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體育課。葉子和李西去超市買辣條。葉子想給高洋帶點什麼。帶辣條？好像從來沒看他吃過辣條。算了！他打籃球挺累的。就給他買瓶飲料吧！en——給他來瓶脈動吧！她想要一瓶可樂，要幾顆荔枝味的棒棒糖，還想要……不想要了。再要下去今天的財務支出要超預算了。但是，不管超不超脈動是一定要給他買的，人家對她多好啊！她也得對人家好，得讓他的付出得到迴應，不然他很容易會累的。她覺得她想得真是太有道理了！可樂也不能放回去。辣條？辣條可以放回去一袋。吃多了還愛起痘痘，放下一袋吧。買好東西，回教室。陽光正好，微風和煦。要是教室正放着電影，那就甚好了。教學樓門口，正好遇見去廁所回來的楊禹傑。看她抱着一大堆東西。他毫不客氣地說：“脈動拿給我了！”“給你可樂行嗎？”她看看手裡的東西，再看看他，說。“可樂，你喝。我喝，脈動。”“你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來嘛！”她很爲難，他都開口要了，一瓶水她也不好得不給。再說了，他還是她小姨媽老公姐姐的孩子，她們還是親戚。
脈動給他，她和李西回教室還在吐槽。“他去球場打球，他會打球嗎他，就去打！” 她憤憤回教室，果然在放電影，剛剛所有的一切又如過眼雲煙。集合解散回來，高洋右手手背出血了。“你的手怎麼了？怎麼出血了？”葉子擔憂地問。
他看看手背。說：“沒事！剛剛打球的時候不小心擦到了。”他不以爲然地收拾着書。“怎麼沒事呢？它一直在流血呀！”“呵呵……沒事，一會兒就好了。就擦破了一點兒皮。”“一點兒皮？！可它血都出了堆起了。得包起來吧你這個。”說着她起身前去找李西，問創可貼還在不？她記得她書桌裡有創可貼的。
李西翻出創可貼遞給她。問：“你怎麼了？”“我沒事沒事。你拿給我嘛！”她只是模凌兩可地答。沒具體說，隔壁都是耳朵，怕她們亂。“叮鈴鈴……”
她拿着創可貼跑回座位。拿出生物課本，胡亂翻一頁。任老師在上面講老師的。“把你的右手給我一下。”她埋着頭小聲地說。“什麼？”“把你流血的那個手給我。”他說着就去拉他的手。她坐他的右邊，說半天還不如直接上手。他也沒說話，注視着她。她拉過他的手，用紙巾小心的擦擦上面的血跡，皺着眉頭再觀察一番傷口，最後給他貼上創可貼。“傷口雖小，但是還是疼的吧！一塊人皮都翹起來了。咦……”說得她自己都毛骨悚然。
“不疼。”他笑笑說。“還是疼的。這幾天傷口能不碰水就不碰。不然好幾天都好不了了。知道了嗎？”
“嗯嗯”他遲疑地點點頭。
“好了。上課吧。”
包紮好他的手，她安心地聽課了。他看看她，再看看手上的創可貼也聽課了。
聽課途中，她摸出可樂遞給高洋。小聲地說：“本來是給你買的脈動，我看挺多時候你都是喝那個。但是被楊禹傑拿走了，你就喝這個吧！”
他微笑着接過去放書桌裡。“吃嗎？挺好吃的。”她摸出辣條遞給他問。“我不吃辣條，你也少吃點。”他說着她已經撕開在書的掩護下吃一口，低頭吃一口，趁老師不注意再吃一口。她旁若無人，只躲閃着講臺上的老師。他目瞪口呆，感嘆這都可以！
週四晚飯後，李西去跑道散步去了。 葉子去廁所上了個大號就回教室了。
今天來得比較早，教室就她一個人。她百無聊賴地翻出數學習題本。
教室裡風風火火地進來了楊禹傑。她瞟了一眼他，繼續看習題。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激動地說：“你果然在這！”
“找我？”她順便給了他個白眼。
他無法平復地激動着。“我舅媽生了。母子平安。”
“我小姨生孩子了！”她笑得花枝亂顫。“嗯嗯……剛給我小舅打電話。我小舅說的。昨天晚上生的。”“太好了！太好了！生的男孩女孩啊？”她揉搓着手問。“母子平安嘛！男孩。”“男孩？！男孩、女孩都好。我們明天下午就回家了。星期六我去看小姨和小寶寶。好了！知道了。你退下吧！哈哈……”楊禹傑切着走了，他和她一樣高興、激動。自習課上她把這個事偷偷分享給了高洋。放學路上她把這個喜悅又分享給了李西。往後的好幾節課，心緒會不自覺的飛到小姨和小寶寶身上。爲了方便照顧生產後的小姨，小姨出院就回楊禹傑外婆家了。
週六早早地她起牀和爸媽準備去看小姨。黎俊和楊禹傑來家接她們。媽媽把早早準備好的土雞蛋，老母雞。提上了小姨父的車。因爲小姨父的車坐不下那麼多人。所以她們家的五菱宏光也開着去了。她和楊禹傑跟小姨父坐，媽媽、還有幾個七大姑八大姨跟爸爸坐。車上，楊禹傑從副駕駛，遞來兩瓶水。“喝脈動還是可樂？”她接過可樂，打開喝着。他放了一瓶脈動在黎俊旁邊，自己打開一瓶喝着。
黎俊看看水，問：“什麼時候買的？”“剛剛。”他答。葉子想剛剛買的?剛剛時間挺趕的,他還去買了水，還買了脈動和可樂。有心了呢！楊禹傑，我她沒白對你好，我的那瓶脈動沒白給你。這是以我爲中心的一次買水活動吧！真是有點受寵若驚了！黎俊訂的飯店裡。
人來人往地說着“來了？”“來了！”“來了。”她們都來了。楊禹傑爸媽、妹妹也來了。吃過飯後，很多親戚看看唐蘭，看看孩子就回去了。葉子爸媽也回去了。葉子去楊禹傑外婆家住一晚。這是來時就安排好的了，所以她的書包、衣服都是帶着的。說是明天和楊禹傑一起去上學。那時她是拒絕的，覺得這糟糕透了。飯後，唐蘭和小寶寶、楊禹傑的爸爸媽媽、妹妹、葉子……她們一起回到楊禹傑外婆家。葉子在房間逗寶寶玩了會出來。很多親朋好友坐在客廳聊天。楊禹傑在客廳玩兒手機，他爸媽在忙前忙後的招呼，他妹妹和他看着他的手機。葉子找了個地方坐下，和李西QQ聊着天。過了一會兒，楊禹傑爸媽忙得差不多了，在客廳坐下。他爸才坐下，楊禹傑就抱着他妹起身回房間了。楊禹傑在故意迴避爸爸，不與爸爸在同一時間的同一空間待。
八點，葉子在小姨房的間專心寫作業。忙出忙進的小姨父對她說楊禹傑肯定又在房間玩手機了讓她去楊禹傑房間叫他一起寫。他不會寫的，讓她教教他。她深知她是叫不得動他，更帶不動他的。但還是收拾書去敲他房間門了。楊禹傑開門，她進去，放下書，驚歎。“你坐擁兩個房間，而且還都具備一定的規模。你混得可以呀！”“但是我在我們家沒房間。”他黯然神傷。“哥哥在上海家裡也有個房間。媽媽都給哥哥收拾好了，但是哥哥不去住。”他妹妹奶聲奶氣地說。說得她一頭霧水。
她進來沒一會兒，楊禹傑媽媽也敲門進來了。“禹然，來媽媽這兒，讓哥哥姐姐寫作業。禹傑、葉子你們好好寫作業。有什麼事叫我，好嗎？”葉子好着、謝着。楊禹傑沉默着。 他媽媽見他這樣失落地退出去了幾步。又轉回到楊禹傑身邊，湊着他說“明天爸媽想帶你去買幾套衣服，去玩玩兒，去嗎？”楊禹傑坐着面無表情地說“不去。錢給我，我自己會去買。”“爸媽星期三就得回上海了，這之前，能去學校看你嗎？”“要回回，不用去。我學校課很多，時間很緊。”他淡漠地說。媽媽見狀只好拉着妹妹出去了。
他自始自終沒有看媽媽一眼，葉子倒是一直跟他媽媽有眼神交流。覺得她媽人挺好的，很漂亮，很顯年輕還有氣質。她也發現他媽媽很寵愛他，好像還有點——怕他。
楊禹傑媽媽出去，關好門。
她開始做作業，做了一會兒了。楊禹傑還是沒有要寫作業的意思。“你寫會兒作業吧！我們作業挺多的。”“你自己寫。”
叫不動他，預料之中。“你妹妹說你不去住上海的房間，是怎麼個情況？你上海也還有房間啊！？真是隱藏的富豪。”他瞅了她一眼。說“我初三時，爸媽在上海買了房子，讓我過去一起住，我沒去。”“哦哦！理解，你從小在這長大，所有的人際關係都在這。初三關鍵期，貿然轉學，恐怕對你不利。”“主要我跟我爸媽很陌生，我不知道怎麼和他們相處。”他激動地說。“明白！你爸媽在外地工作，對你疏於陪伴。但我不認爲這能成爲你不好好學習，不理睬你爸媽的的理由，這是報復吧！而且這個報復代價太大，也太殘忍了。他們外出工作，錯過了陪伴你一起成長的最佳時期，這是你們的遺憾，但這無關對錯吧！毫無疑問，他們外出工作也是爲了能給你更好的生活。這些年，你外婆、你舅把你照顧得很好，他們是在這樣的基礎上才安心在外邊工作的。他們沒有不管你，放你自生自滅，你應該放下成見，和他們和解。不然你一直走不出來，他們一直負罪前行。這樣都不會快樂，何必呢？”葉子氣宇軒昂，耗盡所學，激動得帶手上動作跟他一口氣說完。“好了！謝謝你能聽我說完。我知道你這麼多年的想法不會因爲我這麼說說就改變。但是，我想說。我想你們快樂，真心的。”他看着她叭叭說了一堆。沒說話。他不說，那她得再說幾句，趁熱打鐵。“你不是喜歡劉佳琪嘛！說了也不怕傷害你，就你這整天冥頑不靈的，她怕是不會喜歡你的。你得像人家高洋好好學習學習。”“我知道劉佳琪喜歡高洋。但我不學他，我就是我自己。”“靠！你怎麼知道的？ 好嘛！是我沒文化。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連這點情報都沒有呢！”
他瞅一眼她，繼續玩兒手機。“我不反對，你做你自己。只是你自己得有個樣子吧！整天不學習，不搭理爸媽，得過且過，這就是你自己嗎？”
他看着她，不反駁，看得她心裡好沒底。她覺得她說得沒錯，伸伸脖子，又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他還是隻是看着她，不說話。“好，我走。我不叭叭了，多說無益。希望你好好想想——哦！”
說完，她拿起書往外走。“寫完了嗎？葉子。”楊禹傑媽媽迎上來問。“差不多了，我再去寫寫就完了。”事實是差得多。楊媽媽跟她小聲說。“來，姨媽問你點事。”她不明所以的跟着她走到廚房。“你跟禹傑一個班，是嗎？” 她點頭。“我特別想知道禹傑在學校是怎麼生活的。”
葉子心想。哎！一個老母親的良苦之心，山河可鑑。但是這楊禹傑的學校生活，它不好總結歸納啊！我總不能說，他上課睡覺，考試睡覺，偷帶手機去學校，還喜歡校花。什麼都幹，就是不學習，還誰勸都不聽吧！這屬於打小報告的範疇呀！我如此光明磊落之人，怎可能做這事。“他挺好的，就挺……挺愛鍛鍊身體的。”她想楊禹傑兄弟，我只能做到這兒了，希望你好之爲之。這種情況，她得儘快走開爲妙。“姨媽，你不要太過於擔心他。你們抽空多回來看看他。我們一個班嘛，他不好好吃飯，生病了什麼的。我都能照顧一點的。放心放心。
哦！那什麼，我還有點作業沒寫，我去寫了得早點睡覺了。不然明天晚自習會困得不行。”“好――好――好，那你加下姨媽的微信。有什麼事，你就跟姨媽說，好嗎？”“好！好！好！”她掏出手機加了楊禹傑媽媽的微信。第二天，吃過飯。黎俊開車送她們去學校。下車，楊禹傑背好書包接過葉子手裡的書袋子幫她提着。葉子突然心裡暖暖的，覺得此時的楊禹傑很溫暖。她們一起走向宿舍樓。她打開微信把他媽媽的微信號晾給他看。說“你媽媽挺擔心和關心你的。讓我看着你，有什麼情況及時聯繫。放心，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還答應了你媽媽好好照顧你。希望你能讓我的工作好做點，別那麼爲難。”她拍拍自己胸膛說完，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朝他擺擺手，走回宿舍。晚上楊禹傑枕着雙手躺在牀上。他想起他媽他爸。想起葉子說的話，覺得葉子說得挺對。他這些行爲就是在明目張膽的報復他的父母。他們給了他生命，給了他充足的生活費，隔三差五打電話問他的情況，他生病了他們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回來照顧他。他們如此付出實在不該換來他的冷言冷語，視而不見。他應該和父母和解……想着想着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