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兒哥望着身邊斜下方的草坪說,哪個?高的那個還是不像人的那個?
這裡必須解釋一下,爲什麼猴兒哥要望着斜下方的草坪呢?因爲猴兒哥是斜眼兒,其實現在目光正直愣愣盯着跑過來的姚紫君和炮兒姐呢,不過在我們看來,他眼珠子就是盯着草坪看。
我告訴他是不像人那個,猴兒哥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搖頭。
我說其實也挺好的,你這麼瘦、她那麼胖,你斜眼、她花癡,你叫猴兒哥,她叫炮兒姐,我操你倆天生就是一對兒啊!不如你們就直接在一塊兒得了,被我一說,猴兒哥特害羞的躲到一邊兒,從口袋裡掏出個菸頭叼在了了嘴裡。
姚紫君跑到我面前之後特靦腆的低下了頭,我倆挺親熱的打情罵俏了一會兒之後,於是四個人一起走出了學校,到不遠處的站點兒等了一會兒,車就來了。
上車之後,我當然要跟姚紫君坐在一起,畢竟我倆現在是情侶關係,雖然這一關係還沒公開,而猴兒哥則順理成章的跟炮兒姐並排坐在了我們倆的前排。
車開動之後,車上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我閒着也是無聊,於是就悄悄玩兒起姚紫君的大腿來,見她沒有多大反應,就漸漸把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揉蹭了起來。
可剛揉蹭了不大會兒,猴兒哥突然測過了頭來,斜着眼看着窗外,一臉的震驚……
我操,別人不知道,我他媽的還能不清楚他?他眼是斜的,現在別人都以爲他是在看窗外,其實他是直愣愣盯着我呢……
我趕緊把手從姚紫君衣服里拉了回來,狠狠往猴兒哥腦袋上拍了一下,猴兒哥這纔回過了頭去,可姚紫君卻還傻愣愣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她哪兒知道猴兒哥是斜眼啊,她就知道這個叫王顯奇的學長似乎從來沒拿正眼看過她。
於是,我又把手從新伸了進去,開始繼續揉了起來……
姚紫君低着頭,臉哄哄的,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可愛,我恨不得一口吃了她的心思都有。
可這時候猴兒哥竟然又緩緩轉過了頭來,我氣得狠狠等了他一眼,正要開口罵他,可猴兒哥卻壓低聲音說話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什麼怎麼做到的?當時我就愣了,想了一會兒才明白,於是故意特風騷的飛了個眼兒,湊到猴兒哥耳邊說:“其實她們這個班的女孩兒都特開放,我他媽沒事兒就摸,都摸過好幾個了……”
一聽這話猴兒哥特驚喜,畢竟他這副模樣和家境,想在學校找個對象並不容易,已經憋了一年多了。於是猴兒哥特感激的斜眼望着窗外朝我拱了拱手,然後趕緊又轉過了身去。
我也沒搭理他,反正車還沒到站,於是又繼續開摸,可是沒等三分鐘功夫,就聽見“啪……”地一聲嘴巴子響,炮兒姐直接從前座站起來罵道:“你個臭流氓!”
我操,當時我就傻眼了,心說這是怎麼了?可隨後見炮兒姐給坐在身旁的猴兒哥打了一套組合拳之後,我徹底明白了。
當時全車人都愣住了,連司機都忍不住回了好幾次頭,姚紫君趕緊勸住炮兒姐,問她怎麼了,炮兒姐叉着腰說:“我知道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可這小子也太心急了吧?直接上來就摸我……”
我坐在後座上想笑不敢笑,這時,就見抱着腦袋不敢說話的猴兒過轉了下頭,特仇恨的望着窗外……
在姚紫君的苦苦勸說下,炮兒姐總算答應放過猴兒哥,於是又氣呼呼的坐了下去不再說話,很快,車到站點了,白家溝,我們當地最大的日用品批發市場。
下車之後我們四個一通亂逛,期間我問姚紫君,他們班打算怎麼弄開幕式,姚紫君告訴我說,畢竟自己班人還都是新生,所以大家都覺得低調點好,所以弄得漂亮點兒過個場就行了。
她說完之後又問我,我們班想怎麼弄?我特驕傲的跟她說:“我們班這次舞班主任出場……”,姚紫君和炮兒姐都愣住了。
後來她們陪着我進了一家雕刻店,就是那種做石雕、木雕以及墓碑的店,進去之後我問老闆:“老闆,雕個真人比例的雕塑多少錢啊?”
老闆正特客氣的問我:“那要看您用什麼材料的了,而且請問下那位要立像的是什麼身份?死了多久了?我也好給您個參考價格……”
“啊?”
我當時就愣住了,我說還活着呀?早起送假條時候還在辦公室數錢玩兒呢。
結果我一說,他也愣了,“活着還立像幹嘛?這種事兒一般都是故去先人才會弄。”於是我就把我們學校開運動會,想弄個班主任塑像扛着走開幕式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說完之後老闆直接擺了擺手,“滾蛋滾蛋滾蛋……”…
被趕出來後我特氣憤的對姚紫君說:“這他媽的是老子今天出來沒帶人,要不然就衝我這暴脾氣,絕逼直接砸了他的店!猴兒哥,你說是不是?”
猴兒哥沒說話,我回頭一看,那小子仍然在特仇恨的望着斜前方來來往往的人羣,做出一副及其仇恨的表情。
於是我們又繼續逛,買了點兒綵帶、買了點木板、買了點手拉小禮炮,花了不到二百塊錢,該置辦的大概也就算置辦齊全了,不過,唯獨這個塑像的問題還是解決不了。
弄不來塑像,那我他媽的得多沒面子?
正當我猶豫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一擡眼忽然看見前面有個燒紙店,燒紙店大家都知道吧?就是那種賣壽衣花圈、給死人燒的紙錢紙人以及棺材的地方,於是我眼前一亮,二話沒說就衝了進去。
我說老闆,扎個紙人多少錢?
老闆斜着眼掃了我們半天,然後問我們家裡誰死了,我說你就別管誰死了,告訴我多少錢就行了。
於是老闆指了指店面上擺着的幾個紙糊的童男童女說,這種最普通的樣子便宜,如果要扎特殊點兒的,那價錢會高一點兒。
然後我問他:“照着真人糊一個,你能行不?”
老闆當時就愣了,“你還想把屍體給我拉過來怎麼着?”
我趕緊從錢包裡掏出長二寸照片來,這是早起去辦公室送假條時,趁着不注意從她教師資格證上扣下來的,既然要給她弄雕塑,當然得有個參照物不是。
老闆看了看照片,點了點頭說:“行,照着照片好扎,不過你得給我幾天時間,三天後來取貨吧,紙人上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嗎?”
我點了點頭說有,然後又對他說:“首先,這個紙人的臉必須得逼真,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誰;第二,這個紙人必須右手提關刀、左手擒青龍,褲襠底下騎着頭獅子,最好在肩膀上給加一條特拉風的大紅色披風,這樣比較顯眼,有問題沒?”
老闆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行,扎倒是沒問題,不過你得多加錢。”
我直接說了句“哦了……”,然後未免紙人扎出來效果不好,於是我又特苦口婆心地告誡老闆說:“紙人完成之後,你再替我給它脖子上掛塊牌子,上面寫‘高二美特敬愛的班主任唐桂娟老師’……”
老闆點頭應了下來,於是我們這才離開了燒紙店。
出了燒紙店之後我故意數了數錢,我湊,拋去扎紙人和買其他東西的錢之後,竟然還剩下差點一千呢,這錢不花可就得換給班長大黑驢了。
我看了看手機,正好已經是中午了,於是一把就摟住了姚紫君的肩膀說:“走,今天我請你們仨吃頓大餐去,咱下午再回學校。”
出來給學校買東西,本來我們就都抱着玩兒的私心呢,於是其他三人也都沒反對,我們就直接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直奔了就近的小飯店。
白家溝一帶旅館和飯店倒是不少,我們選了一家剛要進去,可還沒等推開門,就聽見隔壁的小旅館裡傳出一陣哭聲和叫罵聲。
看熱鬧這種事兒我最喜歡了,當然不能錯過,於是趕緊放下東西伸着脖子往哪邊望,這時,就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揪着個女孩兒的頭髮從旅館裡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罵,女孩兒哭得那叫一個悽慘……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當我看清楚女孩兒那張滿是淚水的臉時,卻發現她竟然是孫曉萌……
孫曉萌怎麼會在這兒,不光是我當時愣了住,猴兒哥、炮兒姐、姚紫君也都愣了住,隨着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哪個男人很快就拽着孫曉萌的頭髮走到了一輛寶馬X5前面,打開車門就想把她塞進車裡。
可孫曉萌寧死不從,拼命的掙扎亂叫,把中年男人氣得一邊罵一邊又扇了孫曉萌兩個耳光,我心說難道這回衝鋒號那個傻逼直接找了社會大叔來對付孫曉萌?
見對方打人,我直接待不住了,衝上去一邊推搡着那個中年男人,一邊把孫曉萌拉進了懷裡,朝着對方罵了起來:“光天化日的幹你媽什麼?有錢了不起啊?還有王法沒?我報警信不信?”
我一摻和,中年男人當時就鬆開了孫曉萌,狠狠推了我一下,指着我鼻子尖問:“你他媽誰呀?這兒有你什麼事兒?”
我一拍胸脯說:“我是他同學。”
這時就見對方也狠狠一拍胸脯:“你媽了個逼的,我是她爸……”
“叔……叔叔你好……”
我趕緊鬆開摟在懷裡的孫曉萌,當即立得筆直。
那男人瞪了我一眼,也沒搭理我,直接又抓住孫曉萌的手腕往車裡塞,一邊塞一邊罵:“你媽是婊子你也是婊子,你還真他媽隨她!你找她要錢去是不是?大肚子了想打胎去是不是?你以爲你躲起來我就找不着你?”
孫曉萌只是一直哭着掙扎,不說話,男人當時就急了,又擡起手來狠狠往孫曉萌頭上拍了兩下,見孫曉萌又捱打,當時我就腦袋一懵,可畢竟對方是孫曉萌他爸,我哪兒敢跟他動手啊?
沒辦法,氣得我擡腳就踹,一腳……踹在了那輛寶馬X5的車頭上,這一下,孫曉萌他爸更火了,直接推開孫曉萌就朝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