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區到南京城的路程不是一點半點的遠啊,乘長途大巴都要一天的光景,所以上車前我也是帶足了吃的和喝的,就算自己餓着了,總不能餓着雅琳這個小祖宗啊。
這種長途大巴駕駛員通常會有2個,兩班輪替,不然的話,疲勞駕駛很容易出事情。正在駕駛的是一個看上去挺和善的中年男子,我上車的時候他還衝我笑了一下,不知爲何。這善意的笑容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雅琳啊,你身上的香味是怎麼來的?洗髮水?沐浴露?”
“叫我安雅琳,”她撐着頭看着窗外飛掠的景色,“這是體香,你還沒有碰過女人吧。”
草,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痛處,我20歲了,就和王雅潔牽過手,連接吻,擁抱都沒有過。更別說是滾牀單了。
“真是個二逼加山炮,把妹的伎倆都不會。”安雅琳撇撇嘴,嫌棄道。
“咳咳,那。。。你教教我?”我滿懷期待,雖然對象是10歲的小屁孩,但是她好像經驗老到的樣子。
“以後再說,現在沒心情。”
“哦,好吧。”
“楊雲,我感覺這子車不太對勁。”徐叔在我影子中半天沒講話,一出聲差點沒把我嚇一跳。
“哪裡不對了?”
“你不覺得這車裡的陰氣有點重嗎?”徐叔的一句話也點醒了我,怪不得我剛上車的時候呼吸感到不順暢,因爲陰氣衝擊陽氣最盛的鼻息,就會使呼吸不暢。
“徐叔你的意思是車上有鬼?可是我也沒有看到啊,這裡全是正常的人類。”
雖然一大清早的,但是不大的車裡已經熙熙攘攘地坐滿了人。我能通陰陽,人和鬼,我一眼就夠能分別出來。此時車上的簾子並沒有拉上,陽光明媚的照射在車裡,不可能有鬼魂四處遊走。
就連徐叔也只能躲在我的影子裡不敢出來。
“反正我就是覺得車裡陰氣太重,已經能夠跟陽氣分庭抗禮了。”徐叔語氣凝重。
我一遍遍地掃視車裡的乘客,熟睡在奶奶懷裡的嬰兒,倚着座椅休息的男男女女,沒有何任的異樣,一切都是那麼和諧。
“滋滋”,大巴上破舊的懸掛小電視發出遲鈍的電波聲,接着畫面跳轉,正在播着早間新聞,只有畫面沒有聲音。
我下意識地看了過去,“昨夜凌晨。開向祁門山區的一輛144長途大巴不幸墜崖,車內50人無一生還。。。。。。”
“嗡”,我的腦海一下子轟鳴了,瑪德,我現在做的就是144大巴!這種環山大巴車號是唯一的,一個車號指定了一輛大巴!
因爲現在是清晨,其他乘客都被睏意席捲,除了我沒有人注意到這則無聲的新聞,就連安雅琳都迷迷糊糊地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壓低聲音跟徐叔交流。
“我怎麼知道?”徐叔鬱悶道。
“你不是鬼麼?鬼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剛剛做鬼沒多久,怎麼會知道?”徐叔無奈了。
我們有可能上了幽靈車了,我頓時坐立不安,心中發麻。也就是在這時,一股腐朽的血腥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對血液非常敏感。
順着那味道,我的目光一路鎖定在了駕駛員的身上,此時他正專心致志地開着車,一副很敬業的樣子。
但是他的腳下卻滲出了黯淡的血水,那並不是新鮮的,新鮮的血水是粉紅色的,而且也沒有這麼腥臭。司機裸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上有着一塊塊淡淡的屍斑。
我忍住心中的顫抖。想要試探一下司機。“師傅,已經走了多遠了?”
我一連問了好幾遍,司機都沒有回話,我跟徐叔對視一眼,心中起了不妙的感覺。
“徐叔,怎麼辦?”我聲音顫抖了,瑪德,怎麼一天到晚淨碰到鬼了!!
“我們下車,趁現在還沒有發生怪事。”徐叔閱歷豐富,而且生前也是大商人,做事當機立斷,擁有着大手段。
“可是這車上的乘客怎麼辦?”我起了惻隱之心。
徐叔瞪了我一眼,“泥菩薩過江你還管那麼多?那個司機應該早就死了,他的屍體被厲鬼附身了,能夠附身屍體的厲鬼,死去的年數少說也有幾十年了,我們鬥不過的。”
“你怎麼又知道了?徐叔你不是剛成爲鬼嗎?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鬼跟鬼之間有一種奇妙的感應,剛纔我注意到那司機的時候,就知道他身上出了問題。”
“要看到目標才能出現感應?那麼他有沒有感應到你?”我連追問徐叔。
“不知道,他死了那麼多年,功力不是我能比的,厲鬼不同與我,我以後會去投胎的。而厲鬼放棄了投胎,選擇成爲孤魂野鬼,死時一定怨氣很大。厲鬼都喜歡殺人。以人肉爲食物。”
“師傅,停一下,我女兒要尿尿。”我大喊。
通過司機位上的後視鏡,我看到他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鬼最怕的就是陽氣旺盛的東西,而童子尿絕對是他們不願意接觸的。
“吱嘎”,車停下,前門開了。
車上所有人的睏意被我一聲大喊給趕走了,我連忙抱起安雅琳,快步地走到前門。在走出大巴前警示了他們,“司機是一隻厲鬼,你們趕緊下車。”
那司機聽到我大喊,也不在意,只是裂開嘴巴輕蔑地笑了笑。然後關上了車門,載着身上48人向着遠處開走了。大巴上有一隻龐大的鬼影若隱若現地籠罩着。
“尼瑪,就知道沒用。”我抱着安雅琳,憤憤道。
“什麼沒用?”安雅琳被我弄醒了,皺眉說道。
“我說那司機是厲鬼。那些乘客都不信我,哼。”
“病又犯了,該吃藥了。”安雅琳冷着臉。
“你都不相信我?”
“你這白癡,好好的你下了車,現在去哪裡找車坐?”安雅琳完全無視了我的質問。
“難怪這世間的天才都不被人理解。”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們不會相信的。反正只要我們沒事就行,楊雲,你給我記住,以後你能力不夠的時候,不要爲他人着想。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應該聽過了。好好記着這句諺語。”
徐叔鄭重地對我說道。
“嗯。”我輕輕地點點頭。
“白癡,蹲下來。”安雅琳清冷的聲音傳來
“叫我哥哥!”
“沒見過你這麼老的哥哥。”
真是人倒黴了,連小屁孩都欺負我啊。。。。
安雅琳舒服地騎在我背上,我們一路鬥嘴,在路上遇到一個好心的運貨大叔,讓我們搭了一程順風車。我覺得那胖大叔一定是看在安雅琳的面子上才這麼熱心的!!
好不容易各種轉車終於到了學校,南京理工大學。
“你就是你的學校?”安雅琳一副高冷的樣子站在我身邊。
我得意地說道:“怎麼樣,大氣吧。”
“還可以,比我家花園大一點。”
你大爺的! ̄□ ̄||
“我住哪裡?”
“你可以住到我的宿舍啊,嘎嘎。”我一臉壞笑。
安雅琳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們宿舍都是一羣猥瑣的屌絲。”
“你什麼意思?”我當時就不樂意了。
“我爸不是給了你一千萬嘛。在學校邊上租一套房子,再買一些家電之類的必須品,對了,你會做飯嗎?”
“會啊,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你在我爺爺家喝的雞湯就是我做的。”我自豪了一把。
“哦?”安雅琳驚奇地看了我一眼。
“手藝是不是很好?大師級的水準,嘎嘎。”
“快去租房吧,我可不想今晚流露街頭。”安雅琳淡淡地說道。
“你這是轉移話題。”
。。。。。。
一下午的時間,我都是跟在安雅琳後面,房子也是她親自挑的,採光充足,裝修簡潔大方,傢俱電器什麼的都是全新的。100平米,環境很好,就是價錢貴了點,月租2千。
但是老子現在有錢!一下子就付了2年的,瑪德,我都覺得瞬間成了土豪了,那厚厚的一疊錢“啪”地甩在房東肥厚的手上時,我頓時感覺自己霸氣四射。全身都在閃着亮瞎人眼的金光。
“至於嘛?”安雅琳再一次被我的屌絲氣質征服了。
就連徐叔都無語凝噎了。
“你這有錢人家的小屁孩懂什麼?我還沒有親手經過這麼多的毛爺爺呢,這感覺太爽了。”
安雅琳:“。。。。。。”
入住新房,雜七雜八的東西要買的太多了,反正我都是跟在安雅琳的屁股後面,她說買什麼,我就付賬。
還別說,安雅琳雖然是出生富貴,但是花錢並不大手大腳,每一分錢都用在了對的地方。她肯定是遺傳了徐叔的精明和沉穩,小小年紀對金錢的掌控力很強。
我反而是成了她的下屬了。這他麼的坑爹不是?我20歲了,她才10歲啊!10歲!我怎麼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反而是成了3歲小孩,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都是被無情地蹂躪啊。
“好了,東西都置辦得差不多了,你晚上再去買輛車回來。就可以了。”
安雅琳指揮着我搬這搬那的,把我累個半死總算是搞定了。
“我累了,休息一下,你去做飯吧。”安雅琳躺在沙發上小口地喝着果汁。
“憑什麼我去做飯?”我當然不幹了,都忙了一天了還讓我做飯。
“我才10歲,你說呢?”安雅琳瞥了我一眼。
“靠,你哪裡像10歲的人?”嘴上雖然不滿,我還是拖着勞累的小身板鑽進了廚房。
從徐叔那裡知道,安雅琳不用上學的,因爲她太聰明瞭,所有的知識都是自學,有電腦和書籍就夠了,不需要老師。
我當然聽了瞬間都要淚流滿面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大得讓我無地自容啊。
“對了,雅琳,白天的時候窗簾儘量不要拉開。”我衝着客廳大喊,徐叔不能照陽光的。
“好。”安雅琳並沒有跟我鬥嘴,看來她是真的累了,都懶得跟我鬥嘴了。
看着徐叔那虛幻的身影,我心情沉重,他總要離去的。而我會代替徐叔好好照顧安雅琳。
“嘶”,安雅琳一聲輕呼,我連忙跑出廚房,“怎麼了?”
“小事。”原來是她削蘋果不小心劃傷了手。
看着安雅琳嫩白的手指上緩緩流下的粉色血液,我心中有千萬只螞蟻在亂爬,心情很急躁。血色的瞳孔瞬間顯現了出來,嘴邊鋒利的獠牙也情不自禁地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