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楚生正聊着天兒呢,忽然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叫罵聲,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堵在宿舍樓門口的那些兄弟都已經被打趴了,立家正帶着幾個美特的人怒氣衝衝的朝我跑過來,手裡還拎着一根兒鎬柄,估計是從我們的人手裡“繳獲……”來的。
沒等跑到我身邊呢,立家掄起鎬柄來就喊:“楚生你他媽的傻逼啊!還不給我打……”
楚生倒是沒含糊,扔了煙直接站起來一聲怒吼:“還傻愣着幹嘛?都沒聽見立家的話?給我打!”
他話音剛落,一羣體特的小子立刻衝上來把我圍在了中間,孫胖子還直接趁機給了我一腳。
我心裡一哆嗦,我操,不對勁兒啊?不是他媽的剛剛達成統一戰線的嗎?
我正琢磨呢,就見楚生狠狠在孫胖子腦袋上拍了一下,又罵道:“你們他媽的沒長腦子啊!打音特!”
那羣傻逼這才終於反省了過來,腳步一轉,直接朝着立家衝了上去,這一下換成是立家傻眼了,根本來不及反映呢,就被幾個人高馬大的體特生給按在了地上,一通胖揍。
這時楚生又拿起了電話,一邊兒打電話一邊兒跟我笑道:“放心吧,今兒有你們那好幾十號人在,咱吃不了虧,我這就打電話把高三體特的人全都叫過來……”
“得,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畢竟我的兄弟們還都在宿舍樓裡苦戰着呢,我哪兒還有心思繼續跟他閒聊啊,於是掄着鎬柄就往宿舍樓門口衝去,身後一大幫體特也立刻跟了過來,一邊跟着我跑一邊兒你一句我一句地叫罵了起來:“操他媽的,乾死劉冬青……”
聽到宿舍樓外面鋪天蓋地的喊聲傳來,正在宿舍樓大廳裡打架的一羣人直接都傻眼了,尤其是音特,自從到了這個學校開始他們就都在跟體特並肩作戰,不管是哪個班出了事兒,大多時候都會一起上,怎麼今天……
看我帶着一大幫體特的兄弟衝進了樓裡,連冬青都傻了眼,不等他們明白過來,我直接兩腳就先踹倒了倆高三音特的小子,擡手朝着愣在人羣中的冬青一指,罵道:“擒賊先擒王,滅了劉冬青……”
這一下,冬青徹底慌了,而有了楚生一羣人的幫助,整個戰局徹底扭轉。
而睿智老練的冬青很快就看清了事情的走向,一下就猜到肯定是楚生“叛變……”了,氣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怒吼了起來:“楚生,我*……”
當時猴兒哥正好立在冬青邊兒上,雙手攥着根兒鎬柄敲這個一下兒、敲那個一下兒,就跟給其他兄弟打輔助一樣,他正舉起鎬柄要打下去,冬青一擡手直接就攥住了他舉得老高的鎬柄,一把就奪了過去。
猴兒哥一看鎬柄丟了,回過頭來氣得直罵:“那是我的!我的!”
其實從上次在學校門口打架那回,我就發現猴兒哥好像有戀物癖,尤其是對又粗又長的棍狀物,似乎天生就有一種莫名的好感,都想佔爲己有一樣,不管是木頭棍子、鎬柄、墩布杆子還是菸頭兒,總之只要是長長粗粗的東西,無論大小他都想要……
我操……
我忍不住捂了一下自己褲襠,長長出了一口粗氣……
幸虧我沒跟猴兒哥一個牀上睡過覺。
而再看冬青,哪兒有功夫搭理猴兒哥,看猴兒哥朝着自己撲了過去,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啪……”地一聲,把猴兒哥足足踹出去兩三米遠,“噗通……”一聲躺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冬青倒是沒繼續追打猴兒哥,拎着鎬柄就朝我衝了過來,不過還沒衝到我身邊,就被倆高三美特的兄弟給攔了住,冬青氣得掄着鎬柄就想砸,不過,眼看着就要把鎬柄砸在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上時,卻及時收住了手。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鎬柄這東西雖然說算不上兇器,但是也不能隨便亂用,真打急眼了給誰腦袋上來一下兒,沒幾個受得了的。
他眼下雖然已經可以說是因爲楚生“臨陣倒戈……”的事兒氣瘋了,但相比其他人來說,卻還是理智得很,知道什麼事兒該做,什麼事兒不該做。
而即便不用鎬柄,那倆美特的小子在冬青眼裡似乎也還是狗屁不是,三兩拳頭倆人就全被冬青給悶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這一下我徹底慌了,看冬青凶神惡煞般朝我衝過來,我心說這是他媽的要找我拼個魚死網破的節奏?
我哪兒打得過他啊,我胳膊還斷着一條呢,頂多算是個三條腿兒的螞蚱,而更大的問題是我就算胳膊沒斷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可眼看着冬青越走越近,我跑總不行吧?我要是打都不打就這麼被冬青給嚇跑了,周圍的人看見得笑話我成什麼樣啊?不行,這回我可不能慫。
反正他拎着根兒鎬柄,我也拎着根兒鎬柄,得,拼了!
“劉冬青,咱倆的恩怨確實也該好好算算了!”
他朝着我走過來,我也開始朝着他走過去,冬青一言不發,一咬牙,忽然掄起鎬柄來就朝我腦袋上砸了下來。
好在我手疾眼快,一看這小子是要跟我玩兒命呢,嚇得趕緊晃起鎬柄去擋,“啪……”地一聲把冬青手裡的鎬柄彈了開,震得我手發麻。
冬青倒是沒含糊,衝過來忽然又照着我肚子上補了一腳,踹得我往後倒退了三四步,好不容易纔穩住身體,沒等反擊,冬青卻又已經衝了過來……
而就在這時,宿舍樓門口忽然又跌跌撞撞衝進了個人來,一進門立刻朝着冬青我倆所在的方向驚聲叫道:“冬青,糟了!老牛讓人給捅了!”
“什麼?”
一聽這話,冬青當時就愣住了,不只是冬青,連周圍其他正打架的人也都愣住了,甚至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牛?老牛讓人給捅了?這怎麼可能呢,就老牛那身手、那氣魄,誰敢捅他啊?再說誰能捅得到他啊?
跑進來那人一提老牛,我立刻也想起了老牛來,打了這麼半天架,好像還沒看到老牛呢。
剛開始打架之前我還在一直琢磨,如果對方老牛打過來可怎麼辦?那小子可是個猛將,我們這邊兒誰能幹的過他的,索性如果跟老牛打起來,就讓甄裝逼跟李賤人聯手一塊兒去幹老牛,直接把他3P掉,實在不行就讓大黑驢幫忙,大黑驢算個“坦克……”,直接抱着老牛不撒手,然後讓甄裝逼跟李賤人動手打……
不過似乎後來還沒開打呢,老牛就走人了,我又仔細一回想,當時好像我們正要開打,老牛忽然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帶着兩個人匆匆走掉了,倒是也沒說去哪兒。
可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啊?他就被人給捅了?而跑進來報信那小子似乎就是之前老牛走的時候帶走的音特兄弟之一,看他臉色發白、神色慌亂,應該不會說謊吧?
老牛被捅這一消息似乎太過勁爆了,以至於正在打架的人接連都停了手,開始驚訝地望向劉冬青以及那個進來報信的人。
就看見冬青快步衝到那小子面前,驚聲問道:“怎麼回事兒啊?”
“老牛帶我們去掏人,結果……結果……操他媽的,那小子就是個畜生……”
冬青直接一皺眉,趕緊又問:“老牛現在在哪兒呢?”
“在……在麻雷子宿舍呢……”
我操,竟然是“麻雷子……”蘇雲,就這一句話,事態就已經明朗了,前幾天楚生堵三食堂的時候,去打飯的“麻雷子……”跟幫楚生堵食堂的老牛有點兒過節,當時麻雷子就急眼了,掏出刀來想扎老牛,好在老牛躲的及時,後來那把刀還讓我給偷偷裝走了。
想必是因爲當時那事兒老牛一直懷恨在心,畢竟像他這種大人物,敢跟他動刀子他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呢?看來剛剛接完電話之後,老牛直接就帶着人掏到麻雷子宿舍去了,結果……
其實,老牛和麻雷子倒是還真有個比較相似的地方,就是脾氣都挺火爆的,不過火爆歸火爆,動不動就拿刀扎人這種事兒,恐怕也就麻雷子這種人能做得出來,媽的,他是神經病怎麼着?
那小子跟冬青說完話之後,冬青二話沒說直接就衝出了我們宿舍樓,直接朝着高一宿舍樓跑了過去,身後一票兄弟也沒時間繼續纏鬥了,趕緊都追着冬青衝了出去。
這時劉斌跑過來問我這下可怎麼辦?
那還能怎麼辦?打架歸打架,可我跟老牛畢竟還有點兒交情,當然得看看去了。
想到這兒,我趕緊招呼着兄弟們就從樓裡衝了出去,也跑向了高一的宿舍樓。
我們趕到的時候,冬青帶去的人和高一宿舍樓裡的學生已經快把整條樓道都給堵滿了,我好不容易擠進去一看,正好看見冬青把閉着眼捂着肚子的老牛從宿舍樓裡給抱出來,肚子上都是血。
我趁機往麻雷子宿舍裡瞟了一眼,地上也濺了一灘血點子,而麻雷子不在宿舍裡,長期跟麻雷子同進同出的楊青悔和宿舍另外兩名成員都躺在地上,渾身是傷,看樣子是後來又被冬青和音特的人趕到之後給削了一頓。
而楊青悔正一邊兒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兒撕心裂肺地喊道:“我他媽的真不知道麻雷子去哪兒了,他扎完人就跑了,跟我們真沒關係……”
冬青現在哪兒還有空搭理他啊,抱着老牛就往外跑,老牛滿頭大汗,閉着眼也不說話,看起來跟死了沒什麼分別。
媽的,死人我可沒見過,一看到這種畫面,直接就嚇得愣了住,而這時冬青已經抱着老牛跑到了我面前,一瞪眼直接朝着我吼道:“還他媽擋什麼道,給我閃開!”
他一罵我才終於清醒了過來,趕緊轉身就把圍觀的人都給推了開,一邊推搡着擋路的學生,一邊朝着前面高聲吆喝:“別圍着了都,趕緊讓路讓我們出去!快!”
我一動員,不少兄弟也都清醒了過來,趕緊給我們開路,於是沒一會兒的功夫,冬青就抱着老牛跑出了宿舍樓,一邊往學校門口跑,一邊兒驚聲叫道:“快!快叫輛出租車,送老牛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