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莊園,宴會大廳。
周圍站着許多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
而中間,則跪着一排排的人。
李霄信步而入,走到最前方的一張擺好的椅子上,坐下。
聛睨四顧。
林簌簌在門口呆滯住,愣愣的看着裡面,跪着的,林家人。
她仔細看去,林家幾十號人,大大小小,一個不少都在場。
最前面的,是已經快七十歲的林家老太爺,後面是林堔這個大老爺,還有鄭美新和女兒林秀婷和小兒子,然後就是三房的人,和其他一些林家人,竟然連一些主要的管家和安保隊長之類都在。
所有人都誠惶誠恐。
連原本應該年輕氣盛的一些年輕人都驚恐的乖乖跪着,沒有人敢亂看亂叫。
這種狀態,顯然是已經被收拾過一頓了,不然以林家這種大家族,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即使被槍指着頭,也會有愣頭青敢炸刺。
李霄朝着愣神的林簌簌招招手,“過來吧,林家人都在這裡,咱們好好把話說清楚。”
林簌簌面色複雜的走而來過去。
而這時,那些林家人才看到林簌簌。
當看到林簌簌走到那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旁邊的時候,所有人都一愣,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鄭美新立馬叫了起來,“林簌簌,你,你,你怎麼和這些匪徒……嗚嗚”
她邊上的林堔眼疾手快的捂住了這個娘們的嘴。
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忍纔是現在最正確的辦法。
別看現在林家人整整齊齊,但是這些人衝進來的時候,可是打死了好幾個林家持槍的安保人員的。
也就是說,這些武裝人員,是真敢殺人的,而不是裝裝樣子。
林簌簌來到李霄身邊,怯生生道,“那個,能讓他們都起來嗎?”
李霄笑了笑,“好……”
他擺了擺手,林家人終於不用跪着,站了起來。
林老太爺見面前這個大漢應該就是這些武裝人員的頭目,就沉聲道,“這位先生,請問你們是什麼人?不知爲什麼要如此對付我林家?”
他們現在也是懵逼狀態,這些武裝人員,衝進來後殺了幾個想反抗的安保人員,就把他們都抓了過來。
一開始林家人還以爲是遇到了劫匪,但這些劫匪又什麼都不說,也不提條件什麼的,只是讓他們閉嘴,誰要是敢多話,就是幾個大嘴巴。
被收拾了一番後,也就變成了剛纔林簌簌進來時候看到的模樣。
現在終於見到一個主事的,林老太爺也就問出了心中疑問。
李霄淡然道,“我是來找你們林家算一筆賬的……”
林家所有人心中一凜,通常說算賬,基本就是來尋仇的了。
如果這人真是林家的仇人,那今天的結果可就難說了。
林老太爺見多識廣,還算鎮定,“這位先生,不知我林傢什麼時候得罪了先生?還請先生明說,不管林傢什麼人,什麼時候和先生結了什麼仇怨,我林家一定加倍補償,讓先生滿意。”
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不管怎麼說,任何條件都先答應着,誰讓槍已經頂到了頭上呢。
李霄微笑道,“很好,還是林老太爺明事理,其實呢,我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所以我纔會來找各位,想和各位好好談談……”
林家人全都心道,你這是好好談的態度麼,就差明說我們是悍匪了。
李霄道,“就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林簌簌的親生父親……”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了一下,因爲他們都知道,林簌簌被林家收養前,是個孤兒,這怎麼會冒出了一個父親來。
衆人看向了一旁的林簌簌,見其並沒有反駁或說什麼,只是面色複雜的站在哪裡。
李霄繼續道,“因爲一些原因,我與女兒從小失散,後來她到了林家,承蒙各位照顧,這次我來,首先就是想要感謝各位的。”
林家人一愣,面面相覷,你這是感謝人的態度麼?
林老太爺看向了林簌簌,皺眉道,“簌簌,這位先生,說的是真的麼?”
林簌簌點了點頭。
鄭美新忍不住了,大聲叫叫罵起來,“林簌簌,我林家養了你那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其他一些人也紛紛叫嚷,羣情激憤。
“我,我……”林簌簌我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麼來,她平時被這羣人欺負慣了,現在又覺得理虧,就更是不會說話了。
李霄漠然的看着,也不阻止。
那些人見狀,不但罵林簌簌,還開始罵他和冷嘲熱諷。
“你這是報恩的態度麼?你們就是劫匪,就是匪徒……”
“真是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女兒,林簌簌這女人就夠惹人厭了,想不到她親爹更是……”
李霄笑了笑,“好了,以上,是作爲林簌簌的父親,出於對各位的尊重,所以我也不想說什麼,罵好了就停一下吧,我們先把賬算了……”
他自顧自的說着,也不管那些人聽不聽。
“簌簌是十歲到的林家,到今年剛好十二年,期間吃的穿的用的學費……”
他一臉認真的算着賬,“這些就算是一千萬吧,多多有餘了吧?然後是最難得的,你們讓她有了個還算像樣的家,這是千金難買的,就算是換你林家五條命吧……”
所有人都一愣,前面還都挺正常,怎麼到後面就換命了。
李霄繼續道,“她欠你們的基本算完了,現在來算一下你們欠她的……她自從到了林家,雖然衣食還算無憂,但同輩欺負,長輩喝罵,幾乎沒有停過,在林家,她名義上是大小姐,其實連下人都不如,連管家和保姆都敢喝罵她兩句,這點我沒說錯吧?”
其他人面面相覷,雜七雜八的聲音逐漸小了。
李霄四顧了一下,“其實這些不算什麼,寄人籬下嘛,你們能讓她順順利利的長大,還讀了大學出來,也算是不錯了,雖然上大學後的學費基本也是她自己勤工儉學來的……但是……”
他臉色一沉,一股無形煞氣開始瀰漫,幾乎籠罩了整個宴會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