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現在心態是崩的。
講道理這崩盤來得太突然,讓人根本沒半點心理準備。
現在回頭來看他還是覺得自己前期簡直穩得不行。抄了二皇子的計劃,在龍皇和大皇子的麾下塞滿了二五仔,甚至拉攏到了深海死獸的幫助——這可是亞特蘭蒂斯歷史上歷代君王裡都沒人做到過的壯舉。
萬事俱備,必贏的局,結果突然不知從哪殺出個紅披風,跟尼瑪殺雞一樣輕鬆地就給他們深淵死獸秒了,吹口氣就把他無敵的軍隊凍成了冰雕。
那感覺就好比大夥青銅局菜雞互啄正玩得開心,眼看着這邊給對面塔都拆完水晶都推到了門口,結果對面猝不及防來了個表哥上號,天降了個炸魚王者,憑一己之力三下五除二給他們反向殺穿了回來
不是,像這樣囂張都不封號的嗎?
GM呢GM呢救一下啊?
眼看三皇子眼神裡似乎寫滿幽怨,江北挑了下眉毛,問道:“怎麼?你有什麼意見?”
“沒沒有。”
三皇子急忙視線急忙避開,尷尬地笑了笑。
“我只是在想,大佬如此實力,簡直活脫就是天神下凡,我對大佬的景仰簡直有如濤濤江水連綿不斷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我怎麼記得好像剛有人提到說咱們沒法活着走出這裡來着?”
三皇子額頭開始冒汗:“呃這個這是俚語!對,就是這樣!這是咱們海底特有的說法,表示對賓客的歡迎,力求給客人家一樣的體驗,讓客人根本不想走出這裡”
旁邊的四皇子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風水輪流轉,這會兒他便趾高氣昂了起來,一臉嘲諷地看着剛剛騎在自己頭上的老哥:“我怎麼記得,某人剛剛不是還口口聲聲說咱們太軟弱,要反撲地面來着?”
三皇子冒汗冒得更厲害了,僵硬地說:“哦當我說‘反撲’,那其實是個相對廣義的概念,是個從概念層面上的抽象定義,表示咱們要走出海洋融入地球圈子的大家庭”
“行了。”江北擺手,“老實說我對你本身沒什麼興趣。但是那個‘深海死獸’?說說它的事。”
三皇子不敢有怠,一五一十地便交代:“那是亞特蘭蒂斯很古老的時期就存在的傳說生物。我們都是聽着它的神話長大的,一般我們普遍認爲它擁有不死的權能,是死神的象徵
當然現在看來那顯然是無稽之談。顯然它根本不是不死的,世上也不存在什麼神哦,依我看只有一位神,那就是偉大正義光輝閃耀的您”
“少說廢話。”江北打斷,“他們說歷代從來沒人能控制那種怪物?那麼你又是怎麼做到的?”
三皇子乖巧地說:“其實不是我。而是某天有個人跳出來,問我想不想拿下王位。他表現出了一些.嗯.非凡的力量,很有說服力,很難讓人拒絕。
那是某種和深海死獸類似的力量。我親眼看到他在我眼前殺了一個人,然後轉眼就又將其救了回來.”
江北眯起了眼睛。
聽這描述好像確實和深淵死帝有點類似。
“然後呢?”
“然後我當時自然是想,此人必定心懷不軌!我對父皇忠心耿耿,爲亞特蘭蒂斯鞠躬盡瘁,豈能隨意讓這種來歷不明的傢伙插足我們內部事務?
於是我立刻就想大聲斥責他”
“但是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江北問。
“那那倒沒有。”
三皇子縮了縮頭。
“但我發現原來我手下的‘五鯨大將’中的五個早就已經被他策反了四個。那四人在他發話時立刻就有所響應,當時就給我黃袍加身,同時拿刀拿槍指着我。我估摸着這要是不點頭怕是要掉腦袋,於是只好答應了”
江北:“.”
他有些無語地看了眼一旁的龍皇,一旁的龍皇老臉一紅,有幾分尷尬地看向了別處。
和着伱們家這二五仔的家風還是遺傳的唄?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一個二五仔被一羣二五仔脅迫,偷了另外一個二五仔的計劃策反了父皇手下的一大票二五仔造反的故事?
你們這國家乾脆別叫什麼亞特蘭蒂斯,叫泰坦尼克號得了,漏水漏得跟個篩子一樣遲早要沉。
“後來那人又給我展示了能駕馭深海死獸的能力,那時我才徹底被震服了。我親眼看到傳說中的死獸在他面前就像個寵物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而且展現出了難以想象的偉力。
它輕而易舉就能填平山峰,能口吐有強污染性的黑氣,連死者都能像傀儡一樣駕馭。
就是在那會我纔想到,也許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而且我又一直的確不太認同父皇一直以來的龜縮政策。地表人水下探索的深度越來越深,離我們越來越近。他們不斷掠奪我們的資源,還向海里傾倒各種垃圾壓縮我們的生存空間。我們完全沒必要一直這麼躲着。
這回聽說父皇準備和地表人建交,我又尋思反正這回被人脅迫也沒得選,而且看起來確實有搞頭,索性就順水推舟,先拿下王位再說。至於之後的事再慢慢考慮了.”
說到他不由苦着臉。
“我特麼要是知道地上有這種怪物,就是他打死我也不可能整這出”
嘟囔了一句後瞥了眼江北,突然渾身一個機靈。
“啊不對,我是說像您這麼英明神武英俊又強大的存在,簡直是黑暗中的火炬,是照耀未來的光,連通地面和海底的希望.”
“你說的那個人。”江北依舊無視了這通彩虹屁,“有聯繫方式沒?”
三皇子僵硬地搖頭:“只有他來找我,我不知道怎麼聯繫他。而且那人神出鬼沒的,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
“好吧,那我沒什麼要問的了。”
江北揮了揮手。
說來也怪。分明他應該只是客人,這會兒這大廳裡形勢卻整得好像他纔是掌權者一樣。龍皇跟個小卒一樣乖巧地雙手交叉站在邊上,直到江北發話才走上前。
也是大手一揮:“把他給我帶下去!”
三皇子嘴脣直哆嗦,梗着脖子大喊:“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爲亞特蘭蒂斯立過功!我爲王國流過血!”
一邊喊着一邊就被帶下去了。
龍皇轉過身,面向江北露出了一抹諂媚的笑。
“哈哈,抱歉攪了大夥的心情,咱們不要理他。”他笑呵呵地說着,揮手示意後面的衆侍從,“菜都冷了,快換新的上來!咱們接着奏樂,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