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易勝利真想直接把江楓的手給拉出來。
但是,別說是拉出來,就是稍微的碰一下江楓的手,那都極有可能對患者造成二次傷害。
“主任,我正在止血……”
鑑於易勝利的聲音着實有些氣急敗壞,江楓連忙給出回答。
“廢話!謀殺跟止血,我還是看得出來的。”易勝利蹙着眉,翻看小海的雙眼,冷哼一聲道:“你怎麼敢直接上手的!”
“……患者的第二齣血點應該是腎門結締處,位置太隱蔽,所以剛纔檢查的時候沒有發現,應該是縫合腎蒂筋膜的時候才顯露出來的……”
江楓並沒有被易勝利的呵斥聲所擊倒,反而鎮定自若的解釋他在做什麼,以及爲什麼這麼做。
這一番說辭下來,易勝利也只能去相信江楓的判斷。
只是,這要術野沒術野,要空間沒空間,要器械沒器械……就連個紗布都不拿,光靠手,就能止住血?
想屁哦!
這就好比是上戰場不拿槍、去考試不帶筆、寫小說不連網,拿什麼贏?
就在易勝利憂心忡忡的想着如何給江楓善後的時候,原本瘋狂‘嘀嘀嘀’的監護儀器像是壞掉了般,沒了聲。
衆人狐疑的擡頭看向監護儀器,只見原本一片紅色的數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綠。
血壓,上來了!
脈搏,正常了!
血氧,提高了!
……
這是……血止住了?!
衆人臉色均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易勝利內心更是相當震撼。
他可是在一線急診幹了一輩子的人了,哪裡會不知道江楓用的是徒手止血的法子。
可正因爲知道,才認爲‘江楓在瞎搞’啊!
在他的認知中,這徒手止血的方法只能在頭面部出血、四肢出血時發揮大用,哪裡能夠在腹腔臟器出血時發揮作用呢?
可是現在,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簡直不可思議!
易勝利十分抓馬,堂堂一個主任醫生,居然要一個實習生來救場?
太丟臉了吧!
等等,誰要他救場了啊!
按照他的止血方式去做,無非是時間花的久一點,血液失的多一點,患者傷的重一點……但是,肯定也可以止住血的啊!
話,可以這麼說!
這賬,卻不能這麼算!
患者失血本來就很多了,早一秒止住血,那就多一分成功的機率,身體機能的恢復也會快一些。
易勝利這麼大了,早就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對於江楓更多的是欣賞,以及……不解他是怎麼判斷失血位置的,又是如何肯定判斷是正確的,是用什麼手法來按壓的。
當然了,這些欣賞和不解可以放在一邊。
當務之急是,趁着江楓止住血的時間內,把破裂的傷口給縫合好!
“手能再太高一點點嗎,看不見下面的裂口。”
“對,保持這個角度,我再鉤個兩下就行了!”
“小江,你再堅持堅持,我用生理鹽水沖刷一下,看看還漏不漏血。”
“手可以往上挪一挪了,我這塊縫合好了!”
……
“還有大概最後五分鐘,我給傷口上點藥……”
易勝利足足縫合了近一小時,纔將腎臟的傷口給縫合好。
而江楓就這麼伸着手臂,足夠讓手能捏住腎臟出血部位,堅持到結束。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人生第一次’,獲得大師級清創包紮、大師級皮膚對接縫合、大師級四肢X光閱片技能。】
當易勝利放下手上的手術鑷和持針器後,江楓就聽到了任務完成以及任務獎勵的提示聲,嘴角不由得上揚起來。
一下子獲得了三項大師級技能。這簡直太賺了吧!
“小江,你很不錯!”
當小海的各項生命指徵平穩下來以後,易勝利終於是輕鬆下來,對江楓提出了表揚。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江楓謙虛道。
“小江,你是怎麼判斷失血點在腎臟,還是在腎門結締那兒的?”
易勝利問出了他一開始就想問的話。
“主任,當時失血量一下子變大,我就立馬關注到血涌點就在腎臟那裡。可是我們一開始排查的時候,並沒有在那兒發現傷口,所以肯定是後面,也就是腎門結締那兒……”
江楓說出了自己的分析,有理有據,一點兒都不像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想想也是!
能誤打誤撞找到出血點,難道還能誤打誤撞的恰好徒手止住血?
那肯定是有這個實力啊!
因爲江楓的‘神之一手’,小海的手術相當成功。
來不及接受女人的千恩萬謝,易勝利領着江楓就再次趕去急診科。
熙瑩鎮醫院最近相當缺人。
別的醫院是女的當男的用,男的當牲口用。
可是在這裡,恨不得把男的、女的都當牲口用。
尤其是現在臨近旅遊旺季,醫生們‘以一當十’那是常有的事情。
更別說今天還發生了這麼一場重大事故,有這麼多的重傷員需要處理,全體醫護人員都忙得團團轉。
很多其他科室的醫護人員也是前來急診科幫忙,將一些需要緊急手術的患者直接給帶到相應的手術室去做手術。
很快,兩人已經走到急診科大廳。
饒是已經有心理準備,江楓看到人滿爲患的大廳時還是驚了一下。
不過,江楓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畢竟,這可是一輛滿載四十五人的大巴車出事!
“小江,你去處置室,給受輕傷的患者做縫合……”易勝利安排起了任務,並囑咐道:“……注意戴手套,一人一消毒,避免感染。”
“知道了,主任!”
說完,江楓邁步就往處置室走去。
像這種大巴車翻車受傷,除了有吸入灰塵導致缺氧、腹腔出血、頭部撞傷、身體骨折外,更多的是伴隨有暴/露性傷口。
雖說這些傷口不算嚴重,但如果處理不及時,混有泥沙、金屬等異物的感染源可能導致傷口的腐爛、發炎、感染。
因此,需要第一時間清理乾淨,必要時用針線縫合,敷上藥膏,紗布包紮,再打上一針破傷風。
“醫生,我這裡真的很疼,是不是骨折了?”
打了止痛針、包紮了臨時止血紗布的大巴車司機躺在那兒,右手指了指自己右髖關節部位,用沙啞的聲音尋問道。
站在牀邊的是個四五十歲的光頭醫生,舉着X光片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是啊,除了左邊的踝關節撕裂骨折,右邊的脛骨、腓骨都斜型骨折,你這個右側的股骨幹也骨折了,可不得疼麼!”
“那個……他右側股骨頸也骨折了!”
江楓停下腳步,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