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會上,愛奇異的投資部經理拉着張奕灌了好幾杯酒。
坐到他這個位置的人物,都是人精。王經理從兩次直播,外加這次投資給華文社辦商演上就能看出來,這個張雲聲和龔總應該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王經理四十來歲,不胖不瘦,拉着張奕,“兄弟,網上這片兒有什麼事兒直接跟哥哥說,能辦到的事兒一定給你辦到了。”
“謝謝了王哥。”
二人捧了下杯,一飲而盡,“哎,你這就見外了啊!你這麼大本事,假以時日娛樂圈必有你一席之地,到時候哥哥還得仰仗你啊!”
慶功宴上,喝的最多的要數華文社的衆人。高興,自然喝的多。
張奕拿着酒杯帶着袁璐到一羣輩分高的那桌敬酒,都是曲藝界的前輩。
“這位是趙大爺,也是我老闆,這位是孫大爺,跟趙大爺是兩口子。”
“這孩子。”大夥其樂融融,張奕的玩笑話也引得衆人大笑不已。
“趙大爺,孫大爺。”張奕給她介紹,袁璐跟着叫。
“這位是王叔,我媽的老闆,這位是劉姨,小時候劉姨最疼我了。”
“白疼你了,也不是知道回來看看我們,要不是每天能見到你媽,我都想不起來你。”
面對劉姨的調侃,張奕笑道:“您可跟說相聲的學壞了啊!”
“王大爺,劉姨!”
挨個敬完酒,吳女士坐在一旁道:“璐璐喝了不少,別喝多了。”
“沒事兒,媽。”
“哎呀呀,都喊上媽了,啥時候辦喜事兒啊!”劉姨在一旁調侃道。
“放心,辦喜事兒前兒絕對少不了你,把禮錢準備好就得了。”吳女士笑道。
張先生和幾個老爺們兒吃吃喝喝,幾個京城老爺們兒在一塊划拳。
他雖然不是戲曲行的,但家屬是啊,和這羣人關係也不錯。
張奕又帶着袁璐來到師兄弟這桌,“各位師哥。”
“大明星終於捨得回來了,沒喝多吧!”一堆人可着張奕兩口子灌酒,誰讓這裡面就他們兩口子名氣最大呢。
“這是李孝庭,這位長得跟娃娃似的是庭哥家屬,蘇雯,叫嫂子就行。”
袁璐和蘇雯碰了下杯,倆人笑着喝了一杯。
“我還說庭哥犯法了呢,拐騙人家小女孩兒來呢。”
“他可不就是把我拐騙回來的嘛。”
倆人的爺們兒是搭檔,作爲家屬是要多親多近,兩位女士的友誼就從這頓酒開始了。
“雯姐,張奕在臺上這麼說你,你不生氣嗎。”袁璐好奇的問道。
今天在臺上張奕可沒少說人家蘇雯,說人家兒子。
蘇雯笑道:“咋不生氣,回頭你們兩口子多買點東西上我們家賠禮道歉來啊,都是大腕兒,低於五千塊錢可不行。”
知道蘇雯是在開玩笑,張奕解釋道:“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相聲怎麼說?說白了就是兩個人在臺上敘述一段故事。怎麼才能讓觀衆有一個直觀的畫面呢,這段故事要麼說自己,要麼就得說捧哏,再不就得說後臺這羣觀衆熟悉和我關係不錯的人,你像馮哥董哥他們這樣的,說別人就不行了。
說這段故事,主人公可以是我的家屬,可以是他的家屬,沒辦法,掙得就是這份錢,你別看我說的這麼厲害,你問問庭哥,他心裡不定咋美呢。”
相聲本就如此,不論演員在臺上說什麼,首先得讓觀衆笑,笑完就過去了。
要明白,演員說的這些都是假的啊!
李孝庭笑道:“確實,這東西沒有生氣的,要真因爲逗哏說點啥就生氣,那得多外行啊。”
袁璐點了點頭,沒想到這行還有這麼一個規矩。
張奕又給她解釋了一個例子,“媽不是唱戲的嘛,你看人家戲曲行業,不論你歲數多大。即使是七老八十的老藝術家,他唱的小生,那他在舞臺上演的也是個孫子輩兒的。一個七八歲小孩兒,粘上鬍子上臺唱老生,那他演的也是個爺爺輩兒的。你說把這七老八十的和這七八歲的擱一塊,照樣也得演。小孩兒管老頭兒叫兒子他也得答應。”
“對,掙得是這份錢,應的是這個活兒,就得這樣。”白孝心在一旁醉眼朦朧道:“我們這行和其他行業不一樣就在這。”
袁璐端起酒杯道:“各位哥哥姐姐,我對咱們相聲不太瞭解,但作爲張奕的家屬以後我會慢慢的瞭解這個行業,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到的地方,哥哥們多擔待,妹妹我先幹一個。”
這頓慶功會不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各個溫文爾雅,西裝革履。這頓酒局就是一羣普通人高興吃個飯,啥都說啥都聊。
“聲歌,恭喜你!”周冬雪跑過來端着一瓶啤酒,給張奕和袁璐滿上,“袁璐姐,你新歌我可是循環播放的。”
周冬雪把禮服換成了短褲短袖,此時的她比在臺上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
“謝謝啦妹妹!”
袁璐也知道她,華文社唯一的女主持。
“你循環播放的不是周杰倫歌兒嗎?”李孝庭在一旁嘟囔。
周冬雪哼了一聲,小可愛的樣子引得衆人哈哈大笑。
“我換成璐璐姐的不行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永義站起來,看着衆人說道:“各位,今天是咱們華文社的大喜日子,北展劇場,兩千七百人的大堂,咱們演下來了。
今天又有這麼多的朋友來捧場,我先謝謝各位!”
…………
“你們都是咱們華文社的主力軍,也是相聲界的人才,回去繼續努力。以後你們每個人都有機會在北展辦商演。”
…………
趙永義喝多了,近十幾年來第一次喝得這麼多,最後是被董孝藝擡回去的。
這麼多年,他的心裡壓抑,悲憤,憋屈,今天全被一掃而光。
他學藝時,相聲還有人聽,當他學成時,相聲就已經沒人聽了。
在電視臺摸爬滾打了好幾年,又總下鄉去慰問,那種日子沒過過的人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當他想有一番作爲時,觀衆連相聲聽都不聽了。
劇場沒人買票,電視看到就調臺。
熬了這麼多年,今天終於看到了花團錦簇,百萬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