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還吹,還吹!”
第二天剛剛吃過晚飯,衆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圍攏了過來,一個個看着韓成,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音樂是沒有國界也不分時代的,尤其是能夠廣爲流傳、傳唱不衰的音樂,自有它的過人之處。
當然,種族是不容易跨越的,要不然也不會有對牛彈琴這一說了。
從未聽過笛子的青雀部落衆人,昨天晚上的時候,韓成的一曲《送別》,聽得如在雲端,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於奇妙。
雖然說不出來,但是卻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音樂之美。
所以今天剛吃過晚飯,衆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望着韓成,期待着尊敬的神子能夠再爲他們吹奏上一曲。
看着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的衆人,韓成眼前忽然間就浮現了兒時吃過晚飯,半個村子的人彙集到一個人家的院子裡,圍着一個十四寸的黑白電視猛看的情景。
很不幸,現在的他不再是看電視的衆人中的一員,而是化身成爲了那個十四寸的黑白電視機……
韓成當然不會掃衆人的興,於是就再次取來竹笛,當着衆人的面吹奏了一曲《送別》。
笛聲響起,衆人瞬間安靜下來,聽着美妙的笛音,看着在篝火掩映之下吹奏着的橫笛的神子,部落裡許許多多的女原始人眼睛都在發亮。
以往的時候,她們認爲強壯、能夠獲得諸多的食物的男人最吸引人,但是現在,看着吹奏着橫笛的神子,她們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忽然之間就發生了動搖。
看着望着他眼睛放光的衆人,韓成心裡感覺很受用。
當然,如果把這些眼裡冒着星星的一衆女原始人全都換成後世的女孩子,一下子收穫這樣一大票的小迷妹,韓成一定會更加的受用,能幸福到飛起。
不過,憑藉他這三流都算不上的笛子,在後世的時候當衆演奏,不被人丟石頭就算不錯了,還想收穫一大票的小迷妹,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啊。
看來還是原始時代的女人比較好騙啊!
“神子,還吹!還吹!”
一曲終了,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後,有人意猶未盡的出聲喊道,有人這樣一帶頭,其餘人也都紛紛回過神來,跟着一起喊叫起來。
這美妙的笛音,他們怎麼聽都聽不夠。
有人這樣捧場,韓成自然不會拒絕,把笛子橫到嘴邊,《送別》的旋律再次流淌而出,衆人瞬間安靜,一片陶醉……
“神子,還吹!還吹!”
夜深了,往日裡睡覺睡的很早的人,這個時候一個個還都是精神百倍,不願意睡去,這優美的笛子,他們怎麼都聽不夠。
“睡覺!不吹了!”
韓大神子發了話,衆人慾求不滿的聲音頓時都被鎮壓了下去。
這不能怪韓成,任誰連着吹了十多遍《送別》,嘴脣都快吹的禿嚕皮了、腦子都有些缺氧了,這些傢伙們還在那裡喊着再來一次,反應都不會比韓成好到哪裡去。
當然,這些傢伙們買門票了還好說些,再來上幾遍韓成也願意,關鍵是門票也沒有,還這樣多的要求,這哪有這個道理?
於是,衆人被韓大神子統統鎮壓。
“今晚好好睡覺,明天好好幹活,明晚我還爲大家吹奏。”
韓成這樣的話一出口之後,剛剛還情緒有些低落的衆人,瞬間又滿血復活了。
韓成摸摸有些發木的嘴脣,不由的苦笑一下,有時候會的太多也未見得就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唉,沒有辦法,人太過於優秀就是這樣的苦惱……
“咯~咯~咯~……”
青雀部落的雞圈那裡,有雞子在那裡驚恐的叫着,然而就算是叫的再驚恐,也一樣是沒能逃過韓大神子的毒手。
一隻公雞被韓成握着翅膀,從上面一連揪下三四個翎羽纔將其放開,然後又捉了另外一個倒黴的傢伙繼續拔。
此時的韓成看起來頗有一些巫當年製造毛筆時的氣魄,有化身爲拔毛狂魔的趨勢。
還好,他所針對的對象只是雞鴨鵝這些家禽,其餘的倒是沒有下手。
一番的雞飛鴨叫鵝哀鳴之後,韓成拿着滿滿的收穫離開了這裡。
看着這個兩腳獸離開,青雀部落的這些家禽們,纔算是慢慢的平靜下來。
韓成把四根雞子的羽翅塞進一節三四釐米長的細竹管之內,塞好之後弄些樹膠給牢牢的粘住,而後連同細竹管一起緊緊的按在一個直徑大約三釐米的圓形銅片的中間位置。
等到牢固之後,韓成把這個簡化版的毽子往空中一丟,隨後這毽子就羽毛朝上、銅片朝下的掉落了下來。
見還比較成功之後,韓成就將其從地上撿起來再次丟在了空中。
不過這次卻沒有再任由它往地上掉落,而是在它往下掉的時候,韓成伸出了腳將其接住,重新踢的往上飛。
踢毽子不是韓成的強項,不過是踢了兩下就接不住了。
“成哥哥這是?”
因爲小杏兒出生的時間還不算長的緣故,需要白雪妹這個當孃的多照顧照顧,再加上現在也不能養蠶了,所以白雪妹過的比較清閒,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小杏兒,領着小豌豆跟在韓成的身後,如同小尾巴一樣。
這時候看着韓成對着這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東西,做着奇怪的舉動,就好奇的出聲詢問。
“這是毽子,用腳來踢的,踢的多了,可以起到強身健體的效果。
等到冬天的時候,舉辦運動會了,就把踢毽子設成一個專門的項目,女人們之間進行比賽,哪個踢的多了,就能得到獎勵。”
韓成笑着對白雪妹解釋道。
隨後又踢了兩次,成功的將踢到的次數由兩次提升到三次,韓成心裡隱隱有些得意,這進步實在是太明顯了!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往上了提升了三分之一了!
“你來踢踢。”
韓成笑着對抱着小杏兒的白雪妹說道。
“成哥哥,我不會。”
白雪妹搖頭,這毽子,以及這種新奇的玩法她是第一次見到,自然是不會玩。
“沒事,很容易的,踢踢就會了。”
韓成一邊把小杏兒從白雪妹的懷裡接過來,一邊笑着對白雪妹說道。
以過來的身份進行勸解,一副資深老鳥指點小萌新的樣子。
“你踢的時候,腳儘量平着往上來,力量不能用的太大,只要多注意一點,就能達到我這種程度了。”
“嗯嗯。”
白雪妹乖巧的點着頭,帶着新手菜鳥特有的那種緊張新奇與忐忑。
韓大神子又諄諄教誨了幾句,傳授了自己的經驗之後,有些小心與忐忑的白雪妹把毽子拋了空中。
“啪、啪、啪、啪、啪……”
看着雞毛毽子在白雪妹的腳上上下翻飛,韓成麪皮都在抽搐,用得着這樣實力打臉嗎?明明是個大佬,卻非要在這裡裝什麼小萌新,這樣打臉真的好嗎?……
“成哥哥,你教的方法真好!”
第一次踢毽子,就一連踢了十二下的白雪妹,看着韓成滿臉崇拜的說着。
饒是韓成的臉皮足夠厚,這會兒也忍不住的老臉一紅。
“咦,成哥哥,你臉怎麼了?怎麼這樣紅?”
看着白雪妹一臉純真無邪的樣子,韓成這會兒忽然就升起了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毽子的出現,很快就在部落裡掀起了一陣兒的熱潮,很少有玩樂活動的女原始人們,得到這些雞毛毽子之後,一個個都是高興壞了,沒事了就想要摸出來踢兩腳。
頗有後世那些‘腰裡裝副牌,逮誰給誰來’的人的風采。
當然,如果單單只是毽子還不足以讓部落裡的這些女原始人們這樣的爲之癡迷,可要是把踢毽子和羊角梳聯繫到一起之後,部落裡能夠掀起這樣的一股風潮,也就絲毫不讓人感到奇怪了。
羊角梳和普通的木梳和不一樣,羊角梳不僅僅用起來舒服,而且看起來也非常的好看,乃是最能打動部落女人的心的東西。
用這樣的東西當作冬季運動會時,踢毽子前三名的人的獎勵,不愁這些女人們不爲之心動。
通過比賽獲得的羊角梳和其餘的東西還不一樣,通過比賽獲得的羊角梳是獎勵給個人的,不再屬於公共所有。
經過這些年的不斷髮展,部落物資的逐漸豐富,衆人已經慢慢的產生了一些私有的念頭,能夠區分自己所有,與公共所有的不同概念。
“哐~”
冒着白煙的、鑄造青銅器的爐子旁,黑娃手裡拎着一個用繩子栓住吊起來的銅鑼,另外一手拿着用布包裹着的鑼錘,敲在了銅鑼的中間位置。
銅鑼受到敲打之後,鑼面震顫,發出聲響。
聲音與之前鑄造出來的相比要大上一些,但是還是遠沒有達到神子所講述的那種效果。
這讓黑娃的十分的苦惱,他已經非常的小心的去做模子了,已經把模子之間的縫隙弄到了他手工能夠達到的最薄的程度了,然而鑄造出來的銅鑼效果還是不理想。
之前的時候,他老是想要做比較有挑戰性的東西,現在黑娃忽然間就有些後悔了,因爲這銅鑼的挑戰性實在是太大了!
他已經絞盡腦汁了,還是弄不出效果理想的銅鑼來。
而且現在天氣越來越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大雪降下。
時間如此緊迫,由不得黑娃不着急。
“把這銅鑼放在打鐵爐子裡面用火使勁燒燒,燒熱之後,用錘子把最中間的那一片突出的圓片捶打的再薄一些。”
韓成走了過來,明白了黑娃遇到的困難,又把這個不成功的銅鑼拿在手裡仔細的觀看了一會兒,出聲對一旁二師兄說道。
銅這種東西不能和鐵一樣可以反覆的鍛打,不過把厚的部分燒熱之後給敲打薄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對於銅鑼,韓成最直接的接觸就是兒時跟着隔壁大他十多歲的堂哥,以及一個大他五六歲的侄子一起進行巡邏打更。
那兩年偷牛賊非常的猖獗,單單是韓成所在的村子一年之內就丟了三頭,附近的村子也都或多或少的丟了一些。
所以各個村子之間就開始了組織人晚上的時候進行巡邏打更。
三戶人家爲一組,一戶人家最少出動一個人,一夜分兩組,一組負責前半夜,一組負責後半夜。
三人拎着一個銅鑼,從家裡面出去的時候,老孃一遍遍的交代,說是遇到小偷的時候就把手裡的銅鑼使勁的猛敲,可千萬不要往賊的身邊去……
當然,村裡裡巡了一年多的鑼,一個人賊人也沒有發現過。
不過那時候的經歷,並沒有白費,最起碼在這個時候製造銅鑼的時候,他不會像之前製造榨油機那樣的抓瞎,只能一步步的不斷摸索。
所以一番的觀看之後,和記憶裡的銅鑼做了對比,他大致上能夠看出問題所在,並給出一些解決的方法。
銅鑼與皮鼓其實是有一定相通之處的,都是在遭受到擊打之後,通過鼓面的快速震顫而發出聲響的。
如今鑼面被弄的太厚,震顫受到了影響,聲音自然也就不會太大了。
當然,鼓的聲音大除了鼓面的震顫之外,還有一大原因就是下面中空的鼓桶起到了一定的擴音的效果。
聽了韓成的話之後,二師兄立刻就開始忙活起來了,把閒置了許久都不曾用過的、當初爲了從鐵細菌裡面得到一些鐵而弄得打鐵爐子收拾好。
往裡面放入頂好的木炭之後,點着火開始燒,想不出什麼辦法來的黑娃非常自覺的蹲在那裡,一下一下的按着手壓鑽式的鼓風機不斷的往爐子裡面送入空氣,提升着爐溫,他是非常想要見到銅鑼被整治好。
大部分的木炭都被燒着之後,解掉繩子的銅鑼被放入了爐子之內,焚燒了一陣兒之後,二師兄用一個長柄的青銅鉗子將之從爐子裡面夾出來,平着放在一個表面平坦的青銅錠上,然後握着青銅錘對着銅鑼中心的、那一塊看起來如同靶心一般的、比較突出的部分捶了下去。
隨着青銅錘的不斷落下,那裡漸漸被砸的變薄。
熟能生巧,二師兄是部落裡做這些工作做多的人,所以手藝還是不錯的。
一開始的時候用大力氣砸,等到砸的差不多之後,就放緩了力氣,把上面砸出來的痕跡儘可能的給消除掉,弄的平坦。
“哐!”
好一番的仔細處理之後,這個銅鑼終於被弄好,綁上繩子之後韓成拎着鑼錘親自掄了一下,一聲比之前要響上許多的聲音隨着擴散開來。
沒有記憶中後世的銅鑼聲響,不過湊合着也已經能用了。
黑娃的苦惱盡皆除去,眼睛變得亮亮的,原來除了鑄造之外,還可以通過這樣辦法對鑄造出來的器具進行休整!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雖然大雪還不曾降下,但人們已經能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冬天真的已經到來了。
寒風呼嘯着吹過,漫天的黃葉紛紛飄落,荒草被吹的彎下了腰。
這樣的天氣裡,未來的野鴨驛站這裡卻響起了一片的歡呼聲。
以老原始人爲首的風部落和鄰風部落的人,以及以谷爲首的青雀部落修路隊的人在這裡相遇,勝利匯合。
他們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神情激動的哈哈大笑,經過了大半年的時間,流下了無數的汗水,他們終於還是趕在落雪之前把這條路給修建了出來!
雖然還有不少地方需要架設神子說的橋樑,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條路的主體已經被他們給修建了出來!
當雙方修路隊把最後一點路面給共同的夯實以後,他們彼此之間的手就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此時的他們,不在是哪個部落的人,而是一羣爲了同一個目標而共同努力奮鬥的人!
“走,路修好了,現在可以沿着這條路走下去,前往主部落了!”
石頭滿面笑容的對着這些人發出了邀請。
半年多的風吹日曬,以及遠離部落獨自在這裡進行道路確定,外加教授兩個部落的未成年人學習普通話、漢字,讓石頭變得黑了許多也壯了許多,同時多出來的還有從容與自信。
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當走過這段路之後,整個人都會或多或少的收穫到一些東西,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起來,這就是成長。
和兩個部落的人朝夕相處了大半年的時間,石頭對兩個部落的人已經有了一些別樣的感情,而且對他們這些人的願望也知道的非常清楚,明白他們努力修路的一大原因就是想要在道路修建好了以後,到自己的大部落去看看。
如今這條路終於修建完了,在衆人的歡呼聲中,石頭第一時間就把這個事情給提了出來。
石頭的邀請發出之後,這裡靜了靜,隨後就爆發出了更爲熱烈的歡呼聲,兩個部落的未成年人們興奮的一蹦一蹦的,心裡眼裡都是歡喜和憧憬。
兩個部落的成年人們,也都歡喜的不行。
等了這麼長時間,如今他們終於把路修建完,可以到這個善良部落的大部落去了,可以見到那個善良的神子了!
然而,這樣的歡喜持續了一會兒之後,有人站出來潑了冷水。
潑冷水的人是風部落的老原始人。
他和其餘的人一樣,也非常的渴望去善良部落的大部落去看看,然而,在看到那隨風飄落的諸多落葉,以及被風吹彎了腰的荒草並感受到了越來越冷的氣溫以後,還是將這個念頭給壓了下來。
天氣越來越冷了,冬天已經到來,大雪隨時都有可能會降下。
他們沒有時間再耽擱了。
雖然之前的時候神子替自己等人想到了辦法,可以讓自己等人在冬天的時候也能在善良的部落繼續生活,但是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他們需要先回自己部落一趟,把這半年多來從善良的青雀部落的到的食鹽這些東西運回部落,留在部落裡的人非常需要這些。
而且他們冬天的時候繼續在善良的部落幹活的事情也需要回去告訴部落裡的人,不然的話部落裡的人會擔心的。
這些都需要趕在下雪之前做完,不然的話,事情就變得令人難受了。
不管是他們沒有回到部落之前大雪就落下,還是回到部落以後大雪降下,都是一件令人犯愁的事情。
雖然老原始人也非常的想到去善良的青雀主部落看看,但是想到這些之後,老原始人就只能是將之暫時壓下了,因爲和這件事情相比,趕在大雪降下之前把事情安排好,然後帶着這些人重新回到善良的青雀部落更加的要緊。
因爲一個弄不好,自己等人就要在自己部落過冬了,需要好久好久才能再次前來善良的部落,見到這些善良的人。
人老成精,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尤其是在這個沒有太多獲取知識、經驗的渠道,更加註重根據自己的經歷來獲取各種知識的年代,年老的人,普遍要比年紀小的人更爲聰明一些。
所以在衆人都在爲將要去青雀主部落的歡喜的時候,風部落的老原始人卻想到了這些更爲深遠的東西。
這樣的意思表達出來之後,歡呼雀躍的人立刻就歡呼不起來了。
他們仔細的想了想老原始人說的話,覺得非常的有道理,爲了這個冬天可以在善良的青雀部落度過,他們此時最需要做的就是趕緊回自己部落一趟,然後再趕緊往善良的青雀部落趕。
然而,明白是明白,但心裡不好受卻也一樣是不能避免的,畢竟這件事情他們期盼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實現了,卻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明白了衆人的擔憂以後,石頭笑了起來,不僅僅是石頭,其餘明白了老原始人他們的擔憂青雀部落的人,也都露出了善意的笑。
如果老原始人他們是在爲其餘的事情而擔憂,他們或許會沒有辦法進行幫助,但是現在,這對於去年冬天還趁着大雪覆滅了半農部落他們而言,這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有雪也一樣可以行走,我們有辦法……”
石頭笑着對老原始人他們解釋,隨着石頭的訴說,原本情緒低落的兩個部落的人,漸漸的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