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惠等小梅用過藥後纔回的正房,一進院就見一羣奴才跪在院中,爲首的就是烏雅氏房裡伺候小玥瑤的嬤嬤。這些奴才見瀾惠進來了忙請安,至於行禮她們倒是不用了,沒見她們本來就跪着呢麼
瀾惠帶着身邊的奴才走進正屋,就見四阿哥正樂呵呵的坐在榻上看小四他們玩耍,見瀾惠進來了還吩咐東珠道:“快給你們主子泡杯茶來。”然後纔對瀾惠柔聲說道:“瀾兒過來坐着歇會吧”
瀾惠坐到榻邊上,抱起滾過來的小五對四阿哥說道:“爺倒是悠閒,外面還有那麼多奴才跪着呢”
四阿哥不在意的說道:“先讓他們跪着清醒點,一會也好回話。”
瀾惠看着三個和玥瑤差不多大的兒子,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這事是不是意外,要不是的話烏雅氏可有些過了,這種事怎麼好牽扯到孩子身上?萬一小梅小產了,玥瑤豈不是也要受掛落,外人可不知道……”說到這瀾惠停了下來,揮揮手退散屋裡的奴才後才接着說道:“太醫說這孩子即使生下來也可能要先天不足的,爺對小梅和她的孩子有什麼打算沒有?”
四阿哥想了想只說了一句:“皇家血脈不容混淆。”
瀾惠感覺有些發冷,不管小梅怎樣,孩子總是無辜的,但四阿哥如此做也是爲了能和她好好生活罷了,畢竟四阿哥獨寵她這個嫡福晉的話,宮裡面會有意見的。
瀾惠壓下了心裡的寒意問道:“能不能把孩子遠遠的送走?”
四阿哥笑看了瀾惠一眼嘆道:“瀾兒總是心軟,皇家子孫夭折的話是有專人驗看的,怎麼送走?除非爺能……那時才能辦成這些事。”四阿哥的意思瀾惠自是明白的,也就是說除非四阿哥當了皇帝可以在這種事上做手腳了。
說完這話四阿哥也不提這事了,他轉移話題對瀾惠問道:“最近烏雅氏和耿氏老不老實?爺只是去了她們屋裡幾次,她們好像就有些沒分寸了。小梅也是個不消停的,沒有給瀾兒惹什麼麻煩吧?”
瀾惠不在意的說道:“爺說這話好沒意思,後院不都這樣麼?妾身身爲當家主母要是連幾個妾室都搞不定的話真要羞死了。”
四阿哥笑了笑抱起還在玩拼圖的小六後對瀾惠說道:“既然瀾兒自己搞的定,這事就交給瀾兒吧爺也不耐煩聽那些奴才求饒。”
瀾惠哼了一聲嘀咕道:“本來就是男主外女主內的,爺多管什麼閒事?”
四阿哥耳朵好使着呢,聽了這話抱着小六湊到瀾惠身邊咬了一口她的小鼻子,氣的瀾惠連忙捂住皺眉說道:“疼爺怎麼跟糉子似的?”
四阿哥剛要表達瀾惠拿糉子和自己相比的不滿,就見榻上的小五咬了小四的鼻子一口,小四捂着鼻子嘟囔道:“疼五弟怎麼跟糉子似的?”學完父母剛纔的動作後還跟小五倆手拉着手看着瀾惠和四阿哥。
瀾惠和四阿哥臉色一黑,一人拎起一個孩子重點教育去了。
等過了一會小四乖乖的跟瀾惠認錯後,瀾惠才把他扔給了四阿哥,自己則撫平了衣上的褶皺出門審人去了。
等瀾惠在小廳按個的問了那些奴才後,才皺眉對身邊的張嬤嬤說道:“嬤嬤看這事是意外嗎?”。
張嬤嬤給瀾惠倒了茶水,嗤笑着說道:“要不是側福晉的奴才在四格格面前說烏雅格格在後花園的話格格又怎麼會跑過去找額孃的?四格格性子有些個魯莽大家可是都知道的,她每次知道烏雅格格在哪都會奔跑過去,這可不是一次兩次了,有人利用這點也很正常。”
瀾惠卻說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即使玥瑤性子魯莽但也不能保證她就會撞到小梅的,再說要是佟佳氏的意思的話她也太不謹慎了,竟叫身邊的丫鬟去跟玥瑤說這個。小梅要是有個好歹的話一徹查就能查到,不是證據確鑿麼?”
張嬤嬤想了想說道:“可能側福晉也只是碰個運氣吧撞得到她就賺了,要是撞不到她又沒什麼損失。至於叫貼身丫頭去做這事應該是她身邊沒人用的緣故,畢竟她院裡的奴才可大部分都是您和四爺的人。”
兩人正說着就聽門外小連子說道:“福晉,側福晉來了。”
瀾惠和張嬤嬤對視一眼後揚聲道:“請側福晉進來。”
只見佟佳氏帶着一個小丫頭走了進來,先是給瀾惠行禮後才站在那微仰着頭說道:“這奴才奴婢交給福晉處置吧奴婢也剛知道這小蹄子跟四格格說了那樣的話。這可不是奴婢吩咐她說的,她自己跑去碎嘴害得郭格格險些小產,就讓她自己贖罪吧”
佟佳氏話音一落就見跪着的小丫鬟擡起頭驚慌的說道:“主子,不是您讓奴婢去跟四格格說烏雅格格在後花園麼?奴婢可都是聽了您的吩咐啊?”
佟佳氏鐵青着臉喝道:“你聽了誰的吩咐陷害於我真是豈有此理。”說着仍舊對瀾惠略有些高傲的說道:“福晉好好審問這個死奴才,奴婢先退下了。”
說完這話佟佳氏根本無視瀾惠直接揚長而去。
瀾惠深吸了兩口氣強壓下對佟佳氏無禮的火氣,冷着臉對小丫鬟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都跟四格格說什麼了?當時爲什麼不在側福晉身邊當差而去了烏雅格格院裡?”
瀾惠的問話雖然聽不出什麼嚴厲的意思,但小丫鬟卻莫名的打了個冷戰,她跪地俯身說道:“是側福晉知道烏雅格格和郭格格在後花園,然後就吩咐奴婢去四格格面前說的。奴婢都是聽了側福晉的吩咐辦事,求福晉饒奴婢一命,奴婢並不知道側福晉的用意。”
瀾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後說道:“側福晉的院子離後花園可是挺遠的,她要是接到烏雅氏和郭氏在後花園的消息在讓你趕到烏雅氏的院裡的話,時間上可是來不及的。你可要想好了,到底怎麼回事還是說出來爲好,我不想給你用刑。”
小丫鬟心裡越加緊張了,她又把剛纔的話說了一遍,一口咬定是佟佳氏派她去的。
瀾惠臉色犯冷,盯着小丫頭好幾眼後纔對張嬤嬤悄聲說道:“嬤嬤去查一下這丫頭那時候什麼時候出的佟佳氏的院子,到底是出來做什麼?”
張嬤嬤應了一聲退下去查了,而瀾惠則仍舊坐在屋裡沉默着。過了半晌後張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湊到瀾惠耳邊說道:“聽守門的王富說曾經看見過這丫頭跟後院的花農雲哥來往過,雲哥負責的那片花田就在烏雅格格院外。”
瀾惠聽完後對小丫頭說道:“你主子有沒有派你出院我只要問問你們院裡的奴才就知道了,你最好說實話,可是有人見到你跟雲哥見面的。”
小丫頭聽到這話癱軟在地,突然她衝着身後的門跑了過去,就在瀾惠和張嬤嬤嚇了一跳的時候,她猛地撞到門上,頭部瞬間噴出血來。小丫頭軟軟的倒在地上,費勁的回頭向瀾惠看來,只說了一句“請福晉饒了奴婢的家人”後就暈死過去。
這會瀾惠終於反應過來了,她忙叫道:“來人。”
門一開小連子珊瑚還有一堆丫鬟都出現在門口,當他們見到門口的小丫頭後都驚呆了,還好珊瑚最先反應過來,當先越過小丫鬟來到瀾惠身邊說道:“福晉,您沒事吧?”
瀾惠搖頭說道:“沒事,小連子,快去找大夫給這丫頭看看,還有沒有救。”
小連子應了一聲忙去了,珊瑚見瀾惠還要指揮大家給小丫鬟搶救,不由勸道:“福晉還是先回正廳吧這有東珠妹妹她們就行。”剩下的人也忙勸,瀾惠搖搖頭剛要說不,就見四阿哥走了進來。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生死不明的小丫頭,然後就撇開眼神走到瀾惠身邊扶着她走出了房間,連瀾惠的反抗都不管,只說道:“那種血腥之地豈是你能待的?先回屋換身衣裳吧”
瀾惠看了一眼自己乾淨的衣衫說道:“有什麼可換的,妾身這還有些個好用的藥膏,先給那丫頭抹上點吧”
四阿哥冷哼一聲說道:“她即使敢在你面前尋死,就是救回來爺也饒不了她行了,別管她了,先回屋換身衣裳,一會我叫林太醫給你開一副壓驚的藥。”
瀾惠這時才感覺到心臟怦怦直跳,她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在她面前撞門自殺的,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瀾惠給身邊的珊瑚使了個眼色,叫珊瑚別忘了看看小丫頭的情況,然後纔跟着四阿哥回到了正房。
這邊四阿哥正忙活着給瀾惠壓驚,那頭烏雅氏身邊的嬤嬤卻趕了來,一進門就滿面驚惶的說道:“四爺,福晉格格受驚了,高燒不止呢”
瀾惠忙問道:“沒請太醫嗎?我不是吩咐林太醫看完了郭格格後去瞧瞧四格格嗎?”。
那奴才說道:“林太醫來了,也給四格格開了藥,只是四格格吃藥後就發起了高燒,還總是嚷着找四爺,我們主子瞧着不好這才叫奴才來找四爺的。”
瀾惠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奴才,心想着烏雅氏找人找上癮了,她能從小梅那找來四阿哥就以爲自己了不得了?現在倒敢上她這半路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