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御書房。
望着外面下着的暴雨,祝公公走了過去,將窗戶關上。
招招手。
一名小太監急忙將加棉的龍袍遞了過來,接過龍袍,揮手讓他退下,走到龍椅這裡。
“陛下夜深了,外面還下着這麼大的暴雨,要不您早點休息吧!”
說着,將龍袍披在他的身上。
“不急。”盛文帝搖搖頭。
接過樑公公遞來的薑湯喝了一口,暖了一下胃。
拿着御筆再次批閱奏摺。
這時也是長公主聽完蕭然的話,催動令牌,龍氣幻化的時候。
盛文帝似乎若有所感,擡頭望向煉獄的方向。
“陛下您在擔憂什麼?”祝公公問道。
“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
祝公公搖搖頭。
又覺得不妥,出言安慰:“蕭然只是宗師境三重,倆位玄宗境出手,將他秘密帶走,此事十拿九穩,定不會出現一點差錯。”
盛文帝沒說話。
事情沒有塵埃落地之前,談結果,一切尚早。
剛要繼續批閱奏摺。
這時。
皇宮中的龍氣,不受控制的向着九天之上凝聚。
別人看不見,但他作爲夏國的主人,自然能夠看見。
夜空中。
一頭巨大的五爪金龍,完全由龍氣凝聚,長達十幾萬丈,出現在夏國的疆域上空。
璀璨的龍氣,瘋狂的旋轉,一道接着一道。
目光一縮。
咔嚓!
手中的御筆被他捏碎,霍地一下,從龍椅上面站了起來。
面色大變,帶着不敢置信,還有滔天般的憤怒。
“你敢!”盛文帝喝斥。
金光照耀,鋪天蓋地的激射過來,從外面一直到裡面,穿透宮牆,還有陣法禁制等,直接進入御書房。
龍氣顯化,一頭縮小無數倍的五爪金龍,只有丈大,出現在房間中。
祝公公和樑公公,能貼身保護盛文帝,修爲自然沒得說。
但在這頭縮小無數倍的五爪金龍面前,整個人彷彿被定在原地,保持着之前的模樣,就像是靜止似的。
“夏菁你放肆!”盛文帝怒喝。
皇姐也不叫了,叫出了長公主的名字。
腳步一邁,出現在這頭五爪金龍面前。
周身金光萬道,雄厚的龍氣從他體內爆發,與這頭五爪金龍抗衡。
一時間。
龍氣碰撞,看似沒有任何波動,但卻非常兇險。
天地間的雷霆,咆哮的更加猛烈。
暴雨在瞬間激增,數倍的雨水,接二連三的砸落下來。
像是末日一樣,欲將人間摧毀。
金光閃,五爪金龍變化成長公主的模樣,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龍氣,繼續對抗。
“是我放肆,還是你放肆?”長公主冷臉喝斥。
“你竟然敢動用真龍令,調動王朝氣運,你想造反?”盛文帝暴喝。
“我是夏國長公主,身份尊貴,獨一無二。”不顧他陰沉的臉色,長公主接着說道。
“我即是夏國,夏國即是我,何來的造反一說?”
“朕纔是夏國的主人!”盛文帝臉色更加難看。
長公主沒反駁,繼續逼問:“我的人手持真龍令,影部門的人,居然敢無視真龍令,還想要將它搶走,抓走我的人。”
語氣嚴厲,厲聲喝斥。
“夏君成你想違背祖訓?”
夏君成是盛文帝的本名。
自從他登基開始,多少年過去了,再一次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這一刻。
盛文帝心裡明悟,影部門的廢物,怕是徹底失敗了。
明明是他做的,但這個時候不能承認。
“一派胡言!朕什麼時候派人去動你的人?至於真龍令,朕也有一枚,你就算將它送給朕,朕也不稀罕。”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要狡辯?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從小跟在我屁股後面跑,你隨便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撒什麼顏色的尿,你當真以爲能瞞過我?”長公主冷笑。
“休提當年往事。”盛文帝肺都要氣炸了。
“此事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不是朕做的,朕不會給你任何交代。”
“你要逼我?”長公主冷盯着他。
盛文帝沉默,這次沒敢再懟回去。
“給句痛快話!”長公主再次步步緊逼。
“朕說過不是朕做的,不會給你任何交待。”盛文帝字字鏗鏘。
盯着他。
長公主搖搖頭:“你讓我很失望!”
朱脣輕啓,張口吐出一道聖旨。
無上威壓,從聖旨上面傳出,冷眼望着他,喝斥:“跪下!”
“爲了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你居然連太祖的遺命都要動用?”盛文帝面色大變。
“跪下!”
“你……”
眼看長公主就要將“遺命”打開,盛文帝不敢堅持,右腿不自覺的彎了下去,跪在地上。
緊跟着是左腿,只到徹底跪在地上。
對着“遺命”恭敬的磕了三個頭,像個臣子一樣,腦袋貼着地面。
手持遺命,長公主做出警告,“你給我聽好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若再有下一次,你怕是到頭了。”
朱脣一吞,將遺命吞下。
金光迴轉,龍氣消散,天地間的五爪金龍,全部消失不見。
彷彿剛纔的所有異象,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但這一切,的的確確是真的。
唯有外面的暴雨,依舊在繼續的下着,看這個樣子,沒有要停止下來的意思。
這時。
祝公公和樑公公也“驚醒”過來,茫然的對視一眼,注視到跪在地面上的盛文帝,倆人一驚,驚駭流露在臉上。
下一秒鐘。
倆人迅速收回視線,做出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繼續裝作剛纔的那種狀態,保持靜止,一副我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
“啊……”盛文帝面色瘋狂,狀若瘋癲,憤怒的咆哮。
從地上站起來,像是發狂的公牛一樣,徹底瘋了。
看見東西就砸,不管是什麼,通通砸在地上。
霹靂嘩啦。
一直過了好一會,才從那種暴怒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陰沉着臉,非常的難看,眉宇之間充滿了恐怖的殺意。
轉過身體,望着“靜止”的倆人。
盛文帝心裡狐疑,過去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從那種狀態中醒來?
屈指一點。
打出兩道金光,分別落在他們的眉心上。
“啊!發生了什麼事?”倆人演技在線,裝作很茫然的樣子。
望着狼藉的大廳,故作吃驚,表情拿捏的很到位。
“陛、陛下這是怎麼了?”祝公公急忙問道。
“將這裡打掃乾淨。”扔下一句話,盛文帝再次坐在龍椅上。
等到御書房打掃乾淨。
盛文帝道:“調查蕭然的事情,到此結束,此事以後任何人不許再提。”
望着天牢的方向。
眼角深處寒芒一閃。
“讓人監視煉獄,一旦長公主身上有任何禁功後遺症爆發的跡象,立馬向朕稟告。”
“是陛下!”倆人一驚,冷汗將衣衫打溼。
“傳朕口諭,神劍衛監斬左良纔不利,讓人將他劫走,停供一個月修煉資源。”盛文帝道。
這是背黑鍋的,倆人明白。
天牢。
異象消失,五爪金龍再次變化成真龍令,落在長公主的手中。
與剛纔不同,現在的她面色慘白,非常的虛弱。
一副元氣消耗的很重,連一點血色也沒有。
嬌軀一個踉蹌,連帶着她整個人,也向着後面摔去。
“沒事吧?”蕭然面色一變。
急忙衝了過去,將快要摔倒的她抱住。
“我沒事。”長公主微微一笑。
笑容很甜,也很陽光。
將她放在牀榻上,右手放在她的額頭,入手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
強行壓下內心中的衝動。
調動至純靈力,向着她的體內輸送進去。
一刻鐘後。
蕭然收回手,又取出一顆陽春大還丹,“把嘴張開。”
聞言。
長公主張開嘴,朱脣紅光點點,很誘人,蕭然將丹藥放進她的口中,又倒了一杯水喂她服下。
“感覺怎麼樣了?”蕭然問道。
“已經好了許多,不過還得靜養一段時間。”長公主輕聲說道。
指着後面的被褥示意,讓蕭然扶他靠在那裡。
扶着她,讓她依靠在被子上。
握着她的手,長公主一緊,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就連臉也紅了,變的嬌羞,飛起兩朵紅霞,露出小女兒的姿態,“快放手。”
“別緊張,你現在還很虛弱,我用靈力幫你療傷。”蕭然道。
調動至純靈力,灌入她的體內,替她韻養元氣。
感受到體內暖洋洋的,長公主甜甜的笑着,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怎麼回事?”蕭然問道。
長公主將真龍令遞了過來,“它並不是一塊普通的令牌,代表着至高無上的權力。夏國所有官員見到它,都要下跪行禮。”
“既然這樣,你還交給我保管?”蕭然咋舌。
長公主笑笑,接着說道。
“除了權力以外,它最重要的功能,便是調動夏國龍氣,就像剛纔一樣,龍氣加身,降臨皇宮。
整個夏國,只有兩枚真龍令,一枚在我這裡,一枚在他那裡。兩塊真龍令,從建國開始,便已經存在,後來太祖以大神通,將它和夏國龍氣融合在一起。手持真龍令,能夠調動一半龍氣,這也是我的底氣所在。除非他跟我撕破臉,不然他不敢亂來。”
“你剛纔去皇宮了嗎?”蕭然認真的問道。
“嗯。”長公主點點頭。
“你不要多想,真龍令代表着我,他既然敢動我的人,還敢搶奪真龍令。若我再不做出應對,不狠狠的警告他一次,讓他害怕,你信不信下一次他就會變本加厲,更加猖獗。”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蕭然搖頭。
“你不要瞎想,我並不是爲了你。”長公主急忙否認。
“然後呢?”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以後他不會再動你,寶藏的事情到此打住。”長公主笑道。
擼了一下劉海,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美。
蕭然認真的望着她,想要看穿她心裡的想法。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沒什麼。”蕭然道。
“天色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
“今晚我不回去了,留在這裡陪你!”蕭然道。
長公主心裡暖洋洋的,忽然,魔氣從她體內激射出來,向着周圍擴散,片刻之間,將整間牢房籠罩。
髮絲飛舞,恐怖的氣勢爆發。
冰冷、深然,像是來自深淵中的惡魔。
“吼!”面色猙獰,非常的可怕,猛地低吼一聲。
“快點幫我!”長公主開口。
急忙催動鳳凰聖體,金鳳凰衝出,演化出一道道金光,將她的神智護住。
但這次的魔氣爆發,比之前還要可怕。
幾乎剛剛出現,便迅速佔據她的理智,想要將她整個人魔化,控制她的身體,化身成滔天魔頭。
“怎麼說來就來?”蕭然道。
手掌放在她的額頭,至純靈力從掌心涌出,衝進她的體內,將魔氣驅除,快速的鎮壓下去。
數分鐘後。
蕭然收回手掌,她的魔氣已經被驅除。
面露關心,“現在怎樣?”
“好多了。”長公主微微一笑。
金鳳凰再次化作一道金光,轉入她的體內。
“是不是因爲你催動真龍令,消耗元氣過大,魔氣纔會提前爆發?”蕭然問道。
“嗯。”長公主點點頭。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做事之前,考慮一下自己。”
“嗯。”長公主再次應了一聲。
心裡面補充一句,只要你沒事,我就不會動用真龍令。
“距離天亮還有一會,你幫我把筆墨拿來。”
“好。”蕭然站了起來,將邊上的筆和紙拿給她。
研好墨汁,放在她的邊上。
“你坐好別動。”長公主道。
蕭然一愣,“你要給我畫畫?”
“不行?”長公主反問。
拿着筆畫了起來。
無奈。
蕭然只好坐好,在牀榻邊上一動不動讓她畫。
半個時辰後。
蕭然坐的有點難受,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連眨眼都不行,心裡憋的慌。
“你到底好了沒有?”
長公主端詳着畫,又打量了他一眼,心裡偷笑,讓你總是騎在我身上揍我,雖然揍不回去,怎麼着也得找回點場子。
“還沒有,多點耐心。”
望着畫中的蕭然,畫技雖然達不到返璞歸真的境界,但卻達到了爐火純青。
一襲銀色袍,手中拿着一把摺扇,正是畫古扇的藍本。
嘴角上揚,微微的翹起來,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菱角分明,剛毅堅韌,眼神深邃,像是一汪星辰,越品越有味道。
不過意思差了那麼幾分,少了幾分逼真。
畫到這裡,基本上就完成了。
但她手中的筆,偏偏每隔一會,望一眼蕭然,又在上面添幾筆,如此反覆。
這時。
煉獄大廳中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着這邊疾步走來。
“唉!”長公主心裡嘆了口氣。
迅速將畫收了起來。
“來人了。”
“嗯。”蕭然點點頭。
從牀榻上站了起來,長公主將真龍令遞了過來,“收好。”
“你自己……”
“他們要來了。”長公主打斷他的話。
無奈。
蕭然只好暫時收下,“我幫你保管。”
將真龍令收了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到了第一間牢房這裡停下。
來人是沈一鳴和玄陽道長,站在牢門外面,並沒有進來,對長公主恭敬的行禮:“見過殿下!”
“嗯。”長公主平靜的應了一聲。
目光落在蕭然的身上。
“我這裡沒什麼事了。”
“有事叫我。”蕭然懂她的意思。
出了牢房,將牢門鎖上,三人向着外面走去。
“掃興!這倆個傢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長公主很不爽。
再次將畫取出,望着畫中的蕭然。
面色懊惱,“他的畫技爲何如此高深?本宮自幼練習,這些年一直不曾中斷,爲何畫出來的人,卻少了幾分神韻?”
搖搖頭。
將畫收了起來,躺在軟塌上閉目養神。
九層大廳。
周圍的獄卒,已經被趕走,這裡就他們三個人。
蕭然泡了一壺雪參茶,給他們倒了一杯,端着茶喝了一口,面露不解,“你們怎麼這時來了?”
倆人對視一眼。
由沈一鳴開口,“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
“我們都睡着了,但天牢這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第一時間想到了你,便趕往你的家裡找你,和我們猜的一樣,你果然不在那邊。然後,我們便快速趕來了。”沈一鳴解釋。
“讓你們擔憂了。”蕭然道。
“這都是小事,見到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沈一鳴道。
其它的事情,倆人都沒有多問。
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如果蕭然想說,他不會藏着掖着。
若是他不想說。
就算逼的再緊,他也不會說出來。
再者。
來的時候,玄陽道長已經和他說過,大夏龍氣!
唯有倆人能夠動用,一是盛文帝,二是長公主。
龍氣從天牢這邊傳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別看他修煉萬象乾坤的進展很慢,但畢竟是道家的人,懂的東西很多,知道的秘聞也多。
急促的腳步聲,再一次響起。
一個個就像是商量好一樣,這次來的是小周。
不過不是他一個人,一名護衛揹着他,還有一人拿傘,將他背到這裡。
見到沈一鳴和玄陽道長都在。
小周道:“你們怎麼來的這麼快?”
“廢話!我們從神劍衛趕來,自然比你快。”沈一鳴翻了個白眼。
護衛將他放下,讓他坐在椅子上。
然後倆人很有眼力勁的退下。
蕭然拿着茶壺給他倒了一杯。
“蕭哥你沒事吧?”小周急忙詢問。
“我沒事!”蕭然道。
繃着臉,揮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你傷還沒好,讓你在家待着,誰讓你過來的?”
“我爹告訴我的。”小周幽怨的捂着腦袋。
“他說天牢那邊金光萬道,異象沖天,直撲皇宮,然後我就讓護衛揹着我過來。”
“下次不許這麼莽撞!”蕭然告誡。
“嗯。”小周點點頭。
四人聊了一會。
然後一起出了天牢,在神劍衛這裡分開,蕭然送小週迴去,一人揹着他,一人打傘,到了周府,蕭然一直將他送到臥室,這才轉身離開。
折騰了一宿。
再有一會天就亮了。
天牢是沒法再去了,這裡距離景文坊挺近的。
回到家中,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坐在椅子上拿着清心經認真的觀看。
等外面的天徹底亮起。
收起清心經,剛準備出去。
又有人來了。
這次來的是靈清兒,一個個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你方唱罷、我方登場。
見到他出來。
靈清兒臉上的擔憂,一掃而過。
以往見他的時候,還保持着一絲矜持,就算是“愉快的活動”,也要一本正經的找個理由。
這次連理由都省略了。
衝了上來,將蕭然緊緊的抱住。
恨不得將他和自己融爲一體,一刻也不鬆開。
“你知道?嚇死我了。”靈清兒噘着嘴,不滿的說道。
“你這是怎麼了?”蕭然問道。
“哼!”靈清兒鬆開他。
很不高興。
“天牢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你以爲我不知道?”
“祝玉煙告訴你的嗎?”
“嗯。”靈清兒點點頭。
“她告訴我,長公主用了真龍令,去了皇宮一趟,其它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你在煉獄當值,得到消息我便立馬趕來了。”
“謝謝!”蕭然感動。
伸出手。
將她額前一縷凌亂的秀髮,放到後背上,再將她的髮絲整理一下,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美麗。
“你……”靈清兒驚訝。
蕭然坦然一笑,“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
主動的握着她的手,靈清兒心裡緊張,不再是那個搞研究的靈師,也不再是不苟言笑的冰塊,霞飛雙頰,像是熱戀中的少女,腦袋低的很低。
若下面有個洞,都恨不得轉進去。
“我們走走。”蕭然提議。
“嗯。”靈清兒輕輕的點點頭。
任由蕭然握着她的玉手,向着小龍湖走去。
到了這裡。
蕭然坐在草地上,將她抱在懷裡,靈清兒心裡更加緊張,精神高度集中,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只見蕭然悠悠的說道。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嗯。”靈清兒應道。
“我有一個朋友,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倆人感情很好,不管做什麼,幾乎都膩在一起,一刻不見,好比三秋。但有一天,那個女孩爲了利益,不惜拋棄他們多年的感情,還將他徹底出賣了,將他傷的很深,一場宿醉,結束了他的一生。”
“然後呢?”靈清兒追問。
“然後我那個朋友被救活了,但他的內心已死。尤其是對感情的事情,徹底死心,將心藏的很深,不再爲任何人動情。”蕭然道。
故事中的主人公是他自己。
不過是在另外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他醒來後,的確是新生。
纔會有之前的那些事情,不然經過高等教育,見識過太多的男歡女ai,又豈能不明白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情?
靈清兒轉過腦袋,很認真的望着他,“故事中的那個男的,該不會是你自己吧?”
蕭然含笑搖頭,“都已經告訴你了,是我的朋友!”
“吻我!”靈清兒主動的閉上眼睛。
她就這樣,一旦認準的事情,敢愛敢恨。
“???”蕭然一愣。
這麼直接的嗎?
見他沒反應,靈清兒伸出雙手,按着他的腦袋,主動的吻了上來。
“回去再說。”蕭然提醒。
“這裡都是你家,沒外人在,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靈清兒反問。
不過她還是動用靈魂力量,凝聚出一座結界,將這裡牢牢的護住。
從外面去看,結界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就算有靈師在此,也無法看破,除非打破她佈下的結界。
風雨過後。
結界消失。
倆人泡在小龍湖中。
蕭然笑着望着她:“那些東西你研究的怎麼樣了?”
“一邊研究一邊嘗試,進展還可以。”說到這裡,靈清兒面露激動。
“以前不知道,現在才發現,這些東西太有意思了,尤其是當自己親手煉製出來,那種成就感,根本就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取出一堆雷珠遞了過來,足足有三十多枚。
“拿着防身,等我煉製出更加厲害的寶物,再給你送來。”
蕭然沒客氣,哪怕用不上,也將這些東西收了起來。
將黑魔靈鼎和天一符繪取了出來,遞到她的面前。
“靈寶?”靈清兒認出來了。
並沒有去接,搖搖頭,“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給你就拿着,哪來這麼多的廢話?”蕭然將東西塞進了她的手裡。
“行!我就收下了。”靈清兒點點頭。
將黑魔靈鼎收了起來。
翻看着天一符繪,小嘴張成O形,比吹瀟的時候還要誇張,震驚寫在了臉上。
看完,將天一符繪合起來。
“你哪來的?”
“地上撿的。”蕭然道。
“你再撿一本試試。”
“行!改天我再撿一本回來。”
“……”靈清兒無語。
認真的望着他。
“這兩件東西的價值都太大了,無論是黑魔靈鼎,還是天一符繪,都不是錢可以衡量的。有了它們,一些難以煉製的東西,只要給我一點時間,都能夠煉出來。”
“我等你好消息。”蕭然道。
“行!那我先回去了,煉製成功了,就給你送來。”扔下一句話,抓着岸邊的衣服迅速穿好,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跑去。
“……”蕭然無語。
這走的也太快了吧?
從湖中上來,穿好衣服,望着天色,已經到了中午。
摸了摸鼻子,玩過頭了。
出了府中,剛準備離去。
雪姨又帶人來了,這次沒帶任何禮品,小青的手中抱着一些畫。
“特意出來迎接我的嗎?”
“我不是叫你不要過來的嗎?”蕭然皺着眉頭。
“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姨,但我不能不管你。”雪姨道。
揮揮手。
小青走了過來,拿着其中的一幅畫打開,畫中是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子。
“她叫賈芳,戶部左侍郎的侄女,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文靜持家,你覺得怎麼樣?”雪姨介紹。
蕭然臉色很冷。
雪姨毫不在意,手掌一揮,小青又換了一幅畫。
不等她將畫打開,蕭然便已經開口,“要我請你去天牢坐坐?”
小青臉色一冷,剛要喝斥,雪姨先她一步開口,她只好將話又咽了起來。
不過眼神,很不滿的瞪着蕭然。
雪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作爲你的唯一親人,得爲你們蕭家的香火考慮。這些女子,都是經過我精挑細選的。家世、相貌、人品都沒得說,只要你點頭,其它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由我這個做長輩的幫你搞定。”
蕭然笑了,眼神卻很冷。
“你在考驗我的耐心?”
“你爲何如此抗拒?”雪姨反問。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從來不相信世上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更別說還沒有一點血緣關係。”蕭然道。
“你……”小青大怒。
砰!
蕭然迅速拍出一掌,擊打在她胸口,將她擊飛出去,一直摔倒在牆上這才停止下來。
邊上的四名侍女,見狀急忙圍了上來,將蕭然團團的圍住。
四人都是玄宗境,修爲還不低,竟然都是玄宗境三重。
氣勢爆發,向着蕭然鎮壓過去,目光冰冷,將他牢牢的鎖定,只要他敢有所異動,就第一時間將他拿下。
看也不看她們,目光落在雪姨的身上,蕭然道:“這次只是給你個教訓,你記好了,別再來這裡煩我。”
“你敢!”其中一名侍女喝斥。
忍不住向着蕭然抓去。
巨大的氣勢撲面而來,眼看就要到蕭然身邊時。
金一迅速衝來,長槍霸道的戳了上去,將她的手掌刺穿,舉起一砸,粗暴的砸在地上。
望着剩下的三名侍女,槍尖冷冷的指着她們。
“大膽!誰讓你們動手的?”雪姨喝斥。
冷冽的眼神,落在四名侍女和小青的身上。
“這是奴婢……”
“將她們拿下!”蕭然下令。
金一剛要動手,雪姨急忙開口,“別這樣!既然你不願意,我走還不行?”
帶人迅速離去。
“糖衣炮彈,一次比一次禮重,要是沒什麼圖謀才叫奇怪。”蕭然道。
望着金一。
“好好的守家。”
轉身離開。
到了神劍衛,進了院子。
只有玄陽道長一個人在,蕭然坐在他的對面,“他呢?”
“剛纔被秦方震叫去了,好像有事找他。”玄陽道長道。
拿着茶壺給蕭然倒了一杯。
茶壺剛放在桌子上,沈一鳴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麼快?”玄陽道長驚訝。
沈一鳴黑着臉,“道長你用詞不當!”
拉開椅子坐下,喝了一口茶,“兩件事情。”
倆人洗耳恭聽。
“第一件事情,法場的事情,神劍衛辦事不利,停發一個月修煉資源。第二件事情,明日秋闈,讓我們負責外圍戒備,聖武司的人負責內部。除了保證參考的學生,還要斷絕作弊,但凡抓到一個,直接關入天牢。”
“他急了。”蕭然道。
“是啊!他急了,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這件事情上面來推斷,聖武司的人和我們一起行動,不處罰聖武司,偏偏懲罰我們神劍衛,要不是憋到難受,會給我們穿小鞋?”沈一鳴諷刺。
“小心隔牆有耳。”玄陽道長提醒。
這個話題到此打住。
沈一鳴接着第二件事情說道,“這次來參考的學生很多,足足有上千名,定在龍淵學宮,一共三天。在進入考場之前,每個學生都要嚴格的搜查,但凡有可疑的地方直接拿下。”
“誰帶隊?”蕭然問。
“我。”沈一鳴指着自己,苦笑一聲。
“誰監考?”
“傅先河。”沈一鳴道。
補充一句。
“試卷也是他出的。”
“這次的考生怕是難了。”蕭然揶揄。
“誰說不是呢!傅大人出了名的嚴格,他是主考官,要求很嚴,明明能將就過的,也會被打回去。”沈一鳴頗有同感。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剛纔我來的時候,聽說左良才的家人,待會就動身,從北門出城,返回老家。”
“不是有三天時間?”蕭然疑惑。
轉念一想又明白了。
沒有了左良才的庇佑,他之前的那些政敵,不會放過他們。
越早離開,就少一分危險。
聊了一會。
蕭然找了個機會離開。
出了神劍衛,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衣服的顏色變了,再施展化形之術,變化相貌,讓自己看起來顯的更加普通,這才向着北門趕去。
錦繡坊。
某座豪華的宮殿中。
雪姨跪在地上,低着螓首,大氣不敢喘上一個。
在主位上,坐着一名青年人,手中捏着兩顆白玉暖石,傳出“滋滋”的聲音。
聽完她的彙報。
青年玩味一笑,“他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笨,喜歡銀子、美女、權力,這樣的人很難搞,想要將他拉到我們的陣營,難比登天。這次,你的計劃怕是要失敗了。”
雪姨擡起頭,面露不甘心:“主人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了嗎?”
青年走到她的面前,捏着她圓滑細嫩的下巴,面露戲謔。
“他的戒心很重,但只要是人,就有缺點!你的計劃可以繼續,成了固然好,失敗了我們也沒什麼損失,你說不是?”
最後。
手掌在她胸口狠狠的捏了一下。
哪怕很痛,雪姨也不敢哼出一聲。
再次坐在椅子上,青年人繼續說道:“我們連續出手,那個老東西已經有所察覺了,讓影部門挨個摸底,想要將幕後黑手找出來,若不推出一個替罪羔羊,再讓他這樣查下去,就算查不到我們的頭上,也會影響到接下來的計劃。”
“主人你有什麼好的計劃?”雪姨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青年人神秘一笑。
北門。
一家酒樓,二樓靠近窗戶這裡。
蕭然吃着菜,目光卻落在外面,望着來往的人。
見到一隊車隊,上百名護衛跟隨,保護着他們過來,放下筷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來了。”
取出五兩的銀子,放在桌子上面直接離開。
站在街道邊上,望着離去的車隊。
“兩名玄宗境一重,一名玄宗境五重,左良才的家底就這點?”蕭然狐疑。
憑這點人也想護住他的家眷離開?怕是在做夢。
恐怕出了京城地界,就被人給滅了。
“既然答應你了,我會暗中護送他們,直到離開京城。”蕭然道。
跟在後面出了城。
他們走的是官道,一路不停,向着前面趕去。
蕭然並沒有跟的太近,一道靈魂力量留在他們的身上,一旦他們有危險,他也能及時的趕過去。
不遠不近。
大約走了三十里左右,距離出京城地界也不遠了。
這時官道上。
一名魁梧大漢,牽着一條狗,手持一柄散發着血芒的妖刀,刀尖插進地面,冷冷的站在中間。
不躲不藏,光明正大。
見到車隊來了,魁梧大漢擡起頭,冷漠的眼神,蘊含着滔天殺意,落在他們的身上。
將刀提起,扛在肩膀上面,向着他們走去。
每走一步,地面一震,留下一道坑洞。
“停下!”左良才長子左龍揮手下令。
騎着馬從後面趕了上來,在車隊前面停下,讓護衛戒備,那三名玄宗境強者,跟在他的身後,將魁梧大漢鎖定,以防他突然偷襲。
“這位朋友好端端的,爲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左龍沉着臉問道。
魁梧大漢咧嘴一笑,“有人出高價,讓勞資滅了你們。將你們殺了,還能得到一筆橫財。”
“只要你肯讓道,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
魁梧大漢搖搖頭,“做人得有誠信,勞資既然答應了別人,要殺你們全家,就要殺你們全家。要是言而無信,傳出去以後誰還找勞資做買賣?”
左龍語含殺氣,最後一次問道:“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沒有!”魁梧大漢道。
將狗放開,指着他們。
“看見了嗎?這些都是你的口糧,將他們給吃了。”
“吼!”明明是一條狗,卻爆發出一道低吼,類似於狼嘯。
妖魔之氣爆發,迎風一晃,變成上百丈大,散發着玄宗境四重的道行,體表環繞着玄陰鬼火。
四肢在地上一點,龐大的身體,迅速衝了上去。
一對利爪拍出,演化出無數道爪影,將他們籠罩住,狠辣的拍了下去。
(頂不住了,睡覺啦,起來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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