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爺問完，我頓時又愣了住。
我操，這可讓我們怎麼說啊？總不能直接告訴他，我跟他閨女本來不認識，第一次見面他閨女就被一羣小混混在KTV灌醉揉了半天胸，然後我爲了佔她便宜就在他們家家強行跟他閨女發生了關係，結果當時我還有女朋友吧？
要是這麼說，那我不就死路一條了？純死透了啊……
我越想越心虛，然而這時洪爺又逼問了起來：“小子，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到底怎麼跟我們家樊榮認識的？”
我忍不住一陣猶豫，如果照實了說，恐怕不用等我說完，洪爺一槍就爆了我的頭了……
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時，洪爺背後忽然傳來了曉萌的聲音：“叔叔，怪我，都是因爲我……”
“因爲你？”
洪爺一愣，忍不住回過了頭去，望向了曉萌。
只見曉萌獨自靠在門口兒，眼睛裡的淚水也已經開始打轉了……
“沒錯，都是因爲我……”曉萌點了點頭，抽泣了兩聲之後，又說：“那天心情不好，所以……所以就帶着樊榮去了KTV唱歌，樊榮她本來說不去的，說從來沒有去過那種地方，不喜歡那種環境，可是我硬是拉着她去了……”
曉萌說到這裡，我忍不住愣了一下兒，這不對勁兒啊？當初不是樊榮因爲要去見網友，而曉萌不放心她，纔跟着去的嗎？
難道因爲時間太長了，曉萌記錯了？
我正這麼想着呢，又聽見曉萌繼續說：“我本來是要去見幾個網友的，結果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在KTV裡他們就灌我和樊榮喝酒，然後……然後想要非禮我們，對不起叔叔，都怪我……”
曉萌說着話望了洪爺一眼，只見洪爺已經被氣得滿臉通紅了，但畢竟他早就知道樊榮和曉萌是好朋友，而且畢竟歲數小呢，也不好意思直接發火兒，於是只能強壓住怒火，又冷冷地說：“你繼續往下說，然後呢？”
這時曉萌擡手朝着我一指，又說：“他和我本來就是一個學校的，那幾天我因爲心情不好所以逃學了，我們班主任派他出來找我，結果他在KTV找到我們時，我們已經被那夥兒人給灌醉了，腦子裡一片空白，而且……而且那夥兒人還扒了樊榮的上衣……”
“什麼？”一聽這話，洪爺更是氣得怒不可遏，直接從地上立起來，走到曉萌的身邊，“啪”就是一個大耳光……
曉萌捂着臉，哭得更兇了……
“孫曉萌，我和你阿姨經常不在家，樊榮又比你小，你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妹妹的？我對你太失望了！”
“爸爸！你幹嘛打曉萌啊！”樊榮一見孫曉萌捱了打，這下兒可坐不住了，直接衝上去，就想把又擡起手來打曉萌的洪爺給推到了牆邊，激動地說：“爸爸，不是這樣的，其實是……”
“樊榮，你讓我說行不行？”曉萌含着眼淚忽然一聲怒吼，樊榮立刻被嚇得愣了住……
“叔叔你放心，雖然樊榮被他們佔了一點兒便宜，但是並沒有吃太大的虧……”曉萌又朝着我指了一下兒，繼續說：“他及時把我們給救了，之後樊榮清醒了以後，覺得他的人品不錯，而且……而且我也看出他挺喜歡樊榮的，所以就擅作主張又把兩個人約到了一起……”
曉萌哽咽了一會兒，又說：“您也知道的，樊榮從小就很乖，和……和我不一樣，她不談戀愛的，是我……是我一直跟她說對方多好多好，一直擅作主張把兩個人往一起湊合，結果……結果纔出了這種事……對不起叔叔……對不起……”
說完話，曉萌哭着朝洪爺深深鞠了個躬，洪爺已經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沉默了許久，才見洪爺擡手朝着大門口一指，雖然故作鎮定，但還是聲音顫抖地說：“曉萌，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以前你很乖的！雖然因爲你父母的問題，你從小就好像比一般女孩兒要早熟，也不愛笑，不愛鬧，可你對樊榮一直都很好，她餓了，你就給她做好東西吃，她被人欺負了，你就去給她報仇。我也知道，因爲你爸媽經常吵架，所以他們都不給你過生日，可是每次到了樊榮過生日時，你都會精挑細選送她禮物讓她開心，我原以爲……原以爲你會成爲樊榮最好的大姐姐，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把她害得這麼慘……”
“對……對不起，叔叔……都怪我……”說話時，曉萌已經泣不成聲，只是無助地靠着房門，一動也不動。
“你走吧，現在就走，以後我都不想看見你，也請你永遠都不要再來招惹樊榮了，可以嗎？”
洪爺這話一出，樊榮和曉萌都愣住了，又過了一會兒，曉萌抹着眼淚點了點頭，轉身就跑向了大門口兒……
“曉萌，你別走，你別走！”
樊榮嚇了一跳，趕緊衝上去把曉萌給拉住，而畢竟我也知道真實的事情是怎樣發生的，怎麼可能看着曉萌替我受這麼大的委屈呢？於是趕緊也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追向曉萌，可我剛要邁出屋門，洪爺卻從後面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他媽的放開我！”我一聲怒吼，但話音還沒落下呢，洪爺手裡的槍，又已經抵在了我的太陽穴上……
“怎麼着？你還想趁機開溜？你他媽的想都別想……”
這一回，我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但畢竟已經從屋門口探出去了大半個身子，還是看見樊榮把曉萌緊緊的摟在懷裡，然而沒多久的功夫，曉萌就把樊榮給推了開，附在樊榮耳邊用極其輕微、甚至輕微得連我都快要聽不清的聲音對樊榮說：“好妹妹，我剛纔說的就是真像，想讓你男朋友活着，你就得學會閉嘴，不該說的……不要說……”
說完這話，曉萌猛一轉身就打開了防盜門，哭着衝下了樓去……
“曉萌……曉萌……姐姐……”
樊榮無助地愣在門口兒，愣了大半天，都沒再說一句話，只是不住地輕聲哽咽着……
忽然，洪爺從屋裡走了出去，把樊榮拽回客廳裡、關上門之後，四平八穩往沙發上一坐，又朝着樊榮問道：“剛剛曉萌說的都是真的嗎？這小子救過你？”
樊榮猶豫了，哽咽了很久之後，立在茶几旁無助地點了下頭，但是並沒有說話……
看到這幅畫面，我心裡又忍不住絞痛了起來……
兩個女人，兩個都曾經恨過我的女人，爲了一個我，卻要揹負這麼多的屈辱與謊言……
洪爺沉默了一會兒，索性點了下頭，嘆了口氣，又說：“好吧，如果這小子品行真的不壞的話，而且你又這麼喜歡他，那我也只能……”
我無暇去聽他的話，想着剛剛孫曉萌爲了我而受到的屈辱，以及樊榮爲了我而隱瞞的真相，我心裡越發難受了起來……
終於，心裡積壓了許久的情緒再也無法忍受，衝到茶几前，一把就攥住了樊榮的手，朝着坐在沙發上的洪爺怒吼道：“你他媽的是老糊塗了嗎？剛剛曉萌都是騙你的，曉萌和樊榮認識這麼久了，你什麼時候見過曉萌坑樊榮了？去你媽的！”
洪爺被我罵得眼睛裡差點兒冒出火星兒來，猛地立了起來，又一次用槍頂住了我的頭，罵道：“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跟我說一個髒字試試？我他媽崩了你……”
“你剛剛說了，弄死我就跟捏死只螞蟻那麼容易，要崩就崩唄……”我心裡劇烈地顫抖着，但想說的話，卻還是忍不住地脫口而出：“但是做了我之前，叔，你能先聽我說幾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