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又在一起……這我可怎麼辦……
未免尷尬,於是我轉身就想離開,結果沒等跑呢,就被姚紫君給叫了住。
“喂,我在這兒呢!”
我回頭一看,姚紫君正朝我招手,孫曉萌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但是轉瞬之間也恢復了先前的平靜,朝我笑了笑,見跑是肯定跑不了了,沒辦法,我只能撓了撓頭走了過去。
“你們先聊吧,我還有事兒呢!”。
還沒等我說話呢,孫曉萌竟然轉身就走,臨走時還故意拉了拉姚紫君的手,朝她微微笑了一下,我偷眼掃了掃姚紫君,面對孫曉萌的笑容,她的臉上竟忽然劃過一絲傷感。
曉萌走了之後,我故意問紫君,剛看孫曉萌笑得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兩個人有什麼秘密?
姚紫君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對我說:“曉萌說,讓我珍惜你,這樣你纔會珍惜我。”
沒等我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姚紫君忽然伸出了手來,我說怎麼了?你想摸我?紫君瞪了我一眼,問我情書呢,我這纔想起了正事兒來,於是把昨晚替傑總寫好的情書,交給了她。
紫君看都沒看就把情書裝進了口袋裡,又問我什麼時間有空,她想安排傑總跟炮兒姐見個面約個會,於是我告訴她,今天我們班全天都是專業課,要在畫室上。
沒學過美術的也許不懂,我們所謂的專業課,其實就是坐在畫室裡畫畫,要麼素描、要麼水粉,畫一張畫少說大半天,因此專業課一般一上就是三到四節課連在一起,一直坐在畫室裡。
這種課雖然枯燥,不過自由度可比一般的課程要寬鬆許多,給我們佈置好任務之後,專業課老師根本就不會再管我們,就直接回辦公室休息去了。而像我這種早就被老師放棄的“頑固子弟……”,老師更是理都不會理,哪怕我四節專業課一筆沒畫、到學校超市去打半天台球,她也不會教育我一句。
總之,想怎麼玩怎麼玩,只要別被政教處或者班主任抓到曠課就行。
聽我說完紫君想了一下,於是告訴我說她們班上午第三節也是體育課,可以自由活動,不如就那時安排傑總跟炮兒姐見面,我當時就應了下來,並且把見面地點安排在了辦公樓的耳樓上。
一是哪裡離我們畫室近、二是保險,不容易被抓到,於是姚紫君點頭同意。
後來我們又隨便聊了一會兒,我本想趁機把她拉到操場實驗室裡動動手腳,結果紫君理都沒理我,直接給我來了一句“你別亂碰我,咱倆現在還什麼關係都沒有……”,說完話轉身就走。
看她這麼冷漠,我再一直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於是直接進了食堂弄了點早飯,又到超市弄了幾條紅塔山,拎着幾個塑料袋就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之後趁着大黑驢沒在,我趕緊把兩條煙都拆開,放進了我的小單肩挎包裡,吃完早飯揹着包兒就走,開始在高二、高三宿舍樓裡轉着圈發煙,只要那天學校門口打羣架時幫了忙的班,每個宿舍扔一盒兒,不過,雖然高一的幾個班當時也都去幫了忙,可我還是沒去他們的宿舍樓裡發煙,老子他媽的好歹也是個高二生,而且現在在學校怎麼說也算個風雲人物了吧?去主動給他們送煙,我多沒面子?
雖然這次是發煙不是打架,但是一進高三宿舍樓,我的心還是忍不住哆嗦了起來,媽的,在這地方捱了多少打呀!進劉冬青宿舍時,他正跟老牛在宿舍裡亂翻,也不知道到底在找什麼,看我進去之後只說讓我走,就沒在搭理我。
於是我直接從包兒裡掏出了三盒紅塔山來放在了他牀上說:“冬青,上回的事兒多虧你們幫忙了,這煙你們留着抽,不是什麼好煙,你們可別嫌棄……”
哪兒知道我話還沒等說完呢,冬青、老牛直接撲了上來開始搶煙,老牛一邊拆包一邊感慨道:“可他媽的癮死我了,你要是沒來,我們又得抽立家藏牀鋪底下的菸頭兒了……”
我操不是吧?聽他一說我當時就愣了,我操,學校老大也撿菸頭抽?學校老大也往牀鋪底下藏菸頭兒?我操不是吧!
我發愣的工夫,冬青、老牛已經把手裡的煙嘬了大半截兒……
我說哥呀,你們不至於撂倒成這樣吧?你們音特那麼有錢,還能買不起煙?
“生活費早光了。”冬青回了一句。
於是我又問:“那你們去找人要煙啊?公共大廁所隨便一晃悠,那些高一新生怎麼也得孝敬幾盒吧?你可是學校老大啊!”
“你也知道我是學校老大啊!”冬青瞥了我一眼說:“我下的來臉去找新生要煙嗎?”
我呵呵了一聲,心說原來他們這些牛逼人也不過如此,這他媽的跟我們宿舍差距也不大呀?
看看包兒裡的煙還沒發完,我想起了楚生來,雖說我一直不喜歡那傢伙,不過那天在學校門口他確實幫了我們大忙,當然也得給他送盒煙去才合適。於是我跟冬青、老牛打了個招呼,直接揹着包兒奔向了教學樓……
我本來想也多給楚生兩盒煙,可去找他的路上又一想,這傻逼當初沒少修理我,還逼着我給孫曉萌跪下,今天早上還想打我來着呢,我要是主動去服軟,那不顯得太孫子了?
於是趁他沒看見我,我趕緊從包兒裡掏出了一盒兒紅塔山來,從煙盒底下摳了個小口子,把煙一根兒一根兒往外抽,抽了幾根兒之後又把我自己買的那盒兒大前門一根一根塞了進去……
完事之後稍微整理了一下,得,跟沒動過手腳一樣,估計誰都看不出來,哪怕他看出來了,那我就說肯定是學校超市搞的鬼,反正他怪不到我頭上來。
我走到教學樓門口時,楚生還在那兒罰站呢,而且額頭上“我是大傻逼……”五個大字依然清晰可見……
我趕緊朝他打了個招呼說:“生哥,還沒下班兒呢?”
他瞪了我一眼,沒說話。
於是我掏出了之前換好的那包紅塔山,遞給他說:“上回那事兒謝謝你了,這包煙拿着抽。”
楚生斜着眼盯了我半天,最後還是把煙接了過去,估計也早就犯煙癮了,看四周沒人直接拆包就叼了一根兒,深吸了一口之後才說:“行,看在你這麼懂事兒的面子上,早上的帳我先不跟你算,他媽的,大清早的光罰站了,煙也沒帶,可真把我給癮壞了……”
他說着跟我晃了晃煙盒,讓我也點一根,我剛想身手去接,教學樓樓道里忽然傳來一個女聲:“楚生你行啊!”
我趕緊縮回了手,回頭一看,臥槽,政教處的楊主任正從樓道里走出來。
“樑老師讓你罰站,你就這麼罰的?小煙兒叼着你挺瀟灑啊?”楊主任說着又瞄了我一眼,問我說:“你小子在這兒幹什麼呢?”
我跟他嘿嘿一笑,趕緊回答:“主任,楚生讓我去幫他買包煙,我這不剛給他……”
一聽我這話,楚生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可“大難臨頭各自飛……”這道理他也明白,我他媽現在不讓他頂包,估計我得跟他一塊兒倒黴,我他媽身上可還揹着十好幾盒煙呢……
這時就聽見楊主任說:“他讓你買你就買?你怎麼這麼聽他的話?他讓你死你也死怎麼着?”
身爲標準的文藝青年,我直接拽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任,我不買怕楚生打我……”
我話說到這兒,楊主任轉頭又望向了楚生。
我們學校裡,誰不知道他楚生向來囂張跋扈,不聽話就打人這種事兒他可沒少做,於是楊主任伸手就把他手裡那盒紅塔山給奪了過去,楚生剛要解釋,楊主任直接來了句“你給我閉嘴……”,然後又說:“今天上午你別上課了,就這兒站着吧,第四節課讓你班主任到政教處來一趟……”
楊主任說完拿着煙轉身就走,看他一走,我也趕緊一陣風一樣就溜了,估計當時我要是稍微跑慢一步,楚生就得一腳把我踹飛出去。
休息的時間,快得就像處男的第一次,眨眼的工夫宿舍樓預備鈴就響了起來,所有的學生都開始陸陸續續往教學樓走,劉斌我們幾個也背起了畫板子,開始向位於辦公樓的畫室進發。
上課之後,我們專業課老師果然佈置完任務就一個人出去了,留下我們一個班的學生在畫室裡低着頭猛畫。今天上午的課程是素描,簡單說就是拿着小鉛筆頭往紙上瞎蹭,要多無聊有多無聊,坐久了甚至能把人給憋出痔瘡來,我當然坐不住,於是畫了沒半節課的工夫,就帶着傑總從畫室後面溜了出去。
今天上課之前我就告訴傑總,今天上午第三節課時姚紫君班上體育,並且安排了他和人家班裡的班花小燕兒見面。
聽我說完傑總美壞了,拼了命的問我這個小燕兒長什麼樣,學習什麼樣,家境什麼樣,我實在懶得跟他墨跡,於是直接甩給他一句“你就放心吧,這種女孩兒你全學校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其實我真沒騙傑總,就炮兒姐這樣又矮又胖又三八家境又差的,全學校還能找到第二個?
我這麼一說,傑總更興奮了,趕緊就從櫃櫥裡把他最好的一身牛仔裝翻了出來,又趕在上課之前好好洗了個頭。
可他就有一點失了算,大秋天早上太冷,尤其這天還下了大霧,傑總洗完頭之後根本來不及把頭髮晾乾,就跟着我們背起畫板往外走,那傻逼溼漉漉的頭髮當時就凍出了冰碴子,一根根倒立了起來;而且不光如此,大霧更把我們的頭髮染得雪白雪白的,離遠了一看,傑總他媽的活脫脫一個一根根白毛兒刺蝟。
走在人來人往的甬路上,傑總絕逼他媽的是一道異常亮麗的風景線,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還有百分之五估計是被他給嚇着了,不敢回頭。
不過即便如此,傑總心裡還是照樣美滋滋的,這一點我從他忍不住竊喜的表情上都能看出來,可想起馬上他就要跟炮兒姐見面,我的心裡竟然開始於心不忍了起來,心說兄弟啊,別怪哥對不起你,爲了哥的幸福,你就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