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幕地一鬆……
我知道老仙兒是走了,緩了一會兒後直接起身,把手裡的七根香扔到地板上:“你滾吧。”
小貝坐在那裡低頭垂着淚:“謝謝你,我真的謝謝你……”
我暗自在心底嘆出一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心軟。其實想到這丫頭一直在眼前裝小白兔我就生氣,特別的生氣,但是已經摺了她的中指。又破了她的陰陽根,以後說白了,在陰陽師裡面就是廢人一個了,什麼都練不成了。系丸見亡。
但是‘七星封頂’則是要在她的臉上烙出七個香頭的印記,等於是燙上七個疤痕,日後就算是養好了,臉上也會有七個燙出來的疤點,別的陰陽師一見到這七個疤點便會得知她以前做過邪術。被人懲罰,而日後就算是死了,踏上黃泉路,也會因爲這七個疤點被陰差責難,爲自己的曾經的過錯繼續買單。
而我之所以阻擋老仙兒,其實沒有想那麼遠,說句實在話,拋開她死後的事情不談,就這麼給個年輕的小姑娘臉上燙出七個疤點,那不相當於讓她毀容了嗎,這輩子,我想她都沒辦法在重新生活了。
雖然她是邪門。但是我也不想把一個人逼到絕路上,或許是姥姥從小就教育我的佛心作祟吧,我不求她如何的報答我,感激我——只求自己問心無愧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只是因爲你還年輕,或許你還要嫁人,所以我給你一次機會,至少讓你以後可以接受新的生活,當然,如果你還是不知悔改的話。那下一次,我想我不會再有這種好心了。”
小貝搖搖頭,一手撐着地面慢慢的起身。那腫的就跟俄羅斯大列巴似得半張臉讓我看的心裡其實也挺不舒服的,眼神一掃,還有她那根折斷後現在像火腿腸一般粗細的中指,哎,就這情況,沒有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出門見人了。
不過從小貝身上可以影射出孫有機的情況,可以說我打小貝的同時孫有機也必須跟她一起承受一部分,因爲小貝是他的載體,因此可以推斷孫有機現在肯定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中指是練術法之人靈性最強也是最重要的一根手指,小貝的中指直接被老仙兒斷了,那孫有機的中指不斷也會重傷的,在加上小貝的陰陽根被破,說白了就相當於武功全廢了,再推測到孫有機那裡,他現在肯定也是身心重創,我想這回他可以放長假了。
以後不能說他見到我就得繞着走吧,至少這次我能讓他老實了,還敢瞧不起我,就該讓他吃點大虧,由此看來的我的老仙兒是比我還要愛憎分明,嫉惡如仇的。
“嬌龍,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謝謝你,我知道那個七星封頂是什麼意思,要不是你,我可能現在就破相了,我真的謝謝你……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在做出一丁點兒對不起的事兒的,你幫我的這次,我情分記下了……”
“我不需要你記下情分,我只想問你一句,許美金知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這次我去她家量窗簾,是不是都是你的主意。”
小貝點了點頭:“都是我的主意,她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其實不想現在就見你的,其實,我關於她的事情沒有跟你撒一點謊,她現在的確是跟那個張易達走的很近,張易達是有錢,不過他老婆是出了名的兇悍的,我知道我沒資格跟你說這些,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去勸勸她,畢竟,給人當小三兒不是什麼正道。”
“你還知道什麼是正道,什麼是邪道?”
小貝咬了咬脣,眼淚輕輕的滑出:“我真的家裡很困難的,後來在電視臺打雜,就認識我師父了,他說會教我這些本事的,以後我也就不愁生活了,不管你信不信,其實我心裡也是很怕的,但是我師父說,想要好生活,就必須要發的了狠心,嬌龍,我真的……”
“別說這些了,你走吧,去找個地兒把你的手給接上,以後就算是不能當個陰陽師,也不能讓那手指就這麼殘疾了。”
小貝低着頭一直在哭,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嬌龍,美金姐要是跟那個張易達在一起了,也就沒我什麼事兒了,要是我師父也不管我了怎麼辦,你能不能,能不能收留我……”
“不能。”
宗寶倒是乾脆的替我回道,看着她:“嬌龍沒讓老仙兒給你七星封頂就算是對你不薄了,你有手有腳的爲什麼要讓嬌龍收留你?”
小貝擡手擦了擦眼淚,看着我:“嬌龍……”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我能放你一次,不代表我就會照顧你,記住,做人,只能靠自己。”
“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嗎。”
我不知道大家爲什麼總喜歡糾結這個問題,你覺得我是男人我就是男人,你覺得我是女人,我就是女人,或許我站着解決生理問題那個舉動的確是摧毀了她對同性的認知吧,所以小貝頂着個胖頭腫臉,還是希望我能給她個準確答案。
“我是……”
“當然是女人了!”宗寶忽然替我回道,看着小貝:“這還用問嗎!”
“可是……”小貝看着我,有些疑惑的張了張嘴:“可是,她怎麼能……”
站着撒尿?
我想這四個字哪怕她就是再想說恐怕也說不出來的吧。
當然沒人給她答案,至少這一刻我不想解釋自己是陰陽人,也沒必要跟小貝去說,就讓她以爲這是個獨家絕技,自己回去偷摸的練吧。
小貝走了,走的時候哭的說的那兩句讓我收留她的話我實在是不知道真假,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腦子裡已經形成了她洋洋得意時的樣子,再讓我接受那個貌似弱勢羣體的她,我真的接受不了,而且,細論起來,我覺得我纔是弱勢羣體……
關上門的時候宗寶看向我:“你一時的善念很有可能給自己將來惹出麻煩。”
我吐出一口氣看向宗寶:“我不想給人逼到絕路,知道嗎,一個人的崩潰之下,會做出更加瘋狂地舉動的,給她留條後路,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宗寶聳肩:“但願她能如你所說,否則,你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笑了笑:“要不,咱們倆賭十塊錢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