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絕沒有看不起你，昨晚是我該死。”我突然一個耳光抽在了臉上，柔聲道：“留下吧，雖然我不是很強，但一定盡力保護你，而且絕不會像那些人渣一樣對你，我李陽發誓！”
楚依涵癡癡的看着我，許久才嘆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單純善良到蠢的傢伙，可惜，我爲何不能早點遇到你？”
不，我突然搖了搖頭，其實楚依涵的悲劇並非遇人不淑，也並非沒有早點遇到我，而是……我開始明白屍妖的最大問題是什麼了，當他們的實力變強，當他們屹立在食物鏈的頂端，某些行爲和性格，也會變得肆無忌憚。
他們，缺乏管束，缺乏一些可以禁止他們爲惡的法規法則，我殺了一個刀疤男，但我能殺多少？我不可能殺光所有欺負楚依涵的屍妖，更何況我這邊殺幾個，那邊又出現了更多。
或許這就是楚天懶得從喜馬拉雅山下來的原因吧，他偶爾會幹掉幾個讓他討厭的傢伙，但他也知道，這樣的傢伙是殺不盡的。
殺戮，永遠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如果不打破這種肆無忌憚的局面，那屍妖的存在將永遠只是個噩夢。
“那個，你真願意無條件保護我？不用和我做交易麼？”楚依涵又問道。
其實這種事她已經習慣了，甚至已經被欺負到感覺天經地義了，何況她其實有點喜歡我，不是外表，而是某些性格。
“不用，當然我不是嫌棄你，而是……如果我和小楚做那種事的時候，喊出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你應該會很鬱悶吧。”
我說了句楚依涵完全沒聽懂的話，同時也反應出，那晚我真的鬱悶到死，不希望讓她也經歷一次這種感覺。
“那隨你吧，不過如果你以後反悔，隨時可以來找我，其實我也不是隨便找人交易的，都會選些相對順眼的傢伙。”楚依涵嬌羞道，見我不答又皺眉問道：“李陽你在想什麼？”
“沒，我只是在想晨雨城那傢伙，或許他做的事也不完全是錯。”我拖着下巴道。
“晨雨城？你不說他是在利用我們麼？”
“嗯，他的出發點是很讓人噁心，但做的事卻……或許真有這個必要也說不定。”我嘆道：“屍妖或許真的很需要一個王來管束他們。”
說起來，屍妖原本是有很多王的，他們統治着整個屍妖界，制訂一些規則讓屍妖們去遵守，所以那時的屍妖還不像此刻這般混亂，行事也不會肆無忌憚。
雖然這很有點封建意味，但我想說屍妖應該不可能發展出人民代表大會和議會啥的吧？只能退而求次了。
只可惜，楚天把那些傢伙都幹掉了，我曾問過楚天爲何要那麼做，楚天的回答是那些傢伙想仗着實力強大去統治人類，甚至佔領整個世界後將人類當牲口般圈養。
這種事我也接受不了，所以楚天做的沒錯，但就像秦嵐說的那樣，楚天這麼做也等於讓屍妖界徹底混亂了，除了偶爾幾個管理員外，生存規條？屍妖法則？早就蕩然無存了。
所以才說，這世界的對錯真心很難分辨，楚天的實力也是把雙刃劍，他的出發點沒錯，卻引發了徹底的混亂，何況這混蛋還因爲性格問題不願繼承屍妖之王的位置，那麼誰來管束這世上的屍妖？
晨雨城當然不行，那人渣還是早死早超生去吧，但我依舊覺得他的某個決定很正確，人類有人類的領導者，制訂法律讓大家去遵守，屍妖也應該是一樣的，否則楚依涵這樣的弱者根本無法自我保護。
“抽個時間去找找楚天吧，或許屍妖真心很需要一個領導者。”我喃喃自語道。
武漢市，一座摩天大廈的樓頂上，男子笑眯眯道：“屍妖，必須要有一個領導者！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支持我。”
“我不是說像晨雨城那樣用強權統治一切，而是希望這世上的屍妖都能擁有一些約束自己和他人的法則，我也不是想做這所謂的領導者，而是希望屍妖界不要再繼續混亂下去了。”
“如果不是我們太過混亂，滁州的事完全可以避免，晨雨城就算想利用大家也無法得逞，甚至如果不是我們太過混亂，隱秘機動隊根本不可能憑几個強者就將江南清洗的屍橫遍野！”
“我這麼說，不是想將屍妖團結起來統治人類，而是我希望能建立一些只屬於我們自己的秩序，這秩序需要遵守的不僅僅是我們幾個管理員，而是所有屍妖！”
“所以帝天，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坐上這個領導者的位置。”
帝天悶聲不語，其實他聽不太懂這些事，他的腦子裡只知道要保護同類，所以楚依涵才說他耿直的令人髮指吧，所以……纔有人總是找上他，希望他支持自己做統治者，晨雨城如是，眼前這位亦如是。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你怎麼突然來我這了？我似乎聽說你死在那場大清洗裡了。”帝天撓着頭道。
“死？這世上能殺掉我的傢伙，屈指可數吧，除了楚天外還有誰能有這個本事？”男子傲然一笑道，至於他來找帝天的原因嘛……
其實他們不算很熟悉，但就是因爲這巨人總是想保護所有同類，所以在屍妖界聲望極高，如果有他來支持自己，想坐上領導者的位置實在太簡單了，而且這貨因爲耿直，絕不會想什麼奪權篡位的事情。
“帝天，雖然我們沒有過太多交集，也不算很熟悉，但彼此的傳聞都應該聽過吧？”男子笑道。
“你帝天什麼樣我心知肚明，你心中只想爲屍妖同類做點事，同樣，我罹天辰什麼樣你也應該瞭解，七十年從未變過的原則，雖然我很低調，但也應該早在屍妖界傳開了吧？”
“我知道！”帝天點頭，甕聲甕氣道：“屍妖界雖然亂了，但還是有些人所周知的著名傢伙，楚天算一個，你罹天辰也算一個，說起來我帝天佩服的人不多，但聽過你的傳聞後，我很敬佩你那種死守原則的性格！”
罹天辰莞爾一笑，又問道：“那若是由我做這領導者的位置……”
“我贊同！但……這件事不是我一個說了算的，我還得找幾個傢伙商量下，否則很可能像滁州那樣引發一場大混亂。”帝天皺眉道，他還不算太笨。
“好，我等你的答案，但最好儘快，混亂的局面越早結束越好！”罹天辰微笑道，眼中似乎浮現了一抹急不可待，某些事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不過，憑他的智慧想說服帝天這種耿直傢伙，也絕不算困難，更何況屍妖是一種實力爲尊的種族，只要他展現……
“但楚天呢，如果我們再次推選屍妖之王，他會不管？”帝天突然皺眉道：“就是他殺掉了我們曾經的王，而且一旦有誰想要出頭，他就一定會出現幹掉，晨雨城就是例子！”
“放心，只要我們的出發點不是爲了統治和殘害人類，楚天未必會管，何況就算他來，我也未必沒有一拼之力！”罹天辰傲然道，肩膀突然一晃……
夜色下的樓頂，十片羽翼陡然展開。
帝天整個愣住了，十翼？這世上又出現了第二個十翼？或許僅憑這點，帝天就不需要多做考慮了，曾經的四大屍妖之王不過都是九尾，如今罹天辰竟然已經達到了楚天的程度！跨入了最強的巔峰！
屍妖畢竟是強者爲尊的，僅僅是看到那十片羽翼，帝天的眼中就滿是崇拜，用力點了點頭，罹天辰笑了，其實他並沒有達到楚天的程度，但只要他不說，楚天也不下山，誰會知道？
新的領導者，新的屍妖之王，或許馬上就要出現了，而且罹天辰絕不會像晨雨城那麼傻，不會一開始就囂張的肆無忌憚，卻最終引出了楚天。
罹天辰會很有計劃，雖然那計劃並非像他和帝天說的那樣，但只要沒人能夠揭穿他，只要他能夠掌控一股強大的力量……
帝天？他的智商根本不足以明白罹天辰真正的想法，楚天？等那傢伙在喜馬拉雅山上得到消息，等那傢伙發現了罹天辰真正的目的，或許一切都晚了。
“七十年的守則？對我已經不重要了。”罹天辰看着帝天轉身離去的背影，突然喃喃自語道：“如果連我愛的人都無法保護，守則又是什麼？無稽之談罷了。”
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最後一秒，尊嚴算什麼？原則算什麼？
如果我愛的人深陷囚籠生不如死，守則算什麼？七十年的堅持又算什麼？
楚依涵說的其實沒有錯，我太愚蠢，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也太單純了，我只想着自己心中的堅持，卻不知道在很多時候，那些堅持根本只是個狗屁。
楚依涵說的沒有錯，我只懂得滿口大道理，卻忘了在很多事情面前，道理？
生存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所以楚依涵放棄了一切，愛情也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所以罹天辰也放棄了一起。
我呢？如果當心中某些無比重要的存在，和我所堅持的東西發生衝突時，我會怎麼做？我可以繼續的保持本心麼？還是說我會變成另一個罹天辰？
我不知道……我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做人的原則，都是最基本的善良，但或許很快，我就會將其全部推翻！
罹天辰也不知道，他和帝天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隱秘機動隊的總部又在開會了。
“今天會議只說兩件事，第一，決不允許屍妖有組織的團結起來，決不允許出現屍妖的領導者，就像滁州那次一樣！”會議桌上，那身材魁梧的大漢目光灼灼道。
羅天燼託着下巴撇了撇嘴，他知道，某些人的麻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