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看着我,半晌,才張了張嘴:“但是,我憑什麼信你?”
我‘呵’了一聲:“無所謂啊,你可以不信。反正剛纔是怎麼回事兒大家都清楚的看見了。”
“劉兒,你聽叔的吧,兩年前那陣兒你三嬸兒有段時間老愛在地上趴着你記得不,那時候你才調過來,還上門推薦我們去城裡的大醫院看,後來去醫院都沒有用。這就是邪事兒,找嬌龍看好的,她也給小濤看好過眼睛,所以小濤結婚這才特意把嬌龍找來,沒想到又遇見四姨姥這檔子事兒了,嬌龍真的是有真本事的,這要不是我之前親眼看過這些事兒,我也不信啊。”
表叔爲了給我打證明也真的算是煞費苦心了,見小劉不應聲,他滿眼着急的繼續張口:“劉兒,叔一個字兒都沒騙你啊,你自己剛纔也看見了。那四嬸子啥樣了,要不是嬌龍拿枕頭上去打,她不是還得在那繼續咬人麼。”
劉警官這才撩起眼皮看了看我:“那你想怎麼處理這事兒。”
我先平復了一下自己亂八七糟的小情緒,看着劉警官張了張嘴:“這事兒的確是比較複雜,因爲現在涉及面兒也比較廣。像你說的四姨姥這事兒已經是危害到大家的生命安全跟財產安全了,你爲表叔還有這些鄉親們負責的態度也很讓我讚賞,我也不否認。如果上面派下來武警或者別的武裝力量,到時候真槍實彈,那四姨姥的事兒也可以解決的,這事兒也不是說非我不可。”
“只不過我想上面的人要是想相信這個,大概也得派人下來調查取證。或者說,等真正的鬧大了,四姨姥咬死人了,纔會被重視,但到時候不用想也知道四姨姥造成的恐慌肯定要遠遠的大於現在,這對你來講,也不是件好事,如果真的鬧出了人命我想你肯定也是不好過的,你說,我說的對嗎?”
小劉的眼睛直看着我,“我是問你這事兒你準備怎麼處理。”
“兩種方法,第一種,你去上報,我可以馬上離開,這事兒也就跟我沒關係了,第二種,四姨姥由我處理,過程你不要插手,等我逮到她並且徹底的讓她沒有威脅了之後,我就把她交給你,剩下的事兒你再去辦,也算是咱們倆的合作吧,你看怎麼樣。”
小劉看上去有些糾結:“但是現在已經鬧這麼大了,我就算是不上報,上面肯定也會下來的調查的。”
“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瞭解,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我能最快速度逮住四姨姥,並且把這個危險隱患消除,那對你的工作不但沒影響,對村民也是最好的處理方式,當然,到時候你想怎麼往上面報四姨姥這件事,是真的說四姨姥詐屍,還是說四姨姥犯了瘋病,那就是你的事兒了。”
“劉兒,就按嬌龍說的辦吧,我們真的等不起啊。”
小劉看了表叔一眼,又看着我微微的沉了一口氣:“這件事的確是特殊,這樣,我給你一天時間,如果明晚這事兒你解決不了,那我無論如何都要上報了。”
“那就這麼辦吧,我的任務就是逮住四姨姥,剩下的事兒就交給你了。”說完,我轉身直接進了院子,這樣真得挺好,省的我麻煩了,要不然事情鬧大了,還得我自己想辦法去捂,也挺不好整的。
剩下的事兒就好辦了,在小劉的配合下也方便快捷了許多,因爲二麗的情緒過分悲傷,這些村民都很有默契的沒人去追問她這些被咬死的雞啊什麼的賠償,誰也不想再在二麗的傷口上撒把鹽,當然,這也歸功於村子裡一直以來就淳樸的民風,按照表叔的說法就是大家往上數三代都是一個村兒住着的,誰不知道誰啊,這事兒既怪不到二麗的頭上,也怪不了四姨姥,因爲四姨姥要是活着的正常人,她肯定是做不出這事兒的,變相的希望村民都網開一面,不要過分追究這事兒。
我跟小劉開車送院子裡的村民各回各家,並且連夜挨家挨戶的囑咐不管院子裡發生多大的聲響夜晚也不要出門去看,等到白天沒事兒了,再一家派個代表到表叔家的院子裡‘開會。’
警笛聲真真兒的是響了一路啊,大半夜的聽這玩意兒不知道還以爲是在抓什麼特犯要犯,但是奇怪的是路過之處居然連狗都不叫喚一聲,一路上除了這淒厲的警笛聲,別的啥動靜都沒有,家家戶戶的院子裡大門口也都開着燈,照的一些地段路面都是哇亮的,這景象,我想除了年節能在這個時候看到大概都是四姨姥的功勞了。
當時已經很晚了,整個村子,不算是全家都出去打工的,只要是家裡有人的,沒一戶是在家裡安心睡覺的,等到我們進去的時候,第一句話都是滿臉驚悚的告着四姨姥的狀,一些家裡的雞沒被咬的,也是被四姨姥踩房蓋的聲音弄醒了,去院子裡一看,就算是不跟四姨姥近距離接觸,也被她飛馳的身影給震撼到了,我倒是挺佩服四姨姥的,不知不覺間居然已經做到了‘屠村’的效果。
不誇張的講,等到再回到表叔家,天都亮了,各家各戶的派出的代表也陸續的來到表叔家,人很多,熙熙攘攘的擠着,我拿着個大喇叭站在個凳子上,跟大家說着三點注意要領,一,今晚無論如何都不要出門,二,都把家裡的大蒜拿出來掛到大門框上,因爲大蒜的氣味大,不論是屍還是貓都是十分討厭的,所以掛上大蒜最起碼可以保證四姨姥不會有恃無恐的進門,第三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希望大家不要過分緊張,以訛傳訛,今晚肯定會把這事兒解決,讓大家放心。
一個上午,一波一波的人過來,我講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挺不住了,就換小劉上去,小劉也挺不住了,就換表叔上去,等大家都輪了一遍之後,嗓子也都啞了,水也顧不上喝,飯也不顧上吃,忙活到下午的時候,我一出門,發現村裡大道上空空如也,整個村子也都靜悄悄的,之前喜歡在門口坐着閒聊嬉鬧的老人孩子也都不見了,大家都很自覺的在房門口掛上一串大蒜,之後緊閉大門,我縮了縮脖子,越發悶熱的天兒居然有了一種蕭瑟之感。
“嬌龍,剩下我們還做什麼。”表叔的嗓子啞的厲害,多少也有點上火的關係。莊麗歲亡。
我回過頭,看了看同樣眼圈發黑的小劉:“我要一盆雞血,再把昨晚上那個小海找過來……”
“小海,找小海做什麼?”小劉不解:“那孩子啥也幫不上,昨晚被攆的都岔氣兒了。”
我微微的吐出一口氣:“今晚他還得被攆一回,如果他不行的話,就得找出一個比他跑的還快的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