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已經選好了，就那個大平層，裡面一些傢俱換一下就可以了，保姆昨天也到崗了，專業的，有各種證……”
從港島回來的楊蜜說着在港島這段時間的事，見秦慕楚跟個老爺聽彙報似的頻頻點頭，不由得咬咬牙，給了他一下：
“這些活兒是不是都該你幹？”
秦慕楚不在意地揮揮手：
“你不是說你纔是惠敏的老公嗎？那做這些不是應該的？”
楊蜜的表情分明是“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眼睛一轉，突然露出笑容：
“那好，惠敏姐生下來的孩子姓楊。”
“好啊。”
秦慕楚秒回。
他不是那種糾結孩子姓什麼的人，只要是他的就行。
甚至他還安排了起來：
“那以後你孩子得姓周，我秦慕楚做人只奉行三個詞……咳咳，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
說完，抿了口茶，潤潤嗓子。
到底是不抽菸，這段臺詞沒有老baby煙嗓喊出來的有氣魄，但鎮住楊蜜這小妞兒已經足夠。
給了楊蜜一個眼神，意思按照戲份你接下來應該下跪了。
《子彈》這片子楊蜜看了不下十遍，裡面每個情節都爛熟於心，自然知道秦慕楚的意思。
但她只是輕描淡寫地一句就反殺成功：
“以後不許你睡惠敏姐。”
“……”
楊蜜得意洋洋，斜眼看着秦慕楚：
“這下怎麼不說好了？”
“哼，東楊蜜子，早晚把你綁起來施以鞭刑。”
秦慕楚惡狠狠地放下狠話，起身走向臥室。
楊蜜則不屑地撇嘴，還回擊了句：
“秦孟德，要不要蜜姐給你捆綁鞭刑的資源啊。”
秦慕楚腳步一頓，回了個國際友好手勢後關上房門。
而楊蜜則更加得意，不過秦慕楚被“打”跑了，她便目光投放到院中練瑜伽的曾離身上。
立刻走過去，從後面抱住曾離：
“離姐，你就要進組了，我想你怎麼辦？”
曾離沒好氣地點點楊蜜在自己脖子上蹭來蹭去的頭：
“我在燕京拍戲，離得又不遠，死丫頭，我看你就是沒人煩了過來煩我。”
“嘿嘿，去港島幾天想離姐了嘛，惠敏姐也說想你了。”
楊蜜摟着曾離不放手。
曾離聞言也有些觸動，雖然時不時會跟周惠敏視頻通話，但終究是隔着距離。
不過《歡樂頌》開拍在即，這幾天都在調整狀態看劇本，只能嘆了口氣：
“我儘量早點拍完殺青吧。”
“唉，都忙。”
楊蜜也嘆息了聲。
馬上她也要忙起來了，《失戀三十三天》的宣傳、《捉妖記》籌備好後進組拍戲這些估計就夠她忙到明年年中了。
不過當明星，用那句公益廣告的話來說就是“忙，忙點好啊”。
正想着，“敗走臥室”的秦慕楚忽然又出來，衝楊蜜兩人喊道：
“《步步驚心》今天下午在懷柔舉行開機儀式，你們去不？”
……
“我問的是你們去不去，不代表我要去。”
秦慕楚上車時嘴裡還在念叨，被後面的楊蜜一巴掌抽在屁股上，
“快點，磨磨唧唧的，又沒有讓你開車，還委屈你了？”
也就是楊蜜這輛房車前後隔絕，司機看不到後面的情況，不然秦慕楚非得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夫綱。
上了車，自覺到後座，給楊蜜和曾離空出聊天的空間。
然後又把後排的椅背放倒，形成了一個小牀，躺到上面試了試，感覺還不錯。
心想要是開曾離或者周惠敏那輛房車就好了，那感覺絕對比真牀不差絲毫，而且還寬敞許多。
不像現在，一米八五的個子睡這個“牀”多少有些擁擠了。
“到地方再喊我。”
說了句，他便閉上眼睛。
伴隨着車子一搖一晃，很快就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被人晃醒。
眼睛睜開，入目是一雙明亮卻充滿怒氣的眼睛，然後就是一張古典美麗的臉。
淡定地翻個身，重新閉上眼睛，語氣中帶着些無奈；
“爲什麼又要喊這傻子一起？”
不得不說秦慕楚在惹火神仙姐姐這方面着實功力不淺，劉汐茜立刻用腳踢了下秦慕楚小腿，咬牙切齒地道：
“你最好解釋下爲什麼跟我媽說新電影女主需要健美型身材。”
她這段時間可是遭老罪了，天天被她媽逼着在別墅健身房裡健身，還請了專門的教練來指導，並且嚴格控制飲食。
連跟楊蜜一起去港島陪周惠敏選房子她都沒去。
秦慕楚睜開眼睛。
他想起來這茬兒了，跟劉曉麗那麼說純粹下雨天坑劉汐茜——閒着也是閒着。
見劉汐茜現在這樣子，要是跟她說“哈哈，劉傻子，我故意整你的”，會被咬吧……
看着劉汐茜一口白牙，秦慕楚想最好還是不要冒這個險。
事已至此，不如繼續坑她。
於是說道：
“新電影裡的女主有大量武打戲份，穿個小背心緊身衣打架的那種，你要是沒有好身材，觀衆看什麼？看你肚子上的游泳圈？”
劉汐茜氣憤的眼中出現一絲茫然，她一直以爲秦慕楚是在故意整她，有些不確定地道：
“蜜蜜說你拍得是科幻片啊，爲什麼有……”
秦慕楚直接打斷：
“科幻片就不能有打戲了？《盜夢》你不也打了？”
劉汐茜眼中茫然更多，思考了會看看一臉認真地秦慕楚，又看向楊蜜。
“劇本就一點點，女主到底什麼身份完全沒提到。”楊蜜立刻說道。
實際上秦慕楚的劇本只寫了個連故事梗概都算不上的幾句話，只知道是科幻片，因爲裡面有提到飛船、黑洞什麼的。
別的就什麼都沒有了，連名字都沒有。
秦慕楚也正因此纔敢胡說八道，不怕楊蜜拆臺。
他看着劉汐茜又說道：
“你現在身材還不行，得練出來腹肌，人魚線、馬甲線懂不懂？”
劉汐茜見秦慕楚這樣子已經信了七八成，小臉一苦。
那玩意兒可不好練。
但也沒說什麼“我不想練”或者“你改劇本”之類的話。
一路走到今天，可以說她演技不好，但在敬業程度上，絕對是沒得說的。
……
十點鐘，車子到達了懷柔影視城。
主要是接劉汐茜並沒有繞道，正好是順路的。
司機直接開到了《步步驚心》劇組下榻的酒店，門口能看到有人迎接。
不過不是蔡一儂，而是四個演員。
兩女兩男，其中三人都是見過的人。
車門一打開，楊蜜便下了車，滿面笑容地打招呼：
“施詩、小婷、老袁……”
她看向最後一人。
這三個都是拍《仙三》時合作過的，而這最後一個大高個倒是第一次見，也想不起有什麼作品。
大高個也沒矜持，見楊蜜目光投來，立刻笑着自我介紹：
“蜜姐，我叫林跟新。”
袁洪作爲在廠所有人的老大哥，也幫着介紹道：
“小新是公司新籤的人，這次演老十四。”
楊蜜沒看過《步步驚心》劇本，也不知道老十四這個角色戲份多少，所以也就沒在這方面多說什麼，只是跟林跟新客氣了句。
“秦導沒來嗎？”
袁洪看向車子，沒人再下來。
“來了，離姐和茜茜也來了，不過在隔壁片場有點事，就先去那邊看看。”
楊蜜笑容如常，語氣平淡，但卻在幾人心頭掀起陣陣波瀾。
來懷柔也有幾天了，他們的隔壁就是中影數字基地，而那裡正在拍什麼戲，圈內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說那裡纔是真正的娛樂圈都不爲過。
他們也想過進去看看，不爲別的，長長見識也好，但剛到門口就被攔住了。
“閒雜人等免入。”
看門的壓根沒正眼看他們。
說起來也可悲，在娛樂圈也都不是新人了，可竟然混到現在只是個“閒雜人等”。
這深深地刺傷了他們的心。
注意到幾人表情不太對，楊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明白這個話題不宜繼續，便說道：
“走吧，我們進去說。”
“哦，對對對，你看我，都忘了。”
袁洪一拍腦袋，帶着楊蜜向酒店裡走去邊走邊說道：
“還有些演員沒來，開機儀式下午三點開始，然後晚上會有個開機宴。”
“誰還沒來啊？老胡？丫現在是大咖了，都讓蜜姐等着了，回頭晚上得自罰三瓶啊。”
楊蜜笑着開玩笑。
袁洪卻搖了搖頭：
“不是老胡，他沒參演這部戲。”
“沒參演？”
楊蜜有些驚訝。
“嗯，老胡不想再接古裝戲了，他想要轉型。”
轉型？
楊蜜點點頭表示瞭解。
胡戈這些年拍的全都是古裝戲，雖然基本都大獲成功，可也把他的戲路限制死了。
尋求轉變也是正常的。
轉而又笑道：
“那老袁你可算是熬出頭了，趁着老胡不在，一舉拿下唐仁一哥。”
這話聽起來像是挑撥離間，可當關係足夠的朋友說出來就純是調侃了。
以袁洪和胡戈的關係，這種玩笑他本來應該說“那是，這小子要是轉型失敗回來就只能給我做配角”。
可袁洪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一旁的劉施詩以及郭小婷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就連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林跟新都偷偷看了眼袁洪，彷彿知道什麼。
我又說錯話了？
楊蜜心裡嘀咕。
哪怕她再聰明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心裡卻有個推測。
唐仁內部出問題了，而且問題不小。
……
另一邊，中影數字基地，秦慕楚到達《建d大業》的片場也沒受到什麼阻攔，刷臉就直接進去了。
還有個專門的工作人員來給他們做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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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d大業》這部戲目前並沒有正式開機，還處於籌備階段，因此演員也都還沒進組，只有工作人員忙着搬道具，佈置現場。
“這是皇宮大殿的拍攝地。”
工作人員帶着秦慕楚幾人走進一個攝影棚。
皇宮大殿這一處秦慕楚知道，有好幾場比較重要的戲份都在這裡拍攝。
像袁大頭和民國一衆大佬開會、復辟稱帝等等。
可他一走進攝影棚，就呆住了，對工作人員說道：
“你確定這裡是皇宮大殿？”
工作人員不明所以，點頭道：
“對啊。”
天天在片場跑，哪裡是哪裡他閉着眼都不會走錯。
見秦慕楚眉頭逐漸皺起，他內心更加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都是綠幕拍攝嗎？”
劉汐茜看着滿牆的綠布，喃喃出聲。
這些東西她可太熟悉了，拍攝《功夫之王》時很多場景就是在綠幕裡拍的，後期摳圖把景色添加上去。
比如最後她媽媽扮演的王母娘娘和玉帝一起現身的場景，那種仙家場景不用特效現實很難佈置出來。
想到這兒，她看向皺眉的秦慕楚，似乎明白了什麼。
要知道，拍完《盜夢空間》的秦慕楚，在國際上有一個外號，叫“實拍狂魔”……
“再帶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秦慕楚說道，眉頭依舊沒解開。
“哎，好，您跟我來。”
工作人員愈發小心翼翼。
……
《步步驚心》的開機儀式在下午，開機宴在晚上，所以秦慕楚他們算是來早了。
加之秦慕楚三人去《建d》片場一直沒回來，所以也就沒大張旗鼓，幾個演員私下裡湊一起吃的飯。
袁洪一掃上午的“不正常狀態”，說說沒到場的胡戈的囧事，又聊聊圈子裡的一些八卦，氣氛還算歡脫。
一直到劉施詩接到一通電話，一切都變了。
“蔡姐說已經下飛機了。”
這句話一出口，楊蜜注意到袁洪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緊接着袁洪來了句：
“四阿哥和八阿哥也到了？”
劉施詩的表情也尷尬起來：
“老袁……蔡姐讓我們多加幾個菜，稍微等等他們。”
袁洪臉上突然出現一抹笑容。
是是那種看着很誠懇，但卻又有些感覺不對勁的笑容。
“我是無所謂啊，不過蜜蜜是客人，不對，應該是蜜總。蜜總可是咱們這部戲的投資人，看蜜總願不願意嘍。”
楊蜜知道那笑容中的不對勁是什麼了——冷意。
袁洪這話看着像是開玩笑，但明顯是心懷不滿，拿楊蜜的身份刺某人。
至於這某人是誰，如果袁洪對蔡一儂的稱呼沒從“蔡姐”變成“蔡總”，那劉施詩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休息了。”
袁洪站起身，這次臉上連僞裝都沒有，整個一冷臉。
其實這挺不禮貌的。
論公，按照年齡資歷，在場唐仁的藝人都以他爲首，他是作爲唐仁代表來接待投資方楊蜜的。
論私，他和楊蜜是朋友。
這飯吃沒兩口把客人丟下，着實不應該。
也許意識到這一點，袁洪又一臉誠懇地對楊蜜道了個歉：
“蜜蜜，對不起啊。”
“啊，沒事，沒事。”
楊蜜笑着擺擺手，像是沒覺察出異常。
她心裡已經有一個極其接近真相的猜測了，只是還需要驗證一下。
於是在袁洪轉身離開後，她看向劉施詩，剛想張口，又把目光移向郭小婷：
“小婷，老袁在這部戲裡演什麼來着？”
她並沒有關注過《步步驚心》這個項目，事實上[朝秦暮楚]也沒有怎麼關注這個項目。
一部電視劇而已，除非能達到《還珠格格》或者《星你》那種現象級，否則也只是在國內蹦躂。
頂多又出來幾個“小花”“小生”罷了。
然後這些“小花”“小生”拼盡全力，一路過關斬將，才獲得進入電影圈的資格。
注意，只是資格。
能不能進還得看有沒有人願意給他們資源。
說句難聽的，你們連我圈子的邊都還沒夠着。
所以，關注它幹嘛呢。
劉施詩原本見楊蜜看向她，似乎有話說的樣子，心裡還挺高興的，笑容都要露出來了。
別看楊蜜到酒店跟幾人熱情的打招呼，但除了打招呼那一下，她只和袁洪說了話。
至於原因嘛，劉施詩自然清楚。
在外界看來，[唐仁]和[朝秦暮楚]合作，[朝秦暮楚]旗下子公司[伊人娛樂]幾個當家演員楊蜜、劉汐茜又都可以說是演唐仁劇出名的，大家都認爲兩家關係十分友好。
可兩家真正的內部人員都知道，狗屁！
特別是劉施詩，她現在還記得當初蔡一儂讓她少跟楊蜜接觸，後來又刻意隱瞞，把楊蜜踢出“仙三團”代言的事。
要說楊蜜不記仇，誰信啊。
蔡一儂北上從[朝秦暮楚]那兒拿到《步步驚心》和《怪俠一枝梅》的版權回來後，可是咬牙切齒地罵了楊蜜許久。
什麼小人得志、傍大佬之類的……
但劉施詩對楊蜜一直有份虧欠感，她始終覺得當初代言的事，是自己不夠朋友。
她還是挺珍惜和楊蜜在仙劍時打下的友誼，要是有機會的話，她是真心想要修補。
可楊蜜剛剛的反應，明顯是不想和她說話，這讓她不由得眼神黯淡，低下頭去。
而被問的郭小婷哪考慮這麼多，她巴不得能和楊蜜多說幾句話，最好楊蜜能把她簽了去，違約金她自己出都行。
從此一步登天，直接跳段到電影圈，最不濟，也是電視劇女一女二，哪像現在，都不知道女多少了。
因此立刻殷勤地說道：
“蜜姐，袁哥演得是十三皇子。”
似乎是爲了表忠心，她又補充了句：
“不過袁哥好像不怎麼喜歡這個角色，但蔡總定得，沒辦法。”
“小婷！”
劉施詩還是記掛着蔡一儂的恩情，並不想把公司的內部矛盾告訴外人。
家醜不可外揚嘛。
但郭小婷卻像沒事人一樣，反而對楊蜜笑道：
“施詩姐，蜜姐又不是外人，有什麼的。”
“額……是，可是……”
劉施詩嘴笨，頓時被頂了回來。
郭小婷眼裡閃過一絲不屑。
你是公司當之無愧的一姐，一部《步步驚心》，接下來還有一部《怪俠一枝梅》，都是女主角色等着。
我呢？
好，我年紀小，資歷淺，應該先演着配角。
那袁洪呢？
這是公司老人了。
落得個什麼下場？
都和剛籤的林跟新一個待遇了，老十三，老十四。
你對公司死心塌地，我可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