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走了。
就像她輕輕的來了,沒帶走一片雲彩。
除了把唐燦氣的半死之外,沒有其他的情況發生。
當然,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尤其是……
看到滿朝文武、勳貴的女兒、兒子都在承福坊湊熱鬧。
更是沒來由的覺得一陣氣悶。
“婉兒,那些人……都湊在狗東西這裡要做什麼?”
回去的路上,女帝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哪怕,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上官婉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聖上,可能……他們還是想要和唐御史結親吧?”
一句話說完,上官婉兒就覺得馬車裡的溫度下降了幾度。
女帝的臉色,冷若寒霜!
“哼!”
女帝冷冷的哼了一聲。
沉默片刻,冷聲說道:“一會兒回宮之後,你安排蛛網散播消息,就說唐燦他……”
說了一半,女帝又停了下來。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臉頰忽然多了一道緋紅。
上官婉兒在一旁跪坐,無意間看到,一時間竟是看呆了。
“算了!”女帝秀眉微蹙,隨即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讓蛛網的人注意一下,朕要聽聽他們在知道朕去了承福坊探視之後,有什麼想法。”
“是。”上官婉兒連忙答應一聲。
……
與此同時。
承福坊。
唐家老宅的外面,依舊熱熱鬧鬧。
宅內,倒是清淨。
唐燦依舊和小書袋坐在一起,一邊嗑瓜子,一邊閒聊。
“你真的不用我幫你算姻緣麼?我算的很準哦!”
小書袋一臉認真的望着唐燦:“要不我幫你和銀柳姐姐合一個八字?”
“要不皇帝姐姐?”
唐燦:“……”
一個小屁孩,沒事兒就要給人算姻緣。
真的是……
也不知道這個小子是怎麼混上監正的!
“別說那些沒用了,把你那個天書再給我看看。”
唐燦想來,自己的龍象功升了從一層變成了二層,怎麼也該有點變化纔是。
只可惜……
之前看起來一個字都沒有的天書,還是一個字都沒有。
空空如也,像是一張白紙。
“小書袋,你是不是忽悠我,這上面就沒有字?”
“沒有啊。”小書袋眨着大眼睛,認認真真的說道:“這上面就是沒有字啊。”
“那你之前不是還跟我說上面寫了什麼?”
“是寫了呀!”
“小書袋!你是不是忽悠我!”
“我真的沒有。”小書袋一臉“你冤枉我”的神色,求助似的望向高銀柳:“銀柳姐姐,你幫我作證,我沒有胡說。”
高銀柳擡頭,輕啓朱脣:“公子,監正說的是真的。”
“把我說糊塗了。”唐燦皺着眉頭,一臉不解之色。
小書袋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懂這個破書。只能說有朝一日你能看明白了,你就明白了。”
這話,純粹是廢話。
唐燦的腦門兒多了幾道黑線,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沉默片刻,小書袋又一次開口,輕聲問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做什麼?”
“門外有一個人,我想見見他。”
門外?
門外的人,都是當朝大人物的子女。
見他們,一不小心就惹出麻煩。
“爲什麼?”唐燦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書袋的小眉頭皺了起來,苦着臉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神神叨叨的。”唐燦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說說,是誰?”
“李藥師的兒子,李玉福。”
唐燦:“……”
這要是喊個女的進來,還好說。
喊個男的進來,他的名聲,不得變得更復雜,更說不清楚了?
唐燦有些狐疑的看了小書袋一眼。
這個熊孩子,會不會是故意的?
不過。
小書袋眉頭緊鎖,眉宇間帶着與年齡極度不符的憂愁。
“行。”唐燦沉吟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銀柳,你辛苦一下,把那個兒子帶進來。”
“好。”
高銀柳乾脆的很。
答應一聲,也不走大門,身影一閃,翻牆而出。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提着一個油頭粉面小白臉出現在院子裡,直接丟在唐燦和小書袋的面前。
眨眼之間,人已經回到了房中。
望着面前的小白臉,唐燦皺眉問道:“你是李玉福?”
“唐公子,初次見面。”李玉福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屁股,輕輕一禮,笑道:“小生李玉福,見過唐公子。”
唐燦:“……”
李藥師,爲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娘裡娘氣的兒子?
只不過……
小書袋接下來說出的一句話,才真的讓他震驚。
“你爲什麼還不死?”小書袋苦着臉,死死的盯着李玉福。
“你今天必須。”小書袋再次開口。
“嗯,必須現在就死!”
聽到他的話,李玉福的臉色變得更白了一些,聲音顫抖:“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不,你知道。我知道你不想死,但是你必須死,快點死!”小書袋有些焦急的催促。
唐燦目瞪口呆。
這個小書袋,搞什麼明堂?
怎麼找了人來,就讓人死?
“唐燦,快,殺了他。”
“啊?”
唐燦一臉懵逼,愕然的望着小書袋:“你在說什麼?”
“來不及解釋了,快動手!”小書袋的語氣更是焦急。
李玉福的臉色,也變得慘白。
但是……
唐燦不可能因爲小書袋的一句不清不楚的話,就了結一個人的性命。
也就是這麼一遲疑,小書袋面色一僵,長嘆了一口氣,難掩失望:“晚了,你今天不用死了。”
“不是,小書袋,你這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唐燦不解的追問。
小書袋只是搖了搖頭,有些木然的說道:“我先回去了。”
說完,起身就走。
唐燦皺了眉頭,還是沒有追他,只是目光落在李玉福的身上,問道:“他爲什麼要你死?”
“我不知道!”李玉福已經快要被小書袋逼瘋了,狀若癲狂的嘶吼了一聲,瘋了一樣的跑了出去。
這特麼的……
“銀柳,你知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唐燦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敲響了高銀柳的房門。
俄頃,裡面傳來高銀柳的聲音:“公子,我也不知道。”
頓了一下,高銀柳接着說道:“只是一年前,我就聽說監正要殺李玉福,但是被李藥師攔住了。”
“還有呢?”
“別的我也不知道了。”
唐燦眉頭緊鎖,完全沒有一點頭緒。
他和小書袋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總的來說,小書袋雖然有些神秘,卻並非瘋子。
怎麼這麼執着的盯着李藥師的兒子?
“奇怪……奇怪……”
……
一晃幾日。
唐燦隔一日去參加一次朝會,剩下的時間,就用來打聽李藥師和小書袋的恩怨。
只不過,這一樁事情,幾乎沒有什麼人瞭解。
就連樑王高元一,都不甚清楚,只知道小書袋要讓李玉福去死。
除了這件事情之外,最近幾天的大涼神都,倒是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
一來,天下各地的稅糧、稅銀成功運到神都,而且還沒有被女帝挪用,在鸞臺和文昌閣的雙重守衛下,很安全。
再者,鹽業改革的錢,開始源源不斷送進度支司!
曾經一度瀕臨乾涸的度支司和國庫,終於有了一絲底氣。
謝安石這幾天上朝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腰板挺直!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