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至潔不愧以雷厲風行、做事幹淨利落自居,沒三分鐘的功夫,我躲在牆根後面就看見孫至潔風風火火從女生宿舍樓方向走了過來,很快就要到實驗室了,於是我又給她打通了電話。
我說孫至潔,我跟老染在實驗室裡呢,我現在跪着呢,就等着你到了就給老染磕頭賠罪了,你快點兒,趕緊進來,我他媽腿都酸了……
聽到這話,正往廢棄實驗室走的孫至潔臉上立刻閃過一絲得意,一邊風風火火往實驗室趕,一邊冷笑着說:“你就多跪會兒吧,誰叫你不識擡舉呢,連我的話都不聽……你現在活該……”
說話間,孫至潔猛地一把推開了廢棄實驗室微微閉合的大門,伴隨着幾道強光射進實驗室裡,整個黑漆漆的實驗室立刻明亮了起來……
一番沉默之後,實驗室裡忽然傳出孫至潔驚悚的叫聲,我躲在實驗室牆根後面都已經笑開了花兒了,不用看,光用腦子想就能想象出孫至潔當時的表情,以及正壓在周雪菲身上拼命使勁的老染的心理活動如何……
這時候,孫至潔又一聲怒罵傳出了教室:“染桓斌,你個畜生!”
這話話音沒等落下,原本安安靜靜的廢棄辦公室裡就炸開了花,又是孫至潔的叫罵聲、又是老染的慘叫聲,又是周雪菲的解釋聲,伴隨着“噼裡啪啦……”一通翻桌子踹板凳的聲音,熱鬧得跟過年似的……
我看時機已經成熟了,又是二話沒說直接從牆根後面鑽了出去,正要衝進實驗室時,就看見慌忙中剛穿上褲子、用衣服捂着胸口的周雪菲正一臉蒼白的往實驗室外面跑,我二話沒說一腳就踹在她肚子上,把她踹的一聲慘叫就倒在了地上……
“*的!你個賤人還想跑?”
沒等周雪菲從地上爬起來,我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的身上,瞪着眼咬着牙“啪啪……”一通嘴巴子就朝周雪菲臉上抽了過去,打得周雪菲連連求饒,可我哪兒可能吃她這一套?
我說周雪菲你個死賤人,上回我放過你一次了,這回你他媽的還敢再犯,你對得起韓青嗎?我他媽這就打電話告訴韓青,讓他趕緊甩了你個****!
被我一嚇唬,周雪菲趕緊說自己錯了,讓我再放她一回,她下次不敢了……
我他媽連聽都不聽,抽完她嘴巴子直接就搶她摟在懷裡的衣服,順便往她高聳柔軟的胸部上和兩條腿之間狠狠揉了幾下……
不過機關算盡卻還是行錯了一招兒,我忘了當時孫曉萌也跟着我衝了進來,一看我對壓在身下面的周雪菲又是揉又是摳的,當時就往我後腦勺兒上拍了一下,我趕緊停了手……
這時再看老染,原本就被蜜蜂蟄得腫了多半的臉上,又已經被孫至潔撓出了十多條血道子,不過有一點我倒是挺佩服他的,都被哭爹喊孃的孫至潔給打成這樣了,他竟然還不還手,只是一味地跟孫至潔道歉求饒,一邊求饒一邊七手八腳穿起衣服來,傳完衣服直接就想往外跑……
我看他要跑,趕緊從周雪菲身上爬了起來,趁老染不注意又是一腳把他給蹬了回去,氣得老染剛要對我開罵,孫至潔就又從後邊撲了上來,狠狠揪住老染的頭髮,就開始抽他耳光……
我直接就震驚了,都說女生打架最習慣的三大動作是揪頭髮、撓臉、踹肚子,我一直以爲只有毛琳琳那種女混混纔會這麼做,沒想到孫至潔這種老師眼中至高無上的高材生打起架來也是這樣,而且看起來比毛琳琳可狠毒多了……
我操,這個世界太三俗了……
我正想着,孫至潔忽然回過頭來朝我叫道:“你把門給我看好,這對狗男女誰都別想出去……”
我聽完趕緊朝着孫至潔敬了個禮,“領導放心,門口就交給我吧!”
說完這話,孫至潔特感激地望了我一眼,從這一刻開始,我倆已經算是正式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成爲了好同志、好搭檔,甚至在以後的學習、生活中,都彼此照顧不求回報,成爲了最親密無間的好……“閨蜜……”…
實驗室裡一咋呼,大操場上那些搞對象的情侶們也都聽到了動靜,於是都開始圍過來看熱鬧,還不忘問我這兒出了什麼事兒……
我立在門口點了根兒煙,特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說:“你們這些搞對象的就是不知足,成天他媽的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知道什麼叫轉移嗎?知道什麼叫實實在在嗎?你們看,現在老染的所作所爲就是你們最好的反面教材,他跟我們班孫至潔搞對象呢,結果又跟高三的周雪菲過來偷情來了,誰知道正好被孫至潔撞了個正着,兩口子這不就打起來了……”
我話說完,“圍觀羣衆……”們都開始對老染和趴在地上痛哭的周雪菲展開了強烈的批評譴責,尤其是女孩兒們,一邊譴責老染跟周雪菲,還一邊兒教育身邊的男朋友,男生們只能低着頭不說話……
實驗室裡正鬧得熱鬧呢,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怒吼:“別打了,怎麼回事?”
我回頭一看,我操,只見政教處的何軍老師正扒開圍觀的羣衆走進來……
我心說這下可遭了,要是搞對象的栽在他這個老變態手裡,不死也得殘啊……
何軍的聲音傳來之後,實驗室裡立刻安靜了下來,老染、孫至潔和周雪菲都嚇得臉色蒼白,再也說不出話來。
何軍板着臉看了看裡面的情況,臉色越發陰沉了下來,忽然喝道:“你們三個,跟我去政教處……”
說完這話,何軍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卻又轉了過來,對我們這羣圍觀者說:“這兒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們都看見了對吧?也都跟我到政教處去!”
於是乎十多個男男女女都低着頭跟在何軍的身後,浩浩蕩蕩走向了政教處。
也該着老染倒黴,政教處該着誰值班不好?偏偏今天值班的是何軍,而剛吃完了晚飯的何軍本來正想到操場上溜達溜達消化消化食,結果剛到操場就聽見實驗室這邊傳來一陣喧譁,於是直接把老染他們給抓了個正着。
老染、孫至潔、周雪菲和我們這一大羣“圍觀羣衆……”被帶到政教處之後,何軍先問三名當事人出了什麼事兒?
孫至潔和周雪菲當時就嚇得哭了起來,根本就無法回答,於是平時跟政教處沒少周旋的老染開口說,“何主任,我們沒幹什麼,就鬧着玩兒呢……”
“鬧着玩兒?這麼鬧着玩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何軍說着瞪了衣冠不整的周雪菲一眼,又說:“鬧着玩兒周雪菲的衣服怎麼回事兒?我過去時她上半身還光着身子呢,你們現在的孩子就這麼鬧着玩兒?”
老染當時就沒話了,於是低下頭去默默不語。
何軍又問:“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是不是搞對象呢?”
老染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有心想承認,我趕緊往前跨了一步,攔斷了老染的話……
“何主任,他們沒搞對象,他們真是鬧着玩兒呢……”
我一說這話,老染當時就愣了住,特驚訝地望着我。
於是我又跟何軍說,他們三個確實是鬧着玩兒來着,只不過鬧着鬧着鬧急了,所以動起了手來,我們當時都在操場上溜達,聽見吵鬧聲就趕緊過去看了……
我說完之後,何軍竟然鎮定自若地冷哼了一聲,對我說:“編,你接着編,我讓你說話了沒?”
我特委屈的抿了抿嘴,又說:“主任,我是怕您錯怪好人,還有我清清楚楚看見,周雪菲的衣服不是老染扒的,是孫至潔她倆鬧着玩兒的時候不小心給扒下去的,不信……不信你問問大家……”
我說完回過頭去望向了那羣搞對象的,趁機趕緊朝他們炸了眨眼。
說白了,現在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尤其這幫搞對象的,雖然何軍沒抓他們個現形,但如果何軍深究,絕對能從他們嘴裡撬出點兒什麼蛛絲馬跡來。
而何軍最討厭別人搞對象這一點大家根本就是心照不宣,眼下誰又會站在他那一邊說話呢;更何況,高二體特的老染在學校也算是個威風八面的人物,從高一到高三一般學生都知道他,眼下誰又會故意去跟他做對呢?那就是作死……
於是見我使眼色,圍觀者們趕緊都三言兩語的說了起來,說他們確實沒搞對象,是鬧着玩兒呢,我們在場圍觀的人都可以給他們作證,聽我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何軍當時就無語了……
其實,我當然不是想要幫老染,就衝着他在宿舍裡那麼整我,我都恨不得他趕緊被弄死,死的越慘越好……
不過理智告訴我,今天的事兒絕對不能鬧大,畢竟栽在何軍手裡的情侶一般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開除,即便沒有那麼大的罪過,他也會從此以後天天盯着你不放,只要你稍微有一點兒過錯,馬上就給你加處分,逼着你自己退學……
而如果老染退學了,對我根本就一點兒好處都沒有,甚至退學之後他就更可以肆無忌憚的收拾我了,所以與其把他從學校弄走,以後他再變本加厲的還給我,倒不如趁今天賣給他一個人情,說不定老染一感動,以後礙於情面在i也不跟我對着幹了呢!
那些都是後話,後話當然後面再提,而眼前最關鍵的是何軍到底吃不吃這一套。
我低着頭偷偷掃了何軍一樣,那老變態氣得臉都綠了,不過我們這一大羣證人卻依舊咬死不放,只說他們三個是鬧着玩兒鬧急了所以動了手,根本就沒有搞對象那種事兒。
看來,何軍手裡也沒有確切正面老染和周雪菲或者孫至潔搞對象的證據,而老染過於滑頭,眼下當然也是避重就輕咬死“鬧着玩兒……”這三個字不放,於是無可奈何的何軍只能從周雪菲和孫至潔兩個女生身上下手,希望能通過旁敲側擊讓她們兩個人鬆口。
然而,周雪菲既然都能做出人盡可夫這種不要臉的事兒來,還怕撒不了一個小謊,於是抹了抹眼淚也開始學着老染的口氣說他們是鬧着玩兒來着,結果鬧着鬧着鬧急眼了就打起了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