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林夢兒?”
張雲的記憶力相當出色,雖然一個多月沒見過這個與自己僅有數面之緣的女子,但張雲還是在她的容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後認出了她。
如果說滄月是冰山雪蓮、柳飛絮是山間明月,那林夢兒就如同空谷的幽蘭一般,雖然她沒有滄月那般高傲冷漠的氣質,也沒有柳飛絮那聖潔典雅的書卷氣質,但她的身上卻傳承了江南女子的柔弱,宛如清麗的鄰家女孩一般,讓人倍感親切。
“夜夜思君不見君,但願君能知我心。”
聽地那張雲的詢問,林夢兒的心兒彷彿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般,強忍着心中的激動,輕輕斟首道:“奴婢正是夢兒。”
說話的時候,林夢兒的心裡仍然十分激動,那情形就好比是後世的粉絲遇到了自己所喜歡的歌星一般,也許神仙這一人物,在大唐來說,在人們心中的位置要更勝歌星吧。
“一月未見,林小姐安好?”
近日聽聞這帝師府中的一切都靠林夢兒在打點,所以張雲對她的感情裡有七分感激一分歉疚,故此有這一問。
“多謝公子掛懷,夢兒一切安好。”
林夢兒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一彎淺笑浮於她的臉上。
“夢兒只是公子的下人,林小姐之稱,奴婢是萬萬受不得的。”彷彿是想起了些什麼,林夢兒的笑容不在,幽幽嘆道。
“林小姐本是張雲舊人,難道不知在張雲心中一直都是衆生平等的嗎?”
這林夢兒出身孤苦,張雲對她是十分憐惜,自然不願意與她爲難,見林夢兒臉上閃現出了爲難之色,張雲道:“日後我便稱你爲夢兒吧。今天我要好好參觀下自己的府邸,還請夢兒姑娘幫忙帶路。”
“公子請。”
做了個請的手勢,林夢兒長裙微搖,側身帶路。
“公子,爲何今日不見寶寶呢?”
一邊帶着張雲遊覽,林夢兒一邊發問。
提起寶寶,張雲便有了一些思念,有些擔憂的道:“小傢伙前些日子說要閉關修煉,現在正貓在皇宮裡呢,不知道等到她出關還要多久。”
少了寶寶,張雲這些日子裡以來總覺得缺點什麼,不知道沒有自己的臂彎給她當小窩,這小傢伙睡覺會不會習慣。
看見自己 提出疑問後,林夢兒便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自此以後便沉默不語,一路上只是爲張雲帶路。
天色將晚,就在夕陽即將隱沒於大地之時,柳飛絮也從皇宮裡回到了新建的帝師府。
待與張雲見面後,自是有千般柔情,萬般密語要傾訴。見到女主人回府,那林夢兒更是失落,便識趣的泱泱告退。
看見那林夢兒有些憔悴的容顏,柳飛絮不禁輕輕皺了下眉頭,尋得一處樓臺下的長椅處,拉着那張雲坐下,便開始詢問起這林夢兒的來歷,雖然柳飛絮與這林夢兒以有過數面之緣,但柳飛絮卻無法把這個絕代女子與那平常的侍女聯繫起來。
但聽得張雲將那林夢兒的來歷說明後,柳飛絮無奈的一笑,搖頭道:“公子,這花魁恐怕已經鍾情於君了。”
“不會吧?”
張雲雖然口中如此發問,但心中卻是認同了柳飛絮的觀點,張雲不是蠢人,那林夢兒對自己是處處含情,這他也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畢竟張雲是現代人,根本無法認同古人一夫多妻子制的觀點。而他又比較心軟,不想傷害身邊的任何一個女子,所以纔在明明知道林夢兒喜歡自己的前提下,不去承認。
“公子不是凡人,真的看不懂這紅塵中的癡情嗎?”柳飛絮調皮的一笑,打趣張雲道。
“娘子,那你看爲夫應該怎麼辦?”
看見柳飛絮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調皮的樣子,張雲不禁也開始逗她一逗。
聽得張雲第一次叫自己娘子,那柳飛絮的臉上如同騰起了兩股紅雲,雖然她心中是萬分欣喜這個稱呼,但還是嬌嗔道:“飛絮仍未過門,公子的這聲娘子,恐怕是叫得過早了吧。”
一把將柳飛絮摟在懷裡,極力控制着自己那砰砰的心跳,張雲滿懷深情的對她道:“今生今世,你已註定屬於我張雲。”
說到這裡張雲突然一笑。用手指掐了下柳飛絮的小鼻子道:“不許轉移話題,快點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見張雲再次發問,柳飛絮不禁在心理細細琢磨,記得當初自己也遇到過林夢兒這般的情形,雖然愛着張雲,但卻不敢奢求他能愛上自己,顧及着他神仙的身份,那時候自己還只是剛剛遇到張雲,論感情恐怕比不上已經與張雲相遇這麼久了的林夢兒,於理自己應該祝福那個女子,但每個女孩自己心裡都有一個完美的愛情夢想,都希望自己的愛人對自己的愛是唯一的,於情,柳飛絮自然是希望張雲與林夢兒之間不要發生什麼。
左右爲難,柳飛絮不想勸說張雲接受林夢兒,因爲那樣她會背叛自己的心,同時柳飛絮也不想讓張雲拒絕林夢兒,因爲那樣會顯得自己心懷狹小,腦袋裡靈光一閃,柳飛絮終於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則取則舍,但憑君心。”
聽得那柳飛絮如此一說,張雲不禁對她生出了萬分的愧疚,自己今天真的是說錯話了,怎麼可以在有一個女孩子的面前談論另一個女人呢,如果這是放在現代。恐怕自己早已經吃了一通老拳了吧。
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還真是大度啊。
星光璀璨,仰望着天穹,張雲把柳飛絮摟的更緊了,用着輕輕的話語於她耳邊道:“我的心好小,只能裝下一個人……”
夜色中,一朵百合開得更加豔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