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個誰懂啊!”聽着面前幾個人的敘述,李懷眼睛裡露出了疑惑,“你們一個一個的說,李慎,你先來。”
“七哥,三叔出事了,還牽扯出一個要命的事來。”李府十公子李慎聞言,趕緊上前說着,絲毫也不敢耽擱。
李懷便問道:“三叔的府邸,離着你可是有段距離,你是如何得知的?還有,三叔到底是怎麼了?”
“這事也是機緣巧合,”李慎唏噓一聲,“我今日去你府上,恰好有三叔府上的僕從過來,說他突然急症,昏迷不醒,嘴裡還嘀咕着什麼,於是過去探查,未曾想到,三叔所說的,居然是一串地址!據三叔僕從所說,乃是昨天夜裡,三叔從一個罪犯口中得到的!”
李懷感到情況並不簡單,就追問道:“那地址是什麼地方?”
“我見三叔昏迷之中,尚且唸叨這裡,覺得並不簡單,加上我不懂醫術,留着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就帶人去了那個地方!”李慎深吸一口氣,然後看了其他人一眼。
此刻,站在李懷周圍的,可不光李慎,還有魏醒、魏梢等人。
李懷一擺手:“但說無妨!”
李慎猶豫了一下,才道:“那裡位於城西,兩邊街道都是貧苦人家,但氣氛古怪,好多人手裡都有一個古怪的木頭雕像,而我們要去的那裡,位於最裡面,那些人見着我等過去,那些人就都聚集起來,不讓我們靠近!他們人多勢衆,我們不敢強突,於是只能離開。”
也就是最後慫了。
李懷點點頭,不覺得這算什麼,只是問道:“那這又牽扯了什麼消息?”
李慎便道:“當時尚不覺得如何,可等我們回來,就聽說林場之事!說是有不少黑衣人鬧事!而先前我們過去的那個地方,就有許多身穿黑衣之人來回行走!”
“居然是這樣?”李懷心中一跳,“你把詳細地點告訴我!”
等李慎說了個地方,李懷又道:“三叔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李慎便露出愁容:“宛如熟睡,但怎麼都叫不醒,只是偶爾出聲,說着那個地方。”
李懷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這時,魏醒忽然問道:“你先前提到的那些木頭雕像,是個什麼樣,可還記得?”
李慎猶豫了一下,注意到李懷的示意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木雕,遞了過去。
李懷順勢掃了一眼。
這木雕看着粗糙,依稀能看出是個人形,但雕刻手藝太差,因此細節缺失的厲害。
魏醒見着雕塑之後,反倒是面色凝重,接過來看了看,問道:“除了這木雕,可還有其他什麼東西?”
李慎就道:“這塊木雕是回去的路上,我在路旁撿到的,當時對方人太多,我們根本來不及仔細探查。”
“怎麼?可是有什麼發現?”李懷就問。
“沒什麼,”魏醒搖搖頭,“只是最近接手的幾個案子,也涉及到木雕、神像,難免留意些。”魏醒說着,又忍不住低頭看了那個木雕一眼,然後話鋒一轉,“十郎的這個消息很重要,但沒有確定,就只能先通報給你。”
李懷點點頭,這種未經證實的消息,尤其過程還頗爲曲折,着實不好拿出去作爲證據,但還有其他的用法。
心裡思量着,李懷又問魏醒:“那你呢,此來有什麼要說?”
魏醒就道:“我這個事,也算是沒有證實的,是京兆尹那邊的一個動向,昨夜、今晨,長安有一夥盜賊,盜了富戶,這事你該是知道的。”
“不錯,我在來的路上,還碰到過城防攔路,爲了就是抓住那一夥賊人!”李懷說完就問,“怎麼,這羣人莫非是有什麼問題?”
“這夥賊人,其實乃是流民,自北邊而來,最後聚集起來,成了一夥盜匪,”魏醒倒黴沒有多少顧慮,侃侃而談,“實際上,長安府早就掌握了這些人的蹤跡,只不過他們人數不多,再加上位於北邊的山林之中,剿滅起來並不容易。”
李慎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人數不多,又是流民落草,那恐怕沒有什麼兵家本事,爲何說剿滅不易?”
魏醒還沒開口,魏梢就得意的說道:“大軍一動,錢糧無算,爲了幾個流民小賊,就動用長安兵馬,太不划算了。”
李慎一愣,想着也覺有理,但還是免不了嘀咕:“那被賊人劫掠的人可如何……”
沒有讓李慎把話說完,魏醒跟着就道:“因如今京兆尹掃邪除祭,不僅僅是那些淫祀之人被追查出來,周圍不少盜賊亦被追繳,所以這夥人被逼着逃竄,只是其他賊夥被官兵圍剿,都是試圖外逃,這夥人卻有些魄力,轉而潛入長安……”
“結果因爲幾個富戶暴露了……”李懷便就說着,隨後便注意到了魏醒的笑容,“並非如此?”
“當然不是這樣,”魏醒壓低聲音,“這消息還未傳開,但咱們卻非同一般,加上叔父那日的囑託,所以我才特地趕在衙門的人前過來,將這個消息告訴你!”
他壓低了聲音:“按着幾個賊人的供述,他們先前在城中有名的富戶江川家中,看到了不少刀劍、弓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懷頓時在意起來,“你不妨將這事的前因後果,還有斷案的過程,與我說一番。”
“倒也簡單,”魏醒此來本就有這個目的,於是順勢說了起來,“其實按着以往的經驗來看,無非就是內外勾結了,賊人與江川本就有聯繫,有因此纔會選擇潛入長安,但沒想到,他們因緣巧合發現了……”
聽着聽着,李懷的眉頭漸漸皺起,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什麼關鍵。
只是不等他細思一番,魏梢就已經忍不住道:“侯……兄長,”他小心翼翼的說着,見李懷沒有反對,不由欣喜,然後說道,“我這邊也有消息!這事直接關係你的安危!有人要對你不利!”
“哦?”李懷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先前的思考也扔到了一邊,畢竟小命要緊!
“有人這麼大膽!”他眯起眼睛,“我可是勳貴重……人!”他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職位,和重臣似乎不沾邊,臨時改口。
“您還記得辛離、戴坎麼?”
“他們是誰?”李懷一臉茫然。
“……”
經過提醒,他纔想起來,這倆人是當初在青樓之地陷害原版李懷的那兩個太學生。
“原來是他們兩人!哼!”李懷冷哼一聲,裝作憤怒的樣子。
“……”
魏梢雖然覺得有什麼不對,但還是繼續道:“這二人當初被兄長一頓揍,事後又被家父訓斥警告,差點被趕出太學,因此懷恨在心,我早就有心留意,所以很是籠絡了一番,暗暗將這兩人的心腹劉勇、高瑾招攬過來,因此才知道,前兩天居然有人找上他們,詢問您的消息!更是隱隱透露惡意!”
“你做的不錯!”李懷不由意外起來,他着實沒想到,自家這個小舅子看着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還是個狠角色,不聲不響的,居然將敵軍的心腹給拉龍成了眼線,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甚至有點好奇,不知魏梢是用了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