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敘冷冷道：“路偉，我知道你讓人把我的名字弄到黑名單裡去，讓我坐不了飛機和火車。不過，這都不是問題，我可以租車，也可以自己買輛汽車開回家去，也就是麻煩點。還有，我就不明白了，咱們之間的協議已經結束。對不起，我要走了。”
“沒結束，哪裡就能這麼結束了。”路偉喃喃地說，又開始抽菸。
整個客廳已經被薰得煙霧騰騰了。
黃敘也懶得理睬他，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跟老章說一聲，把房子退了。再讓他給自己租個車，明天就出發趕回家去。
等他把行李收拾完畢，路偉還在客廳裡呆住。
黃敘：“路偉，你如果不走，我還有事出門……哎，你願意坐就坐吧，坐夠了自己回家去，咱們後會無期。”
“你等等，再聽我把話說完。”路偉擡起頭來。
黃敘：“你又要出什麼妖蛾子？”
路偉：“林老頭雖然已經不是長老，可這條老狗退而不休，一手遮天了二三十年。即便是現任長老見了他，也是規規矩矩。我想，朝廷中不滿他的人肯定不是少數。而且，十年、動、亂期間，誰沒有被人整，誰又沒有被人整過，他姓林的也不例外。這京城中，怕是也有不少仇人。”
黃敘感覺到一絲不安：“你要怎麼樣，想幹什麼？”
路偉喃喃道：“我只不過是想做個大理寺卿，轉爲正部，姓林的怎麼就不幹呢，那就別怪我了。黃敘，你大約也知道，夏天的時候，元老院要換屆，有的長老年紀已經到了，需要退下去。其他人，也要重新選舉。”
“知道啊！”黃敘哈哈大笑起來：“路偉，難不成你還想做長老，哈哈，開什麼玩笑，你行嗎？”
“我當然做不了長老。”路偉淡淡道：“按照我朝的制度和規矩，要想進元老院做長老，需要在中央機關做過一屆正部級官員，另外還得在地方上做三個省的省布政使。如此，中央和地方都有行政經驗，才合格。我級別不夠，也不做此想。另外，元老院是什麼地方，可不是你有資歷就能進的。還得各大家族同意。我朱家現在已經落勢，也沒有那個力量。”
黃敘：“那你說這些做什麼？”
路偉的眼睛裡突然出現了一絲狂熱：“我進不了元老院，但可以依附一個將來鐵定進元老院的人啊！只要站對了隊伍，將來轉爲正部也不是什麼難事。知道我剛纔突然想起了什麼嗎？”
黃敘不由自主地問：“你想起了什麼？”
路偉聲音大起來：“索倫。”
“索倫，不就是我們盆地省上一任布政使嗎？他不是任期已滿，調回京城來了，不知道他現在所任何職，又跟元老院換屆有什麼關係？”黃敘問。索倫這人在盆地的時候可是個鐵碗布政使，又是抓賭可，又是整頓吏治，將盆地的處級以上官員幾乎換了個遍，都換成了他自己人。聽說是個不好相處的，是個酷吏。
盆地人對他普遍都不感冒，甚至厭煩。這人實在太折騰，盡搞些莫名其妙的屁事。這次他上調京城，不少人還放鞭炮慶賀。
“關係大了。”路偉森然道：“知道嗎，人家可是索家的當家人。他的爺爺早年在開國時期就是給太祖當保衛局幹部的，建國後因爲轉了文職，沒有授銜。否則，一個上將跑不掉。索家在動、亂之後被太宗起用，勢力甚大，家中省部級官員出了三個。如今，全族都準備推索倫進元老院做長老。”
“啊，索倫要做長老了，難怪他進京城之後一直沒有新聞報道。”黃敘愕然。
“也不是鐵定就能進，哪裡有這麼容易的，政治上的事情涉及到不知道多少交易。”路偉道：“索倫進元老院做長老的事情，本是另外一個長老提議的。不過，索家的仇人也不少，人家可不願意讓索家進入決策中樞。再說，長老的位置就那麼多。你索倫上去，別人就要下來。所以，索倫想先把懸鏡司抓在手中。問題的關鍵是，林老頭不同意。說，現在正是換屆敏感期間。這樣的人事變更暫時停一停。不能因此影響了選舉。”
黃敘點頭，開玩笑，懸鏡司是什麼部分。安全機關，強力部門。如果索倫拿到懸鏡司，選長老的時候，他如果落選，心中不服，這京城豈不是要亂？
路偉：“索倫有個兒子叫索禮，本要出任懸鏡司的司長，任命狀都下來了，就差蓋章，把程序走完就去上任。但顧及到各大家族的反應，一直不敢動。同時，另外還有幾個家族的子弟也拿到了任命。哈哈，一個小小的司局級單位，竟然有好幾個人在爭司長的位置，都在想什麼時候去上任，熱鬧，熱鬧啊，哈哈！”
黃敘莫名其妙：“索倫就算做長老，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他在盆地生做布政使的時候和你關係很好嗎？難不成，他上了位，會提拔你做大理寺正卿？”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是索家家主，我是朱家人，自然尿不到一壺。不過，現在形勢不同了。如果在換屆的時候，我出上一把力，咱們兩家可就是聯盟了。”路偉搓着手，突然興奮得麪皮發紅：“現在的關鍵是林老頭的身體，看他現在的樣子一住院就是這麼多天，估計也出不來了。黃敘，你現在應該想辦法呆在他身邊。一旦他身體出了狀況，立即把消失帶給我。我讓索倫的兒子索禮立即上任，掌握懸鏡司。懸鏡司一到手，即刻發動，索倫就算想不做長老也難了。哈哈，好主意，好主意啊！”
他的臉扭曲得更厲害：“林老狗，你不承我的情，我就找個願意領情的。”
黃敘抽了一口冷氣：“路偉，你這是要讓我當細作呀？”
開玩笑，這種事情是能做的？
這種大人物之間的政治爭鬥，我一個小老百姓參和進去，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消息一但走漏，林老頭第一個放不過我黃敘。
就算林老頭不怪我，將來也不敢保證索倫和路偉爲了保密不殺人滅口。
路偉也就罷了，索倫這人就是個酷吏，心狠手辣可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