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折騰了幾分鐘,傑總總算也被我給拉到了牆上,牆外面,就是山腳了,不過這麼高的牆壁,現在要下去可不容易,畢竟爬上來的時候牆邊還有幾棵樹可以借力,可牆外面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就只能直接往下蹦。
畢竟大老爺們兒得身先士卒不是,於是我咬牙,直接就從牆上蹦了下去,站起來又朝牆上的哥兒幾個擺了擺手,讓他們趕緊往下跳,好在下面接着紫君和炮兒姐那倆女生。
這時就看見猴兒哥蹲在牆上特仔細的往牆下邊望了半天,霍爺、劉斌、傑總跟王四爺都已經跳下來了,可他卻還在牆上猶豫不決。
我說猴兒哥你他媽幹什麼呢?你倒是跳啊?
猴兒哥也不說話,還是一個勁兒的往牆底下張望,後來我想了半天算是想明白了,估計老猴兒肯定是上回一衝動跳糞堆上留下陰影了,所以現在不敢跳了。
一想到這兒,我趕緊衝到牆根底下把周圍地面全都狠狠踩了一遍,擡起頭朝着猴兒哥喊道:“看見沒,都是地面,硬的,沒糞堆,趕緊跳下來吧!”
猴兒哥這下才放了心,於是朝我尷尬地笑了笑,直接從牆頭上立了起來,還牛逼轟轟擺了個超人的造型,從兩米多高的牆頭上一躍而下……
“噗通……”一聲,猴兒哥落地時腳底下忽然一滑,整個人立刻朝前撲了過去,差點兒就摔了個狗吃屎。
好在猴兒哥個子小夠機靈,一看要摔倒,趕緊使勁往前邁了一步,身體前傾着借力往前一陣狂奔,直接衝出好幾步去。
可怎麼就他媽那麼寸呢?
牆底下不遠處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土道,直接延綿到山道上,而小土道對面就是當地農民的一個菜園子,菜園子柵欄外面正好對着一小堆豬糞,似乎是人家菜農好不容易用驢車拉過來,用來給蔬菜施肥的。
結果猴兒哥腳一滑,往前狂奔時直接就衝着那堆糞衝了過去……
我勒個去啊!怎麼就這麼準呢?在慣性的趨勢下,猴兒哥就他媽的跟個視屎如命的屎殼螂似的,直接筆直筆直的就撲向了糞堆……
“噗哧……”
糞堆裡的屎湯子濺出來得有好幾米,嚇得我們一大羣人又是跑又是叫,再一看猴兒哥,全身上下已經完全撲倒在屎湯子裡了,就他媽的跟個淹死在咖啡杯裡的蒼蠅一樣,一動不動。
我嘆了口氣朝着猴兒哥喊了起來,我說猴兒哥啊,你他媽不能這樣啊!小時候老師都教過,農民伯伯不容易,人家好不容易弄點兒肥料,你都禍害兩次了,你就不能讓人家省點兒心?
這時猴兒哥忽然從屎湯子裡竄了起來,一邊兒乾嘔一邊兒往外跑,渾身上下黑黃黑黃的,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沒等我再說話呢,猴兒哥自己也罵了起來:“媽了個逼的,我剛纔踩着什麼了?操他大爺啊!”
於是我順着猴兒哥跌跌撞撞的腳印往牆根兒下一看,原來猴兒哥跳下來時踩到了一泡已經風乾的狗屎,雖然外表已經風乾了,不過裡面似乎還是軟乎乎的,被猴兒哥一踩,直接稀爛了。
說也寸,我在牆根下面給猴兒哥做示範時踩了那麼多腳,都沒踩到這泡狗屎,怎麼猴兒哥就踩得這麼準呢?
於是我特驚訝的又朝着猴兒哥喊道:“猴兒哥,你別隱瞞了,你他媽的其實出來就是爲了吃屎的是不是?你肯定是上回跳牆摔糞堆裡一回,所以摔出快感來了……”
我這麼一說,大家夥兒都笑得合不攏嘴了,不過猴兒哥身上的豬屎味道實在是太他媽衝了,無奈之下大家只能都捂住了鼻子。
不過,似乎雙手環抱靠在牆角下的傑總卻一直不爲所動,依舊是臉色陰沉、表情傷感眼睛裡還含着淚花兒,估計是剛纔被炮兒姐那個巨響的大屁給“嘣……”的。
那麼大的“毒氣彈……”他都挺過來了,更別說現在猴兒哥身上小小的豬屎味兒了。
大家笑夠了之後,紫君的聲音忽然從上空傳來:“行了趕緊把我倆弄下去吧,一會兒真要被政教處給抓住了。”
我這纔想起來,紫君跟炮兒姐還在牆頭上坐着呢,於是趕緊走到牆根下面,讓紫君把腳伸下來,我則從下面拖住她的腳,讓她小心地往下挪。
紫君大半個身子都從牆上挪下來之後,我也已經能夠着她的腰了,於是抱着她的腰直接把她從牆上給抱了下來。
這時候炮兒姐從牆上喊了起來:“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心說我抱你?那我不是活膩了麼?
於是我又望了傑總一眼說:“傑總,你媳婦叫你呢,還不快點兒把人家給抱下來……”
傑總聽完都哭了,可是畢竟現在他跟炮兒姐搞對象呢,他不去抱誰去抱?他不抱也不合適啊?
於是傑總只能嘆着氣走到了牆根底下,一擡手朝着炮兒姐特悽慘地喊了一聲:“下來,慢點兒下!”
炮兒姐當時就流露出一股特幸福的表情,於是美滋滋把自己胖乎乎、短粗粗小腿兒就伸向了傑總的掌心中。
不過炮兒姐的個頭兒畢竟比紫君要矮上許多,因此費了半天勁,身子都已經從牆上探下來一大半兒了,可還是沒等夠着傑總的手。
傑總急得直跺腳,一邊費勁巴力伸手去接,一邊罵道:“你怎麼這麼廢物啊?你快點兒行不行,我還餓着呢!”
被傑總一催,炮兒姐似乎也有點兒着急了,索性雙手往後一推,直接就從牆頭上蹦了下來。
當時傑總正立在炮兒姐正下方,一看圓滾滾、胖嘟嘟的炮兒姐跟炮彈似的劈着腿從天而降,嚇得他當時就驚呼了一聲“我操……”,沒等跑呢,炮兒姐一屁股就撞在了他臉上,把傑總壓得向後倒翻了出去。
好在傑總身手也還算不錯,順手一抄就把炮兒姐給抄在懷裡、用兩隻胳膊兜住了她的屁股,一瞬間就聽見“噗通……”一聲,傑總摔倒在了地上,而炮兒姐則壓在了他的肚子上……
一看把自己老公壓得臉色蒼白,炮兒姐趕緊從傑總身上爬了起來,特“瓊瑤……”地撲倒在傑總懷裡問他怎麼了,眼淚嘩嘩的,我趕緊也跑了過去,一看傑總正躺在地上呻吟呢,於是拍了拍炮兒姐肩膀說:“姐啊,你放心,要是你現在離遠點兒,他應該還死不了呢……”
可雖說是死不了,可剛剛被炮兒姐坐那一屁股,傑總傷得也不輕,鼻血直接就下來了,於是趁着炮兒姐轉身去找紫君的功夫,傑總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眼含熱淚地跟我說:“哥,求求你,想個辦法救救我吧……”
某一年,我們相識,一南一北,雖離得不遠,卻大半年都無法見到一面。
打個電話,你說想我,你哭,我忍不住,也哭。說起爲何極爲珍惜那段回憶,其實很簡單,那是我們青春最後劃過天際的小尾巴,一閃而逝,自此告別。
那時候我們都覺得,已經找到了能夠相伴彼此的依靠,可惜,也許一切不過是上天賜予每個凡人的一場夢境與歷練吧?
我只記得第一次見你,你羞澀低着頭,但依舊難掩心底的笑顏如花,嗯,終於走到一起了,那段生活,真好。
但是被你深愛這個人,卻遠遠不如你想象中那樣完美,脾氣暴躁、自私自利、多疑善變、灰暗狠毒,呵,那時候的我,簡直就是惡魔的人間化身……
我以爲你不會離開我,結果我甚至沒給你買過一樣東西。
我以爲你不會離開我,結果我甚至毫無忌憚的向你發脾氣。
我以爲你不會離開我,結果每天管教你,強迫你喜歡我喜歡的東西,我就像個混蛋,甚至像個獄卒。
那一年,也許那是目前走過的旅途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了吧?
你終於再也忍受不了我,你離開,自殘,一刀刀割在手臂上,發泄自己對我的不滿,然後發彩信給我看,至此我才終於意識到,我錯得是多麼離譜,也許一個人的毫不節制,最終會導致兩個人的徹底崩潰。
後來,真的是這樣了。
你一定記得在你第二次頹廢的離家出走時,我帶着還能聯繫到的所有兄弟滿世界的找你,那些已是我最後的兄弟了,你知道,臨畢業前一星期的最後一場瘋狂,數十個兄弟裡緊有那麼幾個願意拿着斧子和我這個傻哥哥同甘共苦,爲了找你,他們都盡了全力,甚至某胖子現在還用那次的搜人行動威脅我說:“你真是個混蛋,你欠我們的。”
某胖子,靠你大爺,我是你哥,我欠你點兒正常,你能把我怎麼着吧?
那時我找不到你,沒一點下落,沒一點音訊,但關於你的流言蜚語卻一直不斷傳入耳朵裡,我……
只剩下崩潰。
那是人生裡失敗最多的一年,你走之後,屋子被盜了,電腦丟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十三四篇累計幾年的稿件也跟電腦一起被偷了……
靠你媽的小偷,那些稿子我主動送給你,你能投稿用嗎?
然後,電話丟了……
然後,和死胖子又在第一次自主創業上一敗塗地……
再然後,你走後唯一給我做個伴的狗狗……也死了。
那隻小時候真的很漂亮、長大後卻越來越醜的“丟丟……”,你還記得吧?
那段時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
我連飯都沒得吃,每天在下雨,每天都立在雨裡,從1路始發站淋着雨步行到終點站,再從終點站步行回始發站,其實,我的商業頭腦的確不怎麼靈光,爲什麼當時就沒想到呢?如果我不是自己漫無目的的走路,而是揹着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路,那我不就可以多賺兩塊錢公交票錢了?
我開始精神衰弱,自殘,自殺,墮落,很成功的從阿狼徹底墮落爲一隻無藥可救的狗。
喪家犬,這個詞也許再適合不過。
感謝另一個好兄弟韓章,如果當時不是你每天強迫我過去你那裡吃飯,也許我就真的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