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卓景把我抱進屋放到炕上,表叔一臉驚訝地轉頭看向我,指着躺在炕上的表嬸,:“呀。這皮膚,這皮膚怎麼好了啊。”
我看過去,表嬸本來胳膊上硬硬的黑色蛇皮果然已經褪去了,雖然胳膊上還有些泥土,但已經算是本皮本色了,我點了一下頭:“沒事兒了,表叔,等表嬸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漸漸的恢復了,那個東西已經被我徹底的趕走了。”
表叔看着我:“不能再回來了吧,不會存在報復啥事兒的吧。”
我輕輕的牽了牽嘴角:“不能,那個東西現在就是一條普通的草蛇。你上山的時候注意點,別哪天真的碰到它了興許都容易被你打死呢。”
表叔長舒了一口氣,看着我,忽然,做出了一個讓我驚慌失措的舉動。
他居然給我跪下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莊稼漢子,就這麼給我跪下了。
“嬌龍,叔謝謝你了,叔真的是沒有想到啊,叔以爲你年紀小,沒那麼大的能耐呢,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了,有沒有棗就合計打一竿子,但是剛纔,叔看見你是真本事啊。人家說身上真的有仙兒的人就是自言自語的,還蹦的那麼老高,叔真的謝謝你了啊。叔沒合計,你拿個笤帚就能把那麼老大的蛇給弄沒了,叔真的謝謝你了啊!”
說完,他居然給我磕上頭了。
我想他們可能是被我擋着,沒看着那個大蛇被我打得漸漸變小,還以爲就這沒了。再加上我老仙兒請來了之後那個大蛇再說出的話他們就聽不見了,以爲我在自言自語呢,但是解釋這些東西也沒用。老仙兒臨身後在外人看來都是有點神神叨叨的,重點是事情已經解決完了啊。
“表叔,你別跪下啊,你這是折煞嬌龍啊。”我有些着急,想要上前去拉起表叔。
還是卓景眼疾手快,沒等表叔頭磕下去呢,一把將表叔拉了起來:“你別這麼客氣,嬌龍既然是過來幫你,做這些也是應該的,而且,她是小輩,你這麼磕頭她受不起的。”
表叔伸着粗糙的手給自己抹了抹淚:“我真是激動啊,這半年我成了憋屈了,尤其是我看見,看見那個畫面,我就不敢聯想啊,我恨不得弄死那個東西啊。”
我嘆口氣:“表叔,這件事你不要多想,一來,這件事表嬸也是受害者,她什麼都不知道,二來,那東西只是吸氣的,跟咱們想的不一樣,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狀樂協才。
當然不能實話實說了,男人其實都很計較這種事兒,咋說都是綠帽子,讓個蛇給戴了和讓個活人給戴了心裡都是一樣的憋屈的。
“真的?”表叔聽了我的話倒是得勁兒了一點:“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樣的。”
我嗯了一聲:“別多想了,最重要的是表嬸好了,你們以後好好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其實現在來看,陰陽師也有點心理醫生的功用,話誰都會說,但是話在普通人嘴裡說出去興許人家就不信,但是在我陰陽師嘴裡,人家就會深信不疑,所以有時候,明明是謊言,但只要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我還是願意說的,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天都要亮了,折騰了一宿,我想除了一開始睡了一大覺的卓景,我跟表叔都很累,尤其是我還有後續工作要做,渾身又跟骨頭架子要散了一般,沒有再跟表叔說太多,只是囑咐他先好好休息,具體事項,我起來再跟他說。
表叔點點頭,忽然有些難爲情的樣子看着我和卓景:“嬌龍啊,那你是跟小卓一個屋睡吧,你們倆都要結婚了,我想……”
“當然。”
“不行!!”
我瞪了卓景一眼,當什麼當然,我一旦醒來搭帳篷不得嚇死你啊。
也許是我的反應太過強烈,貞潔烈女的模樣給表叔嚇到了,他隨即點頭:“那好,我把一個小屋給你收拾出來,你去那休息啊。”說完,趕緊就閃了。
卓景看着我皺了皺眉:“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我還能對一個累的要死的人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嗎,就算是我想做,這地點,也不是最佳選擇。”
我清了清喉嚨,討好的笑了笑:“麒麟,真的是你想多了,是我怕對你控制不住,一點對你做出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那該怎麼辦啊。”
卓景挑眉,忽然把臉往我身前湊了湊:“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有多禽獸。”
“嗯哼……”
嗓子眼發乾,我不敢看卓景的眼睛,伸手推了推他:“那個,反正,反正你想象不到,肯定會後悔的。”
就在卓景的脣快要貼上我的時候,表叔的聲音解救了我,雖然聽上去是那麼的侷促,感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嬌龍啊,被……被鋪好了,要不你倆就住一個屋吧。”
“當然不行了!”我伸手用力一推卓景,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直接蹦到地上,幾個大步跑到表叔給我準備出來的小屋裡,然後門一關,上鎖,背身一抵,不用照鏡子,臉肯定紅的就跟猴屁股似得。
“黑猴子!你開開門,表叔說我這個毛巾被比較好,這個給你蓋。”
“不!我困了!有啥我蓋啥!你去睡吧!別打擾我!!”
我心慌的迴應着,顫巍巍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下面,褲子拉門的位置都被撐起來了,蒼天啊啊,我都這麼累了,你怎麼還有心情昂頭呢!
你就蔫吧的在那待着不行啊!就因爲多了一個你我都夠上火了,難不成你還想要鬧騰點什麼事情出來嗎?
爬上炕,我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喜歡一個人是希望那個人看見個完美的自己的。
所以我多麼希望自己是個正常的人,雖然我心裡非常不想跟卓景分開兩年,越相處,越想膩着,但是這件事卻又刻不容緩,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不正常,甚至感覺多長了個傢伙事也無所謂,但是現在,卻總得時刻小心,哎,何時才能徹底的放下這個心結。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我沉沉的睡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門外有些吵嚷的人聲,還以爲是在夢裡,房門被人敲起,“黑猴子,下午了,你該起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