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寶一臉懷疑的看着我,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在故意的嚇唬他,四處的看了看:“什麼東西,什麼都沒有啊……”
耳朵裡隱隱的聽見一些聲音,我擡起手。示意宗寶不要說話,直接扶到地上,然後把耳朵貼向地面,樓下‘咚咚咚’的好似打鬥的聲音便清楚的傳進耳裡,緊接着,我聽見黃有行中氣十足的男音:“列陣!!!”
不禁‘吧嗒’兩下嘴,從地上站起來。我去,這就練上了啊。
“怎麼了。你別這麼疑神疑鬼的嚇唬我啊。”
我看向宗寶,忽然笑了:“怕了?”
宗寶滿眼寫着無語:“我半夜跟你鑽亂葬崗找墳的時候怕過嗎,關鍵你整的這個玄玄乎乎的樣子很讓人受不了。”
我擺擺手:“行行行,我不是故意的行了吧。”我儘量讓氣氛輕鬆一點,有時候思維緊張也容易自己把自己嚇到,所以我漫不經心的往走廊裡面走,伴着極其應景的燈光,一邊走着,眼神一邊謹慎的四處打量。
該緊緊,該鬆鬆,是我一向的宗旨,表面上可以吊兒郎當一點,但是警惕性務必要時刻的提着,否則這要是真有點什麼事兒弄個措手不及的,丟人的還是我。
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我看牆角上居然隱約閃爍着紅光,擡眼看了看。不禁微微的蹙眉,有監控?
這也就是說我那個老闆現在也許正通過某個屏幕在暗自窺探我們的一舉一動,我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過去,這當然不會是什麼真人秀,因爲這邪氣不是騙人的,有東西在四面八方的感覺也不是假的,就是有錢人真的想找些樂子也不至於花大價錢訂頭等艙玩兒這些高手。當然,他想玩兒也玩兒不了,難道這是因爲李先生不放心我們?不過轉念我就想通了,也是,這房子這麼大,要是不安個監控,自己家東西丟了都不知道。
雖然沿途我感覺到很多讓自己不舒服的地方,例如路過某處盆栽的時候我臉會麻一下,這是提醒我,那盆栽旁邊肯定是站着東西的,在走過一個落地的大瓷瓶那裡,眼眉又會不由自主的蹦一下,這說明瓷瓶這裡還有東西。更搞笑的是經過一個大魚缸,脖子上忽然就被人吹了一口氣兒,這傢伙,還調戲我……
我一路上眼神都沒往旁邊移一下,一臉雲淡風輕極其堅決的找我要住的那間房,粗略的算了一下,還沒等到我要住的那個房間呢,這都撞上十多個了,簡直就是個加強排啊,我可沒黃有行那麼有能耐會翻跟頭的徒弟,我覺得我要是擺開架勢今晚都得累死,因此我一點也沒耽誤,這一路上得各種豪華裝修也沒什麼心思去欣賞,直到又拐進一條走廊,看見盡頭一間敞開的屋門,心終於放了放,尼瑪,小爺我鑽亂葬崗都遇見過這麼多‘活物’……
“嬌龍,我剛纔感覺好像有人在後面拉着我衣服。”
我沒應聲,腳步沒走太急,假裝自己啥都沒感覺到。
“嬌龍,好像有人絆我的腳……”
我清了一下嗓子:“路面不平罷了。”
“這路面光溜的都能當鏡子照了。”
當我瞎啊,怎麼安慰你你就怎麼聽着得了。
“嬌龍,好像有人摸我的臉……”
“那是幻覺,你單身太久了。”
我答着宗寶的話,直到走到那間敞開的屋子門口,掃了他一眼:“進去。”
宗寶的表情有些不適,點了一下頭邁進了屋子裡,我緊隨其後,反手直接關上了門,隨後在屋子裡四處的打量了一眼,屋子裡的裝修很現代,茶几上放置的水果還有瓶裝水什麼的顯然都是新的,但擡起眼就會發現,牆角有蛛網,然後打開櫃子,灰塵氣很重,這種灰塵氣不是很久沒打掃的灰塵氣,因爲你手摸上去根本沒灰,而是一種死氣,說明這屋子‘髒’,這是打掃不乾淨的,走到臥室的牀底看了一眼,黃符,果然是鬼屋啊……這牀要是就這麼睡下去,今晚想不被壓都不行,而且我保證不是一個壓……
“嬌龍,這次是不是很嚴重。”
我沒應聲,而是插着腰四處的看了看這個環境,隨即又看向宗寶:“香給我。”
宗寶卸下隨身揹着的那個包從裡面拿出檀香以及打火機遞給我:“這就請仙兒了?”
我搖搖頭:“當然不是,我要保證咱們這個屋子是安全的。”
入行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絕對不短了,而且我怎麼說也算是出身世家,這玩意兒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絕不能貿然出手,不然誰知道能不能吃大虧。
雖然說我在接聽桂姐電話的時候覺得她說的有些誇張的,但是我在四姨姥那栽過跟頭,所以很清楚一定要小心爲上,因此來的時候準備也還算是充分,特意把家裡一直在老仙兒案頭放置的一碗大米也給帶來了,怕的就是到時候點香沒地方插,有了沾染仙兒氣的大米護佑,多了不敢說,把一個屋子薰乾淨的本事還是有的,點上香後我直接把碗放到門口,嘴裡大聲的說着:“現在這屋子是我的了!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滾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一落,我眼前有陰風一掃,我看着香頭上的煙兒微微的前後搖晃,心裡鬆了鬆,隨即又看向宗寶:“我讓你帶的露水呢。”
宗寶彎腰又從拿出個小瓶遞給我,裡面裝的是我清明節去姥姥那上墳時採集的露水,我看事兒時會帶着以備不時之需,看了看那瓶水兒,我深吸了一口氣,他孃的一口氣見太多我真怕自己吃不消,想了想,我還是倒出來了一點抹到眼皮上,然後把手輕輕的附到門把手上,暗自的做了心理建設,怕什麼,不就是死人麼,活人都不怕更何況是死人,就只當自己是在逛街,就算是對上眼了大家微笑的打聲招呼就好了嘛!!
“嬌龍,你在做什麼……”
大概宗寶也沒見過我這麼‘窩囊’的舉動,一般我之前都是極其英明神勇的大喊一聲拿香,之後就幹上了,但是這次我卻鬼鬼祟祟的在門口墨跡半天不敢出去,宗寶有些急了:“開門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就是運動員賽跑前也得熱熱身吧。”
宗寶聳了聳肩,給了我一個你繼續的眼神不在應聲,我嚥了一口唾沫,可真的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外面興許都是成排的‘兵馬俑’呢,要是一兩個小爺早掄着傢伙上了,有本事你也翻個跟頭讓我看看。
想着,我慢慢的扭動着門把手,微微的把臉湊了出去,走廊上居然空蕩蕩的,不見了?
我皺了皺眉,慢慢的轉過臉,一口氣差點沒憋過去,一張青紫色的臉就跟我隔着那麼零點零幾公分,就差那麼一點點俺們倆就要甜蜜親吻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還是倒着看着我的,也就是說他以腳掛在棚頂的角度看着我的,我假裝若無其事的移開眼,顫着小音兒:“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嘿,好風光~~蝴蝶忙兒……”
等在轉過臉,我實在是唱不下去了,之前還空蕩蕩的走廊烏央烏央的居然擠滿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臉白的黑的青的紫的,附在牆上的,掛在棚頂的,最主要的是還有在地上往我這邊爬的,尼瑪……這哪是一個排的,這是個加強連啊!!!!
‘砰’!!的一聲,我重重的關上了門,反身直接壓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我這輩子要是不來這裡的話,捏吧捏吧都興許看不見這麼多,這都是從哪過來的,開party啊!!!
“宗寶,你知道外面有多少那些東西嗎……”
宗寶搖搖頭:“三個?還是五個。”
我扶了扶額:“三個五個?我保證你要是想撞鬼的話這次會見個過癮,這麼跟你說吧,我一天解決一個,都得幹到年底去,這還得是中途沒有再過來串門的。”
“那麼多!”宗寶也有些驚訝:“那這房子還怎麼住人啊。”
我擺了擺手:“這不對勁兒,要是房子的問題這麼大,早成了凶宅了,誰還會買啊,顯然是最近才發生這些事兒的,但就算是招惹到髒東西也不至於惹來這麼多啊。”
就好比是武俠小說中郭靖有次用降龍十八掌砍樹,一開始砍得順風順水,降龍十八掌多上乘的武功啊,天下第一,絕世神功,但是砍到後來就砍不了了,爲什麼,在厲害的武功也得靠內力支撐啊,就是機器它也需要充電啊,要是我這麼出去練上,累死我也解決不了這麼多東西,而且從那些東西的臉色可以看出,裡面不乏惡的,我這雙拳也難敵四手啊。
‘嘩啦啦’~~
棚頂傳出珠子軲轆地面的聲音,緊接着,櫃子裡也傳出‘嘩啦啦’好似一包珠子都灑落到裡面的聲響,我沉下一口氣,先過今晚,之後明早在仔細的詢問一下李先生,現在絕非是逞英鬥勇的時候。來見圍技。
想着,我直接拿起三根香,點完後嘴裡默唸:“封門封牆,邪氣阻擋,有門難入,有窗是牆!!!”
唸完,運足體內的仙氣兒,對着中指一咬,隨即在屋子裡躥了起來,對着大門一點:“封!”然後又竄到櫃子那裡:“封!!!”隨即是窗口,洗手間,牀底,沙發,所有的傢俱我都摸了一遍,之後才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把還在燃着的香頭插到門口放置的碗裡,往沙發上一座,看了宗寶一眼:“休息吧。”
宗寶點了點頭,對我的舉動好似心思明瞭,只是坐到我身旁後表情還是微微的透着一絲緊張:“明天怎麼辦。”
我閉着眼睛緩神:“解鈴還須繫鈴人,這麼多東西肯定是李先生做了什麼,我們不急,先問清楚再說。”
話音一落,我就聽見天花板被人踩得砰砰砰直響,不用合計,這是樓上那胖子發威了,也不知道他的寶寶能不能帶着他化險爲夷啊。
養個金蠶可不容易,但願他能敵得過門外的‘千軍萬馬’吧。
我就納了悶了,這一層就這麼多東西,這三層下來,這裡都堪稱鬼窟了,怎麼李先生還能在一樓好好的呢,難不成一樓有什麼東西鎮宅嗎,可是一樓有東西鎮宅那這三層樓又是怎麼回事兒!這些東西到底是打哪來的呢。
想着,樓上開始‘砰砰砰’個不停,我有些無奈的擡頭看了看,大哥,別把棚給我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