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走廊內,唐吉坐在地上靠着牆,聽了羅比的話,拿着對講機的手下意識的慢慢下放,看着威爾沉默了一下。
“他們有多少人?”唐吉再次將對講機放在嘴邊,按下通訊按鈕說道。
羅比那邊也沉默了一下,他應該是在查看,沒多久聲音便在對講機中再次響起:“現在能看到的超過兩百人,都是成年的男人,看起來很有紀律,應該接受過短期的訓練,怎麼了?他們有問題?”
“那天的事情應該就是他們搞出來的,那直升飛機我見過。”唐吉雖然這麼說,但口吻並不確定,因爲曼哈頓是一個富人區,有私人飛機的並不少,一架直升飛機並不能代表什麼。
不過,唐吉到達曼哈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卻只見過這一架直升飛機,這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在末世爆發初期,只要還活着並且能離開城市的富人們基本上都走了,帶着物資離開城市,這是一些有能力人的選擇,尤其是有私人直升機的那些富人,機動性非常強,只要人沒死,有駕駛員或者自己會開私人直升機,就能馬上離開曼哈頓。
而且,就算那些有私人直升機的富人以及他們的家人全都死了,其倖存者也能去駕駛他們的直升機離開,只要有駕駛技術就行,獲得直升飛機並且馬上離開的倖存者都有一種心思,他們只想要安全,遠離城市,避開那些數量龐大的喪屍羣,到人少的地方。
美國是第一糧食出口大國,中部地區地廣人稀,只要到達了那裡,鄉下,守着土地,防備着數量並不多的喪屍,生活的會很好,自給自足沒問題。
而反之,那些擁有直升機,卻不肯離開曼哈頓這個喪屍密度令人髮指的城市的人,這種人都具有一種雄心,這個時代,全球重新洗牌,誰都有可能成爲下一個統治者,而有成爲統治者這種心思這種魄力的人,肯定不多,因爲他們不僅僅要應付人類,還要應付海量的喪屍。
所以說,曼哈頓現在擁有的直升機一定非常少,甚至很可能只有那一架,因爲羅比說出了直升飛機的型號,跟先前接走狙擊手的那架直升機一模一樣。
太巧了!
並且擁有直升機這羣人很不一般,他們已經開始收攏倖存者,說不定此時已經將曼哈頓的其他對手除掉了,而當初,馬洛斯也應該是他們的對手!
正是因爲這些原因,唐吉才做出了最接近事實的猜測,他們跟當初除掉馬洛斯的那夥人是同一夥人。
“是他們?上次他們搞出那麼大動靜,不少人都因此喪命,爲了什麼?”對講機中羅比的聲音壓低了許多,他感覺唐吉應該知道。
“馬洛斯,就是因爲馬洛斯,上次的事情直接將馬洛斯手下的整個組織都打散了,死了很多人,馬洛斯也被狙擊手槍殺了。”唐吉說道,瞄了一眼旁邊威爾臉上的表情,又馬上道:“別說這個了,我現在被喪屍圍困在一棟寫字樓裡,這裡食物一直很緊缺,還有幾個人跟我在一起,我們堅持不了多久,你想辦法救我們出去。”
唐吉沒有廢話,也沒有用試探的語氣去問羅比能否救他,他知道,如果自己有難,羅比一定會救。
在剛剛與曼妮拉的交談中,唐吉問過衆人的情況,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些話,他知道,自己的這些人還是那羣人,並沒有因爲這一個月的經歷有什麼特殊的變化,人心是會變的不假,但需要經歷一些事情才能改變,而很顯然,他們都沒變,倒是很想念唐吉,所以唐吉有自信,羅比還是那個心存感恩的羅比。
“你在哪兒?”羅比也沒廢話,直接問道。
“我在34街與第六大道交叉口附近的寫字樓裡,這棟樓有五十層高,外表是標準長方體,沒有特殊結構,玻璃外部全都是淡藍色的,很好認,這附近方圓幾公里內都是喪屍,上次爆炸帶來的後果,要救我,要將這些喪屍全引走才行。”唐吉低聲快速的說道。
“等一下,我拿地圖……”對講機中羅比聲音再次頓住,很快又再次響起:“17街……第六大道……距離我這裡直線距離差不多八公里……”羅比的聲音斷斷續續。
滴!電量低的提示音。
“對講機快要沒電了,我還有兩塊電池,你們先安頓好,計劃一下,商量出來方法聯繫我。”
“嗯,好。”
說完這些兩人斷了通訊,唐吉放下對講機,緩緩的舒了口氣,這一刻,一直壓在他心頭上那巨大的壓力消失了,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劫後餘生談不上,但那一直籠罩着這棟樓內的殺戮危機徹底消失了,威爾與薩克不可能再傷害他,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更不敢這麼做。
唐吉坐在走廊的地上靠着牆壁,一隻手抓起了旁邊的木棍,眼神緩緩掃過身旁的每一個人,露出了一種十分少見的笑容,緩緩說道:“我們有救了。”
威爾看着唐吉,也笑了,如釋重負的笑,忽然又一轉頭,站起身看向身邊的薩克,身手捶着了一下薩克的胸口,薩克眼神瞥了一下威爾,雖然還是板着那張死人臉,但給人的感覺有了非常大的變化,如果說他之前是死氣沉沉的,那麼現在的他有了朝氣。
相較於兩個男人較爲內斂的變化,莫妮卡的變化則要大得多……她哭了。
纖細白皙的手掌捂住了嘴,稍顯蒼白的臉頰泛起了因爲激動而帶起的紅潮,她的眼圈紅了,淚水無聲從側臉上滑過,滴落,女人都是感性的,這句話無錯,哪怕是再理性的女人也都有非常感性的一面。
莫妮卡見唐吉用木棍支撐着身體十分吃力的想要站起來,馬上走過去攙扶,而站在唐吉另一側的威爾也伸出了手掌,抓住唐吉手臂將其拉了起來,隨即鬆開了手。
幾人向着房間走去,莫妮卡挎着唐吉的肘彎,攙扶着他向前走,似乎下意識的忘記放開了,她將臉扭到了另一側,對着走廊的牆壁,一隻手還在抹眼淚。
唐吉扭頭看着莫妮卡,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嘴角微微上翹着。
“看什麼?”莫妮卡注意到了唐吉的目光,扭頭輕輕吸了一下鼻子問道。
“沒想到你這種女人也會這樣哭。”似乎心情大好,唐吉的口氣中略帶玩笑。
“我也是女人。”莫妮卡放開了唐吉,兩雙手在臉上抹了抹,將眼淚都擦乾淨了。
“嗯哼。”唐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一陣沉默後,只有腳步聲,幾人走到了房間門口,威爾兩人先走進去了,唐吉與莫妮卡走在後面,她扭頭看着唐吉忽然問道:“那女人是誰?你妻子?”
“不是。”唐吉微微搖了搖頭,只說了這一個詞,後面什麼也沒說,另一手扶着門框一瘸一拐的走入房間中,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因爲他不需要跟莫妮卡解釋,而且,曼妮拉在他心中究竟處在什麼位置,他也是很迷茫。
…………
二十個小時後,第二天上午八點鐘左右。
靠窗的臥室中,唐吉躺在牀左側,仰頭看着天花板,對講機握在手中,下意識的隨意擺弄着,他在等。莫妮卡躺在牀的右側,身體蜷縮着抱着枕頭,身上卷着毛毯,絲髮散亂如同慵懶的小花貓,正在熟睡。
這些天兩人一直住在一個房間,莫妮卡就睡在他的身邊,當然,因爲唐吉的身體狀況,什麼超友誼的事也不可能發生,莫妮卡之所以睡在這裡,是爲了方便照顧唐吉,畢竟一個受傷很重的人,做許多事情都是很不方便的。
“醫生。”對講機中忽然響起了羅比的聲音。
“我在。”唐吉將對講機放在嘴邊快速說道。
“我們這裡出了點問題,車被對方扣了,他們也不允許任何人離開,現在在想辦法,估計還需要些時間才能解決。”羅比的聲音很低,有些沉重。
“要多久?”唐吉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三天,最多三天,如果他們還不放我們走,我們會想辦法離開。”
“好,你們要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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