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父親出軌，母親憂憤成疾去世的家庭倫理悲劇。
黃敘心中難過，摸了摸她的肩膀，道：“小一一，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沒錯，這事是你父親做得不對。可是，大人的事情，一個孩子又怎麼清楚，也管不過來。”
“什麼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我爸爸他像個爸爸嗎，又有哪一天盡過做爸爸的責任？老大，什麼孩子，你不就是個大叔嗎？”小一一哽咽地問。
黃敘一陣無語，須臾，才道：“你裡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清楚，也不好說。但是，小一一，你要好好活着，不要亂想。我想，你媽媽在天之靈也是這麼希望的吧？小丫頭，我跟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可沒你這麼慘。那個時候，我想當個名醫，整天拿着刀子劃人的肚子，根本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對了，你的理想是什麼？”
“拿刀子劃人肚皮，老大你好變態，這個理想真是獨特。”
“什麼變態，當我什麼人。我家窮，有一次，我爸爸闌尾炎做手術，捱了一刀，花了一萬多塊。我看那刀口好小，竟然這麼值錢。看來，這做醫生很來錢嘛！”
路行一：“那後來你怎麼沒當醫生。”
黃敘喪氣道：“成績不好，考不起醫科大學，只能去學中文。”
“哈哈，老大你跟我一樣是學渣啊！”路行一咯咯輕笑。
黃敘怒道：“我就算再學渣，好歹也是個二本。你呢，三本都難，還夜不歸宿，準一個問題少女，你這麼下去如何得了？”
路行一氣道：“少打擊人，我讀書是不成，可體育好啊！對了，老大，最近有個全國中學生運動會就在我們市，我想參加。據說，省田徑對要去考察我省的中學生運動員。你說，我如果能夠被招進省隊，不就不用讀書考大學了？”
黃敘搖頭：“小一一，你跑得是快，耐力也可以。不過，就今天看來，你這成績也不是太出衆，在運動會上怕是拿不到名次。再說，搞體育這事成材率實在太低。將來年紀大了出不了成績，退役之後又沒有文憑，還怎麼謀生。依我看來，咱們窮人還是腳踏實地考個大學正經。”不對，這小丫頭穿得好，用的又是水果機，家境應該也算中等。
就頓了一下：“你父親現在重新組織了家庭，這男人啊，有了新歡，可管不了那麼多。你還是靠自己正緊。”
路行一不依：“不行，我要進省隊，進國家隊，我要做奧運冠軍。老大，你不是問我的理想嗎，這就是了。人得有理想啊，萬一成功了呢？況且，我今天追那小偷的時候，感覺自己最近好象變強了很多。以前我這麼衝刺兩千米，已經累得走不動了。可今天卻顯得非常輕鬆，看來這個省隊我是要進了。”
“還有，聽人說，進了省隊，國家包吃包住，將來還包工作。如果我能夠進去，就不用再住在家裡，看我爸爸和阿姨的臉色了。”說到這裡，小姑娘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黃敘一陣無語：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根本就不是做運動員的料，今天之所以這麼能跑，還不是因爲吃了我的仙桃。
當然，這事他也不可能路行一明說。
有一句話說得好：寧死當官的爹，不死乞丐的娘。
意是說，母親就算再窮，心中還是記掛着照顧着自己的兒女。
看來，路行一的父親就是個渣男，對她絲毫沒有兒女親情可言。想必路行一平日在家中沒少受後孃和後孃所生的子女的欺負。
恩，如果能夠進省隊，對她而言也是一條的好的出路。
兩人說了一陣話，黃敘打了個哈欠，說累了，就要回屋睡覺。
路行一期期艾艾道：“老大，你能不能不進屋，在這沙發上坐作，等我睡着了再說？”
黃敘奇問：“爲什麼？”
路行一：“我晚上愛做夢，經常夢見我媽去世的那天。我媽口中不停喊着爸爸的名字，可是，到她落氣，爸爸他還是沒有來……我經常夢見我爸爸變成妖怪，青面獠牙，是他把我媽拖進陰間的……我每天都要抱着布娃娃才能睡着……”說着，眼睛裡又有淚光閃爍。
黃敘最看得不女孩子流淚，心中不覺一痛：“好吧，你睡吧，我坐在你旁邊等你睡着了才進屋去。”
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着路行一。
路行一的呼吸聲漸漸平穩，時不是發出幾聲呢喃：“媽媽，媽媽。”
……
一陣亮光將黃敘驚奇，睜開眼睛，天光已經大亮。原來，他不知不覺地已經睡着了，在沙發上躺了一整晚。
再看邊上，路行一像小貓一樣縮在自己懷裡。
“醒醒，醒醒……哎喲！”黃敘喊了兩聲，突然和路行一一道從沙發上摔了下去。
原來，被路行一壓在自己身上一夜，黃敘全身都麻了，血脈不暢。這一用力，再也支撐不住。
“啊，你們，你們……”花柳從房間裡出來，無聲地張大了嘴巴。
黃敘不住地甩着手腳：“麻死我了，麻死我了，走，咱們吃飯去！小一一，你想吃什麼？”
“好疼！”路行一不住地揉着腿：“我要吃豆花飯，我要吃炒菜。如果有火鍋那就最好不過了。”
“大清早的吃什麼炒菜，你可是以進省隊爲目標的強人啊！必須牛奶、麪包、水果。”
……
吃過早飯，叫了車，黃敘還不放心，親自送路行一去了四中。
路行一下車的時候，黃敘問：“小一，你們那什麼運動會什麼時候？”
“春節前。”
黃敘：“加油！你一定會成功的，我確信。如果想要吃什麼好吃的，補充營養，叫我一聲。”
路行一將右手舉到眉間，做了個行軍禮的姿勢。
黃敘終於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起來。
回去的路上，微信響起來，點開一看，是花柳：“老大，禽獸啊！”
這個羣是花柳建的，剛開始的時候人很多，除了黃敘和小便，還有花柳拉進來的許多女孩子，對外號稱是他的女朋友。可惜，事實是這些女孩子實在受不了花柳的猥瑣和一廂情願，逐次退出，並把老三拉黑了事。
當然，高巧巧原先也在裡面。後來因爲和黃敘鬧分手，也退了羣。
如此一來本羣從高峰期的十來人，陰盛陽衰到現在只剩三條單身狗。
黃敘不解：“什麼禽獸？”
花柳：“老大，你犀利啊，先是有了高巧巧，後來又泡上林總，現在跟是連小一一都不放過。一一纔多大，未成年啊，你也下得去手，禽獸！你對得起巧敲巧，對得起赤練仙子嗎？”
黃敘急了：“老三別亂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嗎，昨天晚上怎麼回事，都抱在一起睡一夜了。哈哈，佩服佩服。”
黃敘：“你可別亂說，我是和小一根本就沒什麼事。”
“真的？”
“真的。”
花柳病發過來一個捂嘴的表情，又道：“好，我選擇相信你。”
黃敘：“我懶得跟你解釋，如果那樣，我還真成禽獸了。真沒那事。”
這個時候，小便插嘴：“真沒事？禽獸不如！”
黃敘氣苦，這纔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對於小一一，他內心中跟多的是同情。如她這樣的家庭悲劇，即便自己沒有看到過，也聽過不少。所謂孩子沒娘，說來話長。
這小丫頭估計是因爲受到父母的事情影響，成績才一落千丈。看來，正常讀書、升學是沒法子了。只能看在體育上能不能找到一條出路，如果能夠成爲專業運動員，即便是進了省隊，也不錯。
他昨天對路行一說讓她好好學習，考個大學，搞體育是沒有出路的也就是說說罷了。實際上，對於很多有天分的窮孩子而來，走這條路其實也是一條正道。如果能夠成爲專業運動員，就算沒有成績，將來退役了國家不安排工作。憑着專業運動員這塊牌子，別說是國家隊，就算是進過省隊，將來辦個班，收幾個徒弟，過得不知道有爽。
學習固然重要，可在明知孩子讀書不成的情況下，又何必在一條路上走到黑？
條條大路通羅馬。
現在國家實行中學、大學自主招生制度，文體特長生是要加分的，很多有錢的家長都會讓孩子從小學一門藝術或者體育項目。
上次在紅苑餐廳和宋青楊、石珍夫妻吃飯的時候，黃敘就聽二人說。他們所住的小區有個游泳館，有個省隊退役的專業游泳運動員開了個班，每節課一百五十塊，一口氣收了十多個孩子，收入非常不錯。
將來路行一如果能夠成爲專業運動員，退役後開他幾個班，收上幾十個學生。也不說一節課一百五，就算每人每月三五百塊，也足夠她吃穿用度。
不過，看這小丫頭的情形在中長跑上的特長好象不是很突出，也就比普通夜跑的小白領強上那麼一點點，還達不到專業級的標準。不然，爲什麼在吃蟠桃之前爲什麼死活也追不上那個小偷。
據國姓小偷說，他以前也是縣第一。小一一連個縣第一都跑不過，要想在全國中學生運動會上去得好名次，進入省隊，我看有點懸。
那麼，怎麼辦呢？
對了，蟠桃，難到這玩意兒真有讓人增強體質的作用。吃了，真能脫胎換骨？
想到這裡，黃敘興奮起來，暗道：乾脆找個時間試試。
不過，再此之前，他覺得還是先弄輛車要緊。
以前沒開車的時候不覺得，在習慣了四個輪子之後，突然沒有汽車，黃敘渾身不得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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