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來倒是也沒跟我墨跡,直接就從電話上把沈冰的手機號翻給了我,不過臨給我電話號時竟然還朝我冷笑了一聲,給我來了句“我估計這事兒肯定沒戲……”我直接有點兒不愛聽了,於是問他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好不容易想出個主意來,怎麼就肯定沒戲了?
於是寶來告訴我說:“我追了沈冰這麼久了,沈冰這個人是什麼脾氣,我比誰都清楚,沈冰最討厭多管閒事,尤其是特反感學生打架這種事兒,你現在竟然因爲這種事兒去找她,而且是讓她去勸她根本理都不想理的弟弟洪巖,你覺得她可能會幫你嗎?”
我想了一下,寶來說的確實有道理,光從今天在操場上的事兒就能看出來,沈冰的確一直很討厭自己這個弟弟,也不能說是討厭,應該說是失望,她失望的是自己的弟弟竟然從小就踏足到不能回頭的江湖之中,成爲了她最反感的人……
不過,眼下難得有個解決問題的機會擺在眼前,我總不能就這麼錯過吧?於是我也沒搭理寶來的話,趕緊給沈冰撥了過去,可電話並未接通,而是顯示沈冰已經關機了。
我一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半了,這種時間關機睡覺也實屬正常,可他媽的我的事兒耽誤不得啊!
看我記得齜牙咧嘴的,於是王四爺忽然又給我出了個注意說:“要不……你直接去她們宿舍找她去?”
“啊?”
王四爺這話說出來,不光是我愣住了,我們宿舍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半夜的不睡覺去女生宿舍,瘋子纔會這麼做!
於是我搖了搖頭說,“我倒是也想直接找她去呢,可我怎麼去?咱們剛打完架,熄燈後宿舍樓的大門也給鎖上了,我怎麼出去?就算我能找地方跳出去,可我怎麼找沈冰啊?”
我想了一下,又轉頭望向了寶來,問她有沒有沈冰那個好閨蜜侯小珊的電話?畢竟我知道侯小珊和沈冰是一個宿舍的,如果能聯繫上侯小珊,不就等於聯繫上沈冰了。
可我剛一說完,寶來就撇着嘴搖了搖頭,跟我嘿嘿笑着說:“我電話裡以前還真存了不少姑娘的電話號,不過後來爲了向沈冰證明我的眼裡只有她一個人,於是就把我電話號碼簿裡除了她之外所有的女孩兒電話都給刪掉了……”
聽他說完我罵了他半天,心說你他媽還能再下賤點兒嗎?爲了個女孩兒不光刪光了自己電話裡所有女孩兒,還跟洪巖這種大痞子鬧了矛盾,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
見也沒別的辦法了,而且明天中午大事臨頭,我也沒時間耽誤了,索性又從牀上立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得,拼了!我這就跳出去找沈冰去!”
“你……你真要去高三女生宿舍樓?”聽我說完,大家都有點兒驚訝,寶來也朝我驚呼了起來:“小子,你可想清楚啊!”
看我要連夜去闖女生宿舍樓,劉斌也在旁邊勸起了我來……
“你他媽別犯傻了行嗎?你身上還揹着處分呢!現在這個點鐘,政教處查學生半夜上網的老師應該正到處巡邏呢,萬一你要是被抓住,那可不是輕的,整不好就開除了……”
“我他媽哪兒還管得了那麼多啊!”
我點了根兒煙深吸了一口,心裡已然下定了決心,於是又跟周圍關心我的兄弟們說:“哥兒幾個,我知道你們怕我出事兒,不過現在已經沒別的辦法了,如果趕中午之前不能搞定洪巖、讓他轉過來幫我,天豪舞廳那個叫周聖的小子肯定不會放過我!反正橫豎都是死路一條,還有什麼值得我害怕的,大不了開除唄!”
下定決心之後,我趕緊問寶來沈冰的宿舍是幾層幾號宿舍,寶來告訴我是三樓305,點了點頭,順手就從牀鋪底下把自己的旅遊鞋掏了出來,穿好鞋就往外走,這時哥兒幾個又追了上來,一個個都不放心地說要陪我一起去。
我說你們幹什麼去?第一,這是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就行了;第二,現在這個時間學校裡可能有政教處的值班老師巡邏呢,人越多越不方面,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省事呢。
告訴哥兒幾個都放心之後,我趕緊躡手躡腳走到了水房裡,順着水房窗口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中眺望了大半天,看宿舍樓外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動靜,於是趕緊翻上窗沿跳了下去。
從窗口跳到地上之後我沒敢直接就走,而是趕緊躲進了宿舍樓牆壁下的陰影中,又朝着周圍窺伺了半天,確定周圍一切正常之後,才躡手躡腳地開始躲藏在宿舍樓的陰影裡開始移動。
小心翼翼從幾棟宿舍樓的牆沿陰影下穿梭過去之後,一張鐵絲網出現在我眼前。
這道鐵絲網兩米來高,正好坐落在男生宿舍區和女生宿舍區之間,目的就是阻擋男女生混宿或是到異性宿舍樓區域裡亂轉去。
鐵絲網上有一道小門,白天時候這道門是開着的,用於方便回宿舍樓的女生進出,而一到了晚上熄燈的時間,門就會被距離鐵絲網最近的女宿查宿老師鎖起來,未免有人晚上偷偷混過來。
不過,這種小伎倆怎麼可能阻止得住我的步伐呢?於是,我把我們宿舍門的門鑰匙拿了出來。
我們學校比較窮,因此宿舍的門還都是那種比較原始的普通木門,門裡面中間部位有根兒小鐵插棍兒,用於晚上鎖門,而門外面有個鐵鎖釦,是用來鎖門用的,我們去上課時就用鎖頭扣在鎖釦上鎖好。
而我們宿舍因爲比較節儉的關係,所以用來鎖門的鎖頭是三塊錢一個那種比較小的鎖頭,恨不得用鞋底子使勁一拍都能把鎖拍爛。這種破鎖頭的鎖孔比較小,因此開鎖的鑰匙也很小,雖然看起來比較寒酸,不過這把鑰匙再我的利用下,卻早就成爲了名副其實的開鎖神器。
因爲它小,所以只要是個鎖孔就能插進去,只要用鑰匙在鎖孔裡耐心地攪合幾下,一般所有的鎖都能被我輕易給打開。
果然,我纔剛剛把我們宿舍門的鑰匙****鐵絲網的大門鎖頭中,攪動了幾下之後,就聽見“啪……”地一聲,鎖頭果然開了。
我也沒敢多耽誤,趕緊把鎖頭摘下來,小心翼翼推開了門,又回身把門鎖掛在了門上。不過,我並沒有把鎖重新鎖上,未免辦完事兒後不好開溜,萬一東窗事發被人發現,別把我堵在女生宿舍區想跑都沒地方跑……
過了鐵絲網後不久,我就找到了高三的女生宿舍樓,已經是後半夜了,周圍一片漆黑,所有宿舍樓的燈光都熄滅了,只有遠處甬道的路燈還在散發着微弱蒼白的光芒,稍微讓人覺得有點兒慎得慌。
到了宿舍樓下面,我又犯了難。沈冰的宿舍在三樓,眼下宿舍樓樓門已經鎖上了,我他媽的怎麼上去啊?
後來左思右想了半天,我總算是想出了個好辦法來,那就是宿舍樓側門的門口上方有塊水泥房檐,房檐上方就是二樓的通風窗戶,長期是打開的。也就是說,如果我能順利攀着房檐爬上去,就可以直接進入二樓,然後趁着樓道里沒人時爬樓梯上三樓就可以了。
於是乎我躲在宿舍樓牆壁的陰影裡趕緊移動到了宿舍樓偏門附近,研究了半天總算研究出個辦法來:距離宿舍樓不遠的地方堆着一堆磚頭兒,應該是之前有一次修補女宿宿舍樓臺階時留下的,用那些磚頭兒墊腳不就行了?
想到這兒,我趕緊跑過去搬磚,哪兒知道剛搬了幾塊兒在宿舍樓門口的臺階上堆好,正要跑過去再搬時,就看見一道刺眼的手電筒強光從我身上一掃而過,我操,有人過來了!
這下可糟了,這點鐘敢拿着手電筒在外面晃的只能是政教處的值班老師,萬一要是被抓到,那我可就慘了……
趁着那道光線從我身上晃了過去,我趕緊趁機趴在了磚堆旁邊,順着手電筒的光線往前一看,果然,遠處的甬道上,何軍老師正拿着手電筒慢悠悠地走過來,手裡的強光手電筒偶爾照照這邊兒、偶爾照照那邊兒,那叫一個戒備森嚴,恨不得把沿途的每個角落都認認真真檢查一遍。
何軍老師越走越近,我已經來不及從地上站起來了,於是趁他沒再用手電照向我這邊,我趕緊打着滾就滾向了宿舍樓門口,滾到牆壁陰影裡之後纔敢悄悄地站了起來,不過心裡一時間也犯了難……
眼下何軍正往我這邊兒走呢,東照照西看看又檢查得這麼認真,估計就算我躲在宿舍樓牆底下的陰影中不出去,過一會兒手電筒再照過來時,我也會第一時間被何軍發現……
如果是在操場或者別的地方被抓住那還好辦,頂多是給我記個處分,應該還不會走到開除那一步,可我現在是他媽的在女生宿舍樓底下啊……
現在被抓的話算我個什麼罪名?強闖女生宿舍強姦未遂?我操,真那樣的話別說我學肯定是沒法繼續上了,恐怕一輩子名譽都毀了……
危險正在逼近,無可奈何之下我也只能鋌而走險了,於是趁着何軍還沒走進,我踩着在地上擺好的磚頭兒奮力往上一跳,立刻就用雙手抓到了樓門上方突出來的水泥房檐。
然而剛一抓到,一股痛入骨髓的劇痛立刻就從我左小臂傳遍了全身,疼得我忍不住驚吸了一口涼氣,抓住房檐的左手趕緊鬆了開,只剩下一隻右手還單手掛住房檐,上又上不去,下又只有死路一條,身子懸在半空中,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不過,都說只有在最危急的關頭人體才能突破極限,這一點還真沒說錯,望着越走越近的何軍,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從哪兒涌出了一股蠻力來,單手往上一勾,腰部順勢用力往上一挺,我一腳就搭在了房檐上,費勁吃奶的力氣總算是爬了上去。
爬到房檐上時我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滿頭大汗了,不過眼下可沒時間休息,看何軍就快走過來了,我趕緊順着敞開的窗戶就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