心英雄》。
開幕式結束之後,林思弦會在C市出席一個慈善募捐會,直到大年二十九那天才會坐飛機回帝都。
這是一首老歌,全世界人民都會唱:“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這也是一首男聲歌曲,讓一個女明星來唱,確實有點爲難人。
當然,大家請林思弦來,不外是想看看如今正紅得發紫的女明星。至於她唱得怎麼樣,倒不要緊。反正,大家只要看到人就足夠了。
演出計劃書上是這麼寫的,一陣煙火之後,林思弦會做古盆地蠶叢帝國公主打扮,款款走上舞臺。接着就是一陣全息投影,表現的是現代C市林立的高樓大廈。
公主顯然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這個時候,着古祭師裝束的黃敘上舞臺,施法。
林思弦憑空消失。
等到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恢復成現代人的盛裝打扮。然後開唱,完成演出,齊活兒。
這是個計劃是黃敘抓破腦袋想出來的,在此之前他還弄過三個計劃。
計劃書傳到楊穎那裡之後,就電郵給林思弦的經濟人。
結果,前三次都被對方以太LOW否決,搞到黃敘都要撂挑子不幹了。
好在第四次這個計劃總算勉強通過,想來對方也是覺得演出日期臨近,在把這個計劃槍斃掉,還真沒辦法演了。
按說,這種大變活人的大型魔術需要在舞臺上動手腳,裝個暗室。
問題在於,黃敘根本就不會什麼魔術,自然也不懂得製造魔術道具。所以,這事他也不用費心。
事情很簡單,大不了到時候把林思弦往次元空間裡一吸,然後再放出來就是了,這可比世界上所有的魔術都高明。
次元空間是黃敘最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他連自己父母和高巧巧都不告訴,更別說要讓和自己一不粘親,二不帶故的林思弦知道了。
這次演出要想圓滿完成,還得動動腦筋。
又該如何叫那個女明星看不出自己被傳送到一個詭異的空間裡呢?
黃敘很是頭疼,立在次元空間裡,不住地摸着下巴。
這個時候,女鬼穀雨正在用黃敘新買來的風斗去處新脫下的麥粒中的碎屑,搞得裡面烏煙瘴氣。
一排排竹編曬墊鋪在地上,如同一卷卷地毯。
穀雨幹這活已經有四個小時了,機械重複,永不疲憊。
看到黃敘一臉愁緒模樣,穀雨有心討好這片空間的大地主:“道友因何煩惱?”
黃敘忍不住將自己的事情同穀雨說了一遍。
穀雨道:“此事也易。”
黃敘來了精神:“還請教。”
穀雨:“可在小千世界的邊沿用圍出一塊地,做爲女明星的更衣室。這裡天一黑,別說月亮,連星星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道友要攝她進來,估計女明星也是昏頭轉向不辯東西。”
黃敘:“善。”又笑道:“穀雨姑娘,和你這個民國女學生接觸得久了,我說話也雅了許多。對了,你懂不懂建更衣室?”
穀雨:“道友,我當初學的就是建築,我的恩師是樑思誠老先生。”
黃敘大喜:“人才啊,等下開個單子給我,我去買材料。兩天,你只有兩天時間。還有,有空把這裡的塔修一下。如果做得好,下個月我會獎勵你一條天地山川元氣。”
“多謝道友。”穀雨聽到黃敘的承諾,一臉狂喜。
很快,穀雨就用筆列出了自己所需要的材料和工具。不外是射釘槍、複合板,油漆、木地板,各色燈具……另外,她還需要一個梳妝檯,一把椅子,一圈沙發。最奇怪的時候,女鬼還讓黃敘給她一臺電腦,裡面要下一個製圖的軟件。
筆記本電腦黃敘倒是有一臺,下個製圖軟件也不算什麼大不的事情,就答應了。
他也不廢話,開車出去逛了一圈,將所需要的物品都買齊全了,扔進空間最東面的石塊曠野上,由着穀雨去鼓搗。
這個快九十歲的女鬼最後提出一個條件,讓黃敘給她弄一套裝修工人的牛仔裝,還有一頂安全帽,牛仔裝必須是Lee牌,那樣穿起來纔好看。
黃敘吃驚,說你怎麼知道這些牌子的,回答說自己在陽間幾十年什麼東西沒見過,人生經驗比道友更豐富。
另外,穀雨又說需要一雙帆布手套在幹活的時候用,用來保護手,面的弄髒了,磨出繭子來。
黃敘哭笑不得,你一個老鬼連形體都沒有,雙手需要什麼養護。罷了,女人就是女人,若不滿足她會很麻煩的。
一切弄妥,穀雨就坐在板房裡打開電腦,開始用製圖軟件設計那個更衣室。
卻見一個身着紅色旗袍的古典美女坐在電腦前,十指如穿花蝴蝶一般忙碌,這情形怎麼看都透着詭異。
電話鈴又響了,是林思弦的經濟人打過來的,說是大明星現在總算忙完了,請黃敘去酒店和他見個面,商量一下後天開幕式表演的事情。
黃敘也想和林思弦見上一面,他不是大明星的粉絲,和她也是純粹的合作關係。後天表演的時候,還有許多細節要和對方推敲。時間緊迫,也是該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商量了。
林思弦實在太紅,在演藝圈簡直就是天后級別,能夠和她坐在一起,還是一件讓人很有面子的事情,黃敘琢磨着等下是不是和林大明星合幾個影,發發朋友圈炫耀一下。
“好的,我馬上就過來。”
說是馬上,過去卻不容易。
林思弦的酒店位於一環以內,C市最繁華的地段。黃敘的大皮卡又進不了城,最要命的是那邊又不通地鐵。
沒辦法,只能打的。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高峰,堵得厲害。
在路上搖晃了一個多小時,纔到了地頭。
酒店位於錦江邊上,花紅柳綠,從這裡擡頭朝北方看去,開國太祖的塑像立在一公里外的廣場上,高舉着右手。只不過C市的冬天的冷霧太厲害,顯得很是朦朧。不過,卻別有種朦朧,風景甚好。
又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到了,不片刻,一個身上穿着男式西裝,英氣勃發的二十七八歲,戴着小眼鏡的男人婆過來,上下打量了他半天,才問:“你就是魔術師黃敘?”
“我是黃敘,請問你是?”
“我是剛纔給你打電話的經濟人,我叫厲七七。”
“厲姐你好,幸會。”黃敘伸出手去。
厲七七卻不和黃敘握手,一臉的不耐煩:“你可以叫我七爺,也可以叫我七姐。怎麼才道,這麼磨蹭,像你這樣懶散的人,成得了什麼事?難怪你顏值還算勉強,卻一直不紅。”
面上卻是不近人情的諷刺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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