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的全名叫吳書來,瀾惠聽說之後囧囧的看着他,心想着這就是乾隆身邊有名的太監總管?怎麼年齡這麼小?
不過這顯然不是什麼十分重要的事,瀾惠把吳書來交給小連子帶着也就完了,小連子從瀾惠嫁進皇宮就開始伺候她,如今年紀也漸漸大了,在身邊帶個徒弟也好,只不過他平時眼光高的很,對翊坤宮裡的小太監都不大看得上。
瀾惠琢磨着這樣總不是個事,像高無庸和李德全身邊可都有徒弟隨時隨地侍候着的,而小連子卻孤單單的一個人在瀾惠身邊忙這忙那的,身邊從不允許小太監近身。因此看到吳書來跟着自己跑遍了整個皇宮,瀾惠覺着這也是一種緣分。
於是就把他要了來交給小連子。好在小連子一向隨瀾惠馬首是瞻,瀾惠開了口他就痛快的應了,還越看吳書來越覺得這小子不錯,勉勉強強擔得上他小連子的徒弟了。
等小連子把吳書來帶下去之後,瀾惠回到後殿抱着已經會翻身的小弘瞻,略微有些落寞的對着還不懂她說什麼的兒子嘀咕道:“你那個皇阿瑪總是喜歡放馬後炮,皇額娘要是不發火他就明白不過來,這人真是……哎老兒子,你可不能學你皇阿瑪,面上冷心冷情的,其實心裡面一片柔軟,這個也捨不得,那個也放不下,就是一個披着冰山外皮的大火山。”
小弘瞻瞪着溜圓的烏黑大眼炯炯的看着瀾惠,小嘴一張一張的就在瀾惠嘀咕完之後‘啊啊’了兩聲,還伸着小手緊緊攥着瀾惠的衣襟,像是在認同瀾惠的話似的。
瀾惠見狀親了小弘瞻一口,然後呵呵笑道:“這人要是太重情也挺討厭的是不是?當真應了那句老話了,一個人的罪孽會在他死的時候全部被埋葬,或者說被人遺忘。你皇阿瑪就是把之前太后對他的所作所爲都忘腦後了,也不知道是誰曾經被太后傷了心還跑皇額娘這來找安慰呢哼”
說着瀾惠神情又冷了下來,而小弘瞻彷彿知道自家皇額娘不高興似的,在瀾惠懷裡拱啊拱的,直到瀾惠把他豎着抱起來的時候小弘瞻才老實下來,但他卻伸着胖乎乎的小脖子湊到瀾惠臉上麼的親了一口,叫瀾惠心中立刻柔軟起來。
摟着他就回親了好幾下,笑着說道:“好在皇額娘還有你這個小可愛,咱們娘倆好好過日子,不要你那個討厭的皇阿瑪了。哼,說着給他時間靜一靜,還四處堵我做什麼?就是他想明白了,我這頭還沒消氣呢老兒子,咱娘倆不理他了好不好,等太后的後事一辦完皇額娘就領你去圓明園如何?不對,你皇阿瑪要是去圓明園的話,咱們娘倆還是留在宮裡好了。”
瀾惠果然說到做到,等德妃被葬到景陵之後,四阿哥就張羅着和她一起搬回圓明園。
那時候是瀾惠躲四阿哥近一月以後的第一次私下見面。四阿哥通過這近一月的帝王生活,已經成功的擺脫了剛剛夢醒時的那份混亂感覺。只不過經歷的事仍然是經歷的,影響總是有的。像睡覺的時候他習慣了睡在牀裡邊,那個位置正是女人要睡的地方。或者說每日食用一碗燕窩粥,這是瀾惠爲了美容而養成的多年的習慣……
好在四阿哥身爲皇帝,本身衣食住行就有一幫子奴才張羅着,頭髮不用自己梳,臉不用自己洗,連上廁所都不用自己脫褲子……呃,事實也果然如此,他總是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動動腦子動動手批批摺子訓訓大臣也就OK了。
再加上四阿哥強悍的精神,把自己從夢中脫離出來也不是什麼難於登天的事。更何況四阿哥如今有更要緊的事要做,那就是把瀾惠哄回自己的身邊。所以除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四阿哥會躺在牀上想着夢中的小小瀾惠和現實中的瀾惠是否是同一個人,其餘時間還是與平時基本相同的。
這天四阿哥從景陵趕了回來,第一時間就是來到瀾惠這勸她跟自己回圓明園。
而瀾惠也知道躲不是個辦法,有些話還是要說開的。更何況四阿哥那邊已經有動作了,看樣子是打算一回來就搬回圓明園的。她心裡並不想跟四阿哥一起回去,德妃是兩人心中的一根刺,瀾惠覺得只有時間能叫兩人把德妃所造成的影響逐漸淡忘,所以分開一下也是好的。
四阿哥來到翊坤宮後,欣喜於瀾惠並沒有如往常一樣躲着他,他略有些激動的站在那,只是看着瀾惠,眼神竟然複雜得很,如夢似幻的…
瀾惠有種直覺,四阿哥好像在透過她看別人,她皺了皺眉頭,走回到軟榻邊脫了花盆底盤腿坐了上去,看着四阿哥冷冷的問道:“皇上看夠了嗎?”
四阿哥聽了瀾惠的話也回過神來,走上前來坐到了瀾惠身邊,盯着瀾惠開門見山的說道:“咱們一起回圓明園吧”
瀾惠看着四阿哥還有氣,不由諷刺道:“皇上靜完了?想明白了?”
四阿哥苦澀的笑了笑,很真誠的說道:“你讓朕站在你的立場上想一想,朕真的做到了,朕成了你的……”四阿哥說到這頓了一下,把‘影子’這兩個字吞進了肚子裡沒說出來,夢中的事他並不想說出口,而且他並不想告訴任何人,特別是瀾惠,最起碼現在不會說,倒不是他有意隱瞞瀾惠什麼,只是他還需要印證一些事情。
像是有關史書的事情瀾惠就從來沒顯露過,四阿哥無從判斷史書到底是否是真實存在的,但他知道即使瀾惠手中真的有那些史書,既然向他隱瞞了就有瀾惠自己的想法。在夢中他可以看到小小瀾惠的所作所爲,但小小瀾惠心裡面的想法他卻探知不出。
可是他很確定小小瀾惠並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雍正’的事,反倒是幫助‘雍正’很多,像登基陰謀傳說,殺母殺弟的流言等等,這些都是小小瀾惠在‘雍正’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他擺平的。這稱得上是天大的恩情了,即使小小瀾惠一開始有那麼點私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夢中的小小瀾惠和現實中的瀾惠同名同姓同身份,所有地方都吻合,只除了長相,可是四阿哥回到現實中後,已經越來越記不起小小瀾惠的長相了,只能牢牢的記着她額頭上那與瀾惠相同的紅痣。四阿哥經常想這兩人其實是一個人吧
老天聽到了瀾惠那番悲痛的請求,應了她的願望讓自己從頭到尾站在瀾惠的角度經歷了一番她的生平。也因此叫自己切身感受了瀾惠這些年的不易、壓力還有委屈。四阿哥看着瀾惠越發肯定了這個事實,他想着只要知道瀾惠是否也知曉歷史就能驗證自己的這番猜測是否符合了。
可是驗證也是要講究方法的,總不能直接問吧?要是他直接問的話,就是瀾惠真的知道歷史也絕對會否認的,四阿哥敢肯定這一點。
“總之朕是真的想明白了,皇額娘已經去了,她尚在的時候就曾經影響過咱們的感情,如今她已經走了,咱們還何苦執着於她的事呢把這一頁掀開,咱們還是應該放眼於未來纔是。”四阿哥接着說道。
瀾惠低着頭把四阿哥的話掰碎了揉開了琢磨了一番,半晌才擡頭看着四阿哥說道:“皇上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實當初我也是那麼想的,只是被皇上的一句‘靜一靜’打回了原形、面對了現實。有些事發生了經歷了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想放下的時候皇上不想,皇上如今想放下了我又放不下了。我現在發現皇上的話挺有道理,還是給咱倆點時間吧,暫時分開靜一靜,什麼時候我對你當時的所作所爲真的看開的時候再說。”
四阿哥苦笑起來,知道瀾惠有的時候比自己還要倔強,只得退而求其次的說道:“好吧朕知道朕當時有多麼混蛋,多麼鬼迷心竅。瀾兒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回圓明園後朕保證不打攪你的生活,等你放下這事了告訴朕一聲,朕還是你的四爺你的夫君。你千萬別說留在宮裡的話,弘瞻還小,朕愛他的很,不想參與不到咱們小兒子的成長的。”
瀾惠挑眉道:“都在圓明園?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靜什麼靜?你要是想弘瞻了就叫暉兒把他抱到圓明園去過兩天好了。只不過你國事繁忙的很,哪有什麼時間見兒子呢?你別說了,我就留在宮裡了,你自己回圓明園去吧要是嫌私生活寂寞了,就把淳妃叫過去陪你好了,怎麼?嫌淳妃年紀大了?她可比我還小呢。好好,不帶淳妃,那帶着海答應好了?她年輕貌美的,正合…嗚嗚”
四阿哥的臉色隨着瀾惠小嘴禿嚕出來的這些話不停的變啊變,最後實在鬱悶的狠了,摟過瀾惠就親上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瀾惠被強吻的愣在了那裡,回過神來就連忙捶打着四阿哥的胸口,硬是把他推開後憤憤的擦了擦嘴,光着腳下了地回後殿去了,邊頭也不回的走着邊怒道:“你個老色鬼,我一個也不讓你帶走,到圓明園幹憋着去吧”
四阿哥失笑道:“小醋罈子竟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