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血海上翻起了一陣氣泡,之後那人就再也沒浮出頭來,失去了蹤影。
張軒驚懼地看了血海一眼嗎。然後繞開血海,繼續向着前方走去。
吞噬了一位修士之後,血海上升,再次填滿了坑洞,僞裝成一片平緩的地形,等待下一個冤大頭。
看似平靜的大地上,卻危機四伏,血水中掩埋着未知的地形之外,還時不時地會伸出慘白的手臂拉扯我們的腿腳。
“嗚嗚,”
當我們走出300米的時候,血霧中突然飄出了鋪天蓋地的厲鬼,這些厲鬼不是人形,只是具有一些人類的簡單特徵,他們裹在屍氣之中,全身漆黑。
“嘩啦,”大量的厲鬼纏在我們身上。伸出猙獰銳利的利齒,貪婪地啃食我們的肉體。
全身籠罩屍氣的厲鬼,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鬼魂,我驚訝地發現。他們是沒有神志和獨立思維的,只有最簡單的殺戮本能,只知道啃食血肉和魂體。
這並不是由靈魂構成的厲鬼,而是由屍氣聚集在一起,被加註了攻擊程序的傀儡而已。可以把他們想象成擁有主觀程序的機器人。
“砰。”隊伍中有人身體震動,將依附在身上的厲鬼震退,繼而臉色一送向前走去。
“吼——”
他剛走沒幾步,頃刻間就有無數的厲鬼從血霧中顯現,撲在他身上,將他淹沒了。
“啊,不要!我的眼睛!啊!”
那人倒在血水中,劇烈地掙扎。他的眼珠子被一隻厲鬼生生地挖出來一口吃了。此刻的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剖殺吞食。
隊伍中其他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被厲鬼吞吃乾淨。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要將身上的厲鬼震退,這是我們必須要承受的,想來是無字碑默認的折磨,如果必須要一邊忍受厲鬼的吞噬,一邊前行。”
張璇黛眉一挑,“如果震退厲鬼,就會引來無數厲鬼。”
“嘶——”
張軒嘴角溢出了血液,他的肉體並不強,脖子上已經被厲鬼咬掉了一塊肉,鮮血狂涌不止,疼得他直吸冷氣。
“快走,頂住壓力。”張致遠面色沉重,他雖然看上去蒼老而虛弱,但是厲鬼只是在他肩膀上咬出一些血印,還傷不到根本。
“啊啊啊。。。”
我們身邊充斥着淒厲的叫聲,這種叫聲和絕望的情緒能夠感染到其他修士,鬼王以下的修士,就要受苦了。
不過嘛,這種情況,鬼王境界就完全可以通過了,我身爲半步鬼皇,自然是隨意得很,愜意地跟在隊伍之後,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打量着周遭的環境。
“嗷吼!”
5只厲鬼纏着我,抱着我的肩膀,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咯嘣,”連綿的爆裂聲響起,5只厲鬼的牙齒全都碎了。
“嗚嗚嗚。。。”,
厲鬼小聲地吼叫着,抱着我的肩膀,愣住了,這還是人肉嗎,比鋼鐵還硬!
頓時,他們趴在我身上,不敢再下口了,只是用尖銳的爪子不停地撓我。
“別鬧,你們咬不動我的。”我汗顏,就這些鬼將級別的厲鬼,還真沒法破開我的肉體。
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了張璇爺孫倆,我早就一個人跟上大部隊了。
反正我現在也不急,只是想要低調點,再加上張璇他們恐怕會有危險,我跟他們一起也挺好的。
我來乾陵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銅棺,目前我並沒有感應到創世銅棺的氣機,說明銅棺還沒有出現,那就不急。
一旦銅棺出現,我會第一個感應到。
“砰,”當我們距離北峰越來越近的時候,無形的壓力越加沉重了,一邊前進,一邊還要提防着腳下,更要經受厲鬼的啃噬。
普通鬼將或者鬼師,也能渡過,很簡單,只要你忍耐力足夠,忍着爬都能爬過去。
到了最後200米的時候,加持在我身上的壓力劇增,已經開始威脅到我了,我已經不能再保持悠閒平靜了。
“唰,”我眼睛一瞪,神識海中強大的意志噴涌而出,狠狠地反震過去,兩相抵抗之下,壓力驟減。
隊伍中的成員只剩下12人了,他們身上沾滿了血液,沉着臉抵抗壓力,一步一步沉穩而堅定地向前走去。
“不錯。”我暗暗點頭,雖然過程很殘酷,但是能夠走到這裡的修士,意志力會提升。
就連一向怕死的張軒,也穩重多了。
有很多修士在前進的過程中,突破了當前的修爲,有人歡喜有人憂。
生死之間,是最容易突破的,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
“哈哈,殺了這羣雜碎。”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我擡頭看去,只見在無字碑前50米的範圍中,黑壓壓的修士混雜在一起,悍不畏死地廝殺着,他們沒法動用修爲,全都是憑藉肉體力量在拼殺。
廝殺的修士,分爲兩個陣營,一方是鬼怪,另一方是尋常的人類。
鬼怪一方是吸血鬼,食屍鬼和另一種我沒見過的怪物,而人類一方是鎮壓軍和一羣揹着劍匣的修士。
雙方領頭的,是幾位上等鬼王,並且兩方修士數量加在一起,也就是400多,看來是各自勢力的小部隊,應該是落後沒趕上大部隊的。
之前那陰冷的聲音,正是吸血鬼中帶頭之人發出的。
在修爲被封印的情況下,吸血鬼佔據了優勢,他們肉體力量爆發,狂猛地攻擊人類一方。
而吸血鬼陣營中,除了我見過的食屍鬼之外,還有一種身材矮小,蒙着面紗的怪物,他們的兩隻眼睛是三角形的,很怪異,而且身形飄忽不定,行動很敏捷。
他們手上握着兩把匕首,穿梭在陰影中,對人類一方進行刺殺,速度非常快。
“那是什麼怪物?”我疑惑地出聲道。
“夜魔,”張璇回答我,“那些身材矮小的,是夜魔,在黑暗之中殺傷力是最強的,善於刺殺,冷血無情,面目醜陋。”
“懂的挺多的。”我頂着壓力,三兩步走到張璇身邊。
“那些提着手提包的,是鎮壓軍。揹着劍匣的,是太玄門的修士。”張致遠看了我一眼,出聲解釋道。
“太玄門?”我念叨了一聲,“沒聽說過。”
“世間修士勢力很多,鎮壓軍是規模最大,力量最強大的一股勢力,而太玄門也算是比較大的勢力了。”張致遠說道。
“走吧,別管他們了,鎮壓軍只要看到鬼怪就要出手的,習慣就好,我們走我們的。”張璇兀自向前走去。
我古怪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習慣就好?我早就習慣了好麼——
在戰鬥的區域,血水中躺着很多修士和鬼怪,都是被對方殺了的,他們的修爲普遍都在鬼將級別。
“呲吟,”太玄門的修士面色一肅,背後的劍匣中彈出一柄古樸而沉重的長劍,他們手持長劍,滿臉肅殺地迎上了鬼怪。
鎮壓軍手提包一抖,道器凝化,和太玄門聯手攻殺。
“我們繞開他們。”我有些無奈,這種場合還打得這麼猛,好歹除了無字碑再打啊,太心急了吧。
少婦張蕊開路,領着我們多走了10幾米路程,終於到達了無字碑的盡頭。
“嘩啦,”剎那間,無數抵達盡頭的修士齊刷刷地躺倒在山石路上,大口地喘着氣,也不顧忌形象了。
我們身上纏着的厲鬼也都憑空消失了,修爲上的封印解開了。所有人第一時間祭出力量,開始恢復肉體和魂體,再不止血,肉體就要死亡了。
張璇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仰天做着深呼吸,一副力竭的模樣。
我站在她身邊,不由搖頭,她也就是中等鬼將的修爲,能走過來真的很不錯了,畢竟一個女孩子,並不容易。
“我靠,我牛逼了!”張軒坐了一會,突然跳起來興奮地大叫,“我闖過來了!我做到了!我擊敗了全世界百分之。。。額,大半的修士!”
“唉。”看着張軒那激動的樣子,張璇不由地嘆了口氣,而後她擡頭看我,“你不累?”
“有點。”我跟她對視一眼,而後將目光轉向無字碑前,血色的大地上,無數的修士和鬼怪們重複着我們走過的道路。
“爲什麼要用長袍遮住身體?連面容都擋住?”
“我長得太醜,怕嚇着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