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看着印度佬,像在看砧板上的魚。
他並不知道,作爲一個弗洛伊德學派的碩士階,他現在並不需要語言就能影響周圍的人,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都是他的武器。
而且這種影響無時無刻都在持續,他只能控制,不能中斷這種影響。
然而問題就來了,馬沙插了太多植入物,所以他聽到的說明都是不完整的,包括弗洛伊德學派的說明。
他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因爲內心的盤算而生的表情變化,會對阿扎德梅蘭加爾產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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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扎德梅蘭加爾,被馬沙的表情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爲什麼他這樣看我?
他悄悄的給自己釋放了一個偵測法術,這個法術是用來偵測魔法效果的,他懷疑自己中了馬沙的心靈威壓法術。
然後,一個恐怖的事實擺在了梅蘭加爾面前。
他沒有受到任何魔法效果的影響。
——可是我確實對他的目光感到毛骨悚然啊。
——爲什麼?
——難道他用的是我偵測不到的魔法?
這個時候,梅蘭加爾內心有一個根深蒂固的先入爲主的想法:馬沙是巫妖。
正常情況下,他肯定會做出“眼前的人是弗洛伊德學派”的判斷,畢竟他已經在這個魔法世界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什麼場面都見過。
而馬沙只是碩士階,還沒有到達會產生第一個質變的博士階,他缺乏一些重要的技能,並沒有手段阻止梅蘭加爾意識到這點。
所以正常情況下梅蘭加爾肯定會意識到自己碰上了一個弗洛伊德學派。
正常情況下,馬沙已經因爲自己亂插植入物導致聽不到技能說明而翻船了。
但是正所謂每個非洲酋長都有暫時偷渡歐洲的機會,今天的抽卡沉船是爲了明天的一發入魂,馬沙這一次,終於好運了一回。
梅蘭加爾他不但先入爲主的認爲馬沙是巫妖,這個印象還在剛剛和馬沙的交流中,被馬沙無意中強化了。
是的,無意中強化了。
因爲馬沙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他不知道自己能對人的既有觀念進行強化或者削弱。
他沒聽到說明啊。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阿扎德梅蘭加爾堅定的認爲馬沙是個巫妖。
是巫妖就不可能是科學怪人,這就好像升級選轉職,選了巫妖就不能再走科學道路了,那樣做的人全變成了洋蔥。
或者胡蘿蔔。
所以在這個前提下,阿扎德得出了一個符合邏輯的推論:馬沙剛剛對他使用了一個非常高級以至於他偵測不到的心理威壓法術。
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默默的把馬沙的地位提高了。
作爲一個公王,他這時候的思考是這樣的:這麼強大的巫妖,可以爲我所用啊。
這是阿扎德的思維慣性,他習慣於什麼都能買下來,爲自己服務,畢竟他是莫臥兒的公王,他擁有整個土邦的財富,包括土邦內數百萬的首陀羅和吠舍,都是他財產。
他手下也不乏能和巫妖媲美的大法師。
所以他才完全不怕剛剛那位地頭蛇。
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武力征服布寧——當然那樣大概會導致阿美利加的介入,他並不會真的這樣幹。
現在,阿扎德把馬沙擺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動了拉攏馬沙的心思。
當然,拉攏不了,能合作,對阿扎德來說也是一件美事。
這個時候,對於阿扎德,馬沙是不是和尼摩船長有關聯,已經不重要了,因爲他反正都是要拉攏馬沙的。
馬沙和尼摩船長有關係,那拉攏了馬沙不也就和尼摩船長建立了聯繫嗎?
馬沙和尼摩船長沒有關係,那拉攏過來可以藉助馬沙的情報網獲得尼摩船長的情報。
於是他對馬沙露出笑容:“華萊士先生,您說得很對,是我想當然了,僅僅因爲您偵測到了尼摩船長的位置,就懷疑您和尼摩船長有關。我爲我的魯莽向您道歉。”
馬沙也笑了:“沒關係。換了我,我也會這樣懷疑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其實有個疑問,您找尼摩船長是要做什麼?科學怪人找尼摩船長,是因爲他的能力可能可以幫助科學怪人晉升,減少虛爆的概率。您……難道家裡有科學怪人?”
阿扎德深吸一口氣,其實被眼前的巫妖這樣的高人看穿,他早有心理準備。
“我的女兒……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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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沙一下子沒控制住表情——看,來了,果然來了!美少女來了!
他現在突然就很想跳個舞,印度電影在表現一見鍾情的時候,都會跳舞的。
雖然馬沙還沒有看見阿扎德的女兒——那位印度公主,雖然有可能這公主是個IS3重坦,有楔形裝甲的那種,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腦補一個美麗的、眉心有個紅點的婆羅門姑娘。
印度高種姓大部分是高加索人種,雅利安人,顏值有保障。
而且阿扎德長得一表人才,看他就會不由自主的覺得他女兒一定長得不錯。
馬沙強行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擺出一張嚴肅的臉:“您女兒是科學怪人?學派?”
“達爾文學派,突變到了馴獸師方向。”
阿扎德如實相告,他似乎決定不去計較馬沙剛剛的失態。
他繼續說:“但是她的晉升遇到了困難,上次晉升的時候,我不得不採取了堅決的行動,才制止了虛爆。”
“等一下!”馬沙大喊,“制止了虛爆?您女兒造成的虛爆?然後她還活着?”
“是的。我用了讓她沉眠的方式來制止虛爆。”
“那不是很不可靠嗎?”
虛爆只有在作爲爆心的人被擊斃的時候纔會立刻停止,只是讓爆心入睡,虛爆是不會停的,持續多久並不確定。
“是的。”阿扎德堅定的看着馬沙,“但是我不能允許我女兒死去。所以採用了這種辦法,並且一直陪在女兒身邊。我的近衛隊很多人都死在那次虛爆中了。但是我和我女兒倖存了下來。”
——哇塞,父愛啊。
阿扎德的表情十分的痛苦:“科學就像毒藥,我女兒已經癡迷於科學探索,我沒法讓她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