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爹媽你哥怎麼還能怕熊呢,你們是山魈啊……”
我一邊喘着粗氣一邊默默的唸叨着,低下頭,小山魈還在死死的抱着我,見我說話,可憐巴巴擡眼看着我。
嘆了一口氣,我摸了摸它的頭:“不過也是,萬物相生相剋才能生生不息,哪裡都是有一條食物鏈啊。”
手開始抖了起來,這是肌肉用力過猛後的一個自然反應,我把匕首扔到一旁,這才發現手上全都破了,天冷,血流不出來,就凝固在手背上,一道道的全是被豁開的血條子,萬幸的是我現在還不知道疼。
垂下眼,就別說皮襖了。就連裡面穿的羽絨服都被掏的鴨絨都出來了,亂糟糟的就好好像是被那個黑熊把我的裡面的五臟六腑給掏出來了一般,小山魈還在發抖,它身上流出來得粉紅色的血全都沾上了我被黑熊掏出來的羽絨上,心裡猛地一動,我把那些沾了粉色血的絨毛收集了一下,然後抱下小山魈,讓它坐到我的對面。手使勁兒的往裡面伸着,拽出裡面穿着的襯衣,然後又匕首給割開,一個用來把這些沾血的絨毛包裹帶回去,一個在再撕成條。給它包住後背的傷口。
也許是經歷過一場大劫。再加上這樣的靈物都是極其聰明的,這個小傢伙應該是感覺到了我一直在護着它,也不是想傷害它,所以我給它包紮的過程中它一直很老實的配合我,直到我係上布條,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好了,你可以去找你爸媽了,我謝謝你了啊。”
它站着沒動,看着我的大眼睛裡居然透出一絲可憐巴巴的萌。小樣兒還真挺讓我稀罕的。
我牽起嘴角笑了笑,從兜裡一陣翻騰,找到了一個巧克力,遞給它:“喏,吃完就走吧,我也該回去了,要不然一會兒當你爸媽找到你,我興許還要被責怪呢。”
它沒伸手去接,眼裡微微透着好奇的看着巧克力,我笑笑,幫着它把包裝撕開,隨後把巧克力放到它的小手裡:“吃吧,甜的。”
“嘎。”
它輕叫了一聲,看着我好似還透着遲疑,想不到這個小傢伙倒是還挺有警惕性的。
我無奈,只好咬了一口,舔了舔嘴脣:“特別好吃!”
它這才學着我的模樣輕輕的咬了一口,隨即眼睛一亮,把剩下的一股腦都塞進嘴裡,看着我嘎嘎的興奮的叫着,然後伸着小手拍着我的兜,我知道它這是還想吃呢,但是我只帶了這一個啊,苦笑着看着它,我翻開自己空空如也的兜,看着它聳了聳肩:“沒有了,就這一個了,你回去找你的爸媽吧,我要走了。”
“嘎。”
它又叫了一聲,有些着急的扯住我的手,對着我手上的傷口就舔了起來,一股如如烤着暖爐的溫熱的感覺登時傳來,我伸手摸了摸它:“謝謝了,小傷口沒事的,我要走了哦。”
“嘎嘎!”
它有些着急的看着我,之後扯下我給它包裹的布條,將傷口背對着我,我微微的有些不解:“你這是做什麼啊!”
“嘎!”
它叫着,背對着我扯着我的手想讓我碰它的傷口,我懵懵懂懂的將手覆上它沾滿了粉色血的白毛上,一股滾燙的氣登時就傳了過來,我被風雪凝固住的傷口忽然流出鮮血,心裡一驚,我想把手拿回來,但是它的小手卻緊抓着不放,回頭看着我眼裡滿是着急,我眼看着自己手上流出的血弄到它的傷口上,於此同時,它的傷口居然也一同的流出粉色的液體,液體沁進我的傷口裡,我周身都熱了起來,腦子裡登時一通,它這是再給我靈氣!!
等到我全身都絲毫沒有一絲冷意的時候,它才鬆開小手,然後慢慢的轉身正對着我,用小手拽着布條示意我在給它包上,我滿是感激的看着它:“謝謝。”
我現在還不知道這些靈氣能幫我什麼,要是普通人的話就如同文叔那樣肯定就會承受不住給自己折騰出毛病的,但我沒有別的感覺,只是感覺很暖和,或許是我是陰陽人的關係吧,我現在也有點想不明白,不過也有可能是這個小傢伙看我被熊抓的衣服太慘,再加上我即將長途跋涉,要幫我抵禦風寒吧。
只是我的血也弄進了一些進了它的身體裡面,這是不是就說,以後,它也會感受到我了?
我幫着它重新系好布條,張了張嘴:“以後我再來長白山,你就會知道我來了對不對?”
它眨着粉色的眼看着我,居然點了點頭,我笑了:“那我一定會再來的,到時候,你會長大的吧。”
“嘎。”
它輕叫了一聲,伸着小手居然摸了摸我的臉,我扯過它的小手輕輕的親了親,除了一身的小白毛有點像猴子,其它的小手跟小腳跟人就是一模一樣的,尤其是這小手兒,我握起來就跟天賜的差不多,起身,我的褲子也被豁開了好幾道,收好那把小匕首,我倒是真的覺得隨身帶着它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身上雖然不冷,我也能感覺它給我的那股熱流,但是身上的痠痛感卻是沒法遮掩的。
天色漸暗,我四處的看了看,現在能做的就是隨着自己的直覺往外走了,看着它擺了擺手:“我要走了小傢伙,記得,以後要是我來長白山了,你一定要來找我哦。”
它小小的站在那裡沒動,只是仰着臉看着我,眼裡略帶着那麼一絲不捨。
我笑笑:“走啦,你先走,幫我跟你的父母說聲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帶走你的,讓它們別生我的氣。”亞協夾才。
它還是沒動,我輕輕的嘆口氣:“別這樣,你這樣我也捨不得你啦,咱們以後再見好嗎。”
說完,我咬了咬牙,轉身向着一個方位走去,伸手傳來壓着雪的的咯吱聲,轉過臉,我看着跟在我身後爬着的它微微的有些驚訝:“你別跟着我啊,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你回去吧,別讓人看見了,他們肯定會好奇你是什麼的,搞不好到時候會來一堆人打擾你們的生活的,走吧!”
我衝着它揮了一下手,見它趴着擡頭看着我,我知道它就算是聽不懂我說的話,也會明白我的意思的,它是靈物,其實很多交流都不需要語言的,只是我是人類,我習慣用語言去表達我的思想而已。
轉護身我又走了幾步,身後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停下腳,有些無奈的看着它:“是不是非跟着我不可?”
它居然點頭,伸着小手爲我指了一個方向,我好像有點懂了,它的這個意思是我自己這麼走不行,得帶着它上路吧。
想着,我上前抱起它:“你要幫我走出去是嗎。”
它看着我點了點頭,一個小手柔順的扯着我裡面被撕碎的衣服的上,另一個小手卻給我指了一個方向,我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護着它的身體:“那好,那就麻煩你帶着我走出去了,太謝謝你了。”
可能是它的血進了體內的關係,我對冷現在沒什麼反應,但是累,卻是異常的明顯的,被那個熊瞎子溜了那麼久,而且我們廝打的過程中我幾乎要把我二十多年來積攢的力氣都要用上了,一開始沒什麼感覺,但是走的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後,我開始感覺到疼,就是脖子疼,臉也疼,還有手上被熊瞎子豁開的傷口也疼,我想現在要是有條件照照鏡子的話我應該照照,看看臉被沒被熊瞎子給撓花了,蒼天啊,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別讓我毀容啊!
四周圍漆黑一片,照着路面的光都是手機的電筒功能,但是電量也沒多少了,我的腳步越走越沉,除了不冷之外,剩下的睏乏感越來越明顯,而且我覺得山魈給我的靈氣在體內躥的厲害,我消化的有些累,雙膝忍不住的發軟,懷裡的小山魈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體力透支,它拍了拍我的胸口,然後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方向,我用手機找過去,居然是個臥進去的山洞,很淺的一個山洞,應該是自然形成的,也不是某個動物的巢穴,因爲誰的巢穴也不可能弄得這麼淺,上沿兒還都是樹,因爲有遮擋,所以裡面沒有雪,大小剛好能容納兩個成人,我心裡一喜,抱着它直接走了進去,直到屁股捱到地上,才覺得渾身沉的厲害,多走一步,我都覺得自己沒力氣了。
小山魈倒是異常的活潑,它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隨即就爬出去了,我還以爲它要走了,心裡忽然就有些不捨:“你要走了嗎。”
它沒應我,幾下就消失在了夜色裡,我吐出一口氣,腦子裡想不了太多,看着手機裡的最後一格電,機械的撥着卓景的號碼,系統也不厭棄煩的顯示撥不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我知道電話會打不出去,但是在這個時候,我覺得哪怕按按他的名字,心裡也是舒服的。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我頭枕着身後的岩石壁,說不孤獨和寂寞那是騙人的,我差不多都要習慣了,習慣了宗寶在我的身邊,哪怕他說話煩我,膈應我,其實我都是開心的,但如今我就剩自己了,雖不至於無助,因爲我知道我馬嬌龍身上有三仙兒護體,不是那麼容易死,但是還是會有那麼一絲彷徨感,把手機揣進兜裡,我將自己融到無邊的夜色中,微微的吸了吸鼻子,默默的張了張嘴:“馬嬌龍,你是不是餓了,一個人餓的時候就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洞口外發出簌簌的聲音,我的精神一緊,不會在遇到什麼狼之類的吧,我可真沒勁兒了,跟那個熊PK那都是逼到一定份兒上了,要是再來個狼羣的話我想我會直接拿出匕首扔給它們,想吃那塊兒的自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