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不得不上

摧毀一切.

不知爲什麼,江北雖然是頭一次聽到這套理論和這瘋狂的說辭,但他居然好像隱約能感覺到對方所言不虛。

他先前是不知道,但聽人一描述,就覺得世界運作本應如此。現世,深淵,時之海和理想國他冥冥之中一直知道這套體系的運作,只是沒有意識到。

他知道洛基說的是真的。

“所以現在,你知道我們的目的了。”洛基平靜地說。

此時面對江北,放棄了求生的慾望,他反而表現得空前淡定。

“事實上天啓之主也早就想過要和你談談。只不過你也知道,你表現得有時有那麼幾分不近人情。

你很危險,而且難以估計。而他又是個謹慎的人,所以如果可能的話他一直是盡力避免和你直接接觸的。

我現在告訴你這些,也是在擔心到時我們甚至可能都沒有透露真相的機會就被你解決了。那麼真相將再一次被掩蓋,我們的所有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世界也會一次又一次地繼續重複,無限地這樣延續下去。”

“我明白了。”

江北點點頭。

“我相信你說的話至少一部分吧。也許你是對的,可能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不過.”

他話鋒一轉,沉聲道。

“這不能成爲罪孽的理由。可能對創造這一切的人來說,確實是實驗吧——這一點事實上也有待商榷。

但就算如此,對生活在這其中的人而言,他們的生活就是獨一無二的。有很多人都在努力地活着,都還對未來充滿期待和憧憬。

你們又有什麼權力能將這一切從他們手裡奪走呢?”

“可我們別無選擇。”洛基辯道,“這是要擺脫他們的操作唯一的手段,結束我們所有人被操作的命運。沒有人能穿過時之海抵達理想國的所在.”

“不一定是所有人。”江北說。

洛基後面的話直接嚥了回去,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片刻後才徐徐開口。

“你該不會是想說你可以做到吧?”

“你沒聽到我的話嗎?”

“任何物質一旦進入時之海都會停滯,永遠永遠地陷在那個時空都失去意義的空間。在那裡甚至連死都是奢望。”

“就算是你也”

“臨界也是停滯的力量不是嗎?”江北打斷他道,“那個就對我無效。”

洛基張了張嘴,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他的第一反應是,荒謬。

臨界雖然是超級武器,但畢竟是人造的。和無際的時之海有怎麼有可比性?

但突然一想.

荒謬的事在眼前這個變態身上出現的難道還少了嗎?

迄今爲止任何的超凡、任何的法則到了超人身上都失去效果。他所面對的東西級別越來越高,但結果卻從未有任何變化。

時之海對他們一無所知,可超人難道不也是嗎?

或許他真的可以?

因爲變態也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

念及此處,洛基心底也開始隱隱發生了一絲變化。

若是超人能夠穿透時之海,如果他能抵達那永恆靜止的空間彼端,或許真的能帶來更好的方案。

“我明白了。”

“如果你真能做到,那麼事情或許反而會比計劃的要更好。”

“我會給你我們迄今爲止所有探索的結果,關於現世、深淵和時之海。多少可能有點幫助吧。”

“那之後,做你該做的事就好了。”洛基閉上了眼睛,“我有心理準備了。”

“洛基已經被找到了,偉大的主。”

黑暗之中,說話的是個扭曲的身形。不規則的身軀,瘦得像根皮包骨的枯枝。他皮膚髮慌,佈滿了顆粒狀的鱗片,看起來像是被某種疾病所侵蝕。凹凸不平的臉,深陷的眼睛,短小而尖銳的鼻子,扭曲的嘴巴露出一口鋒利的牙。

他的名字是泰克斯。天啓之主在極地裡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聽到消息的天啓之主動作頓了一下。

“被超人?”

“是的,偉大的主。”

短暫的沉默。

“.知道了。”

天啓之主輕嘆。

“看來這條道路上的同行者,又少了一個啊。”

“罷了,事先也不是沒有預料。本就是逆天而行,能走到最後的,哪怕只有一個都算足夠僥倖了。”

“可惜了,我還以爲這個機靈的傢伙有機會走到最後呢。”

跟着他就不說話了。高大的黑暗身影轉過身,繼續忙碌起了他手中的事務。

天啓之主正揮舞着雙手,面前懸浮着好幾層介乎投影和法陣之間的怪異影像。奇特的光輝籠罩了他全身,不斷有繁複的文字從他面前滾滾而過。

泰克斯眼中充滿崇敬:“偉大的主對力量的駕馭真的是越來越爐火純青,那股涌動的力量好似狂風,令人戰慄”

天啓之主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我只是在寫東西,什麼力量都沒發動,你加個什麼戲啊?”

泰克斯:“.”

沉默了幾秒後,泰克斯旋即再次開口打破沉默,也順勢化解尷尬。

“哈哈.偉大的主想必是在爲那宏偉的目標完善計劃的藍圖吧?不知有沒有什麼屬下能分擔的.”

“不必了。”天啓之主搖頭,“也沒什麼好幫的。我只是在寫日記罷了。”

泰克斯:“?”

日.日記?

他茫然地看向天啓之主。

“是啊。”天啓之主輕嘆,“因爲我有預感,此次面對永恆哨兵可能是凶多吉少。我從未真正瞭解過他,我所制定的一切方略都是建立在賭的基礎上。

同樣也因爲他的進化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已經沒留給我更多準備的餘地了。

不成功便成仁,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但若是失敗,我希望後世至少能知道,有人曾努力過,戰鬥過。縱然失敗,也是無悔。”

賽克斯張了張嘴巴,驚愕了好一陣。

跟着忍不住問:“那個.主,那超人真有.那樣無可戰勝?”

天啓之主微笑。

“你沒有到我的境界,自然難以理解。”

“那如果真是這麼渺茫,咱們爲什麼還要.?”

“因爲男人,就算面對不可能贏的對手,也還是有不得不上的時候。”

鏗鏘有力地說完,天啓之主一揮手,面前層疊的光效和文字頓時全數消失。

“好了,現在該到出征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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