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地盤，在市政府？”我目瞪口呆道：“難道你想衝進去幹掉市長，統治整座城市？”
砰，我腦門上捱了一爆慄，蹲在地上不說話了，耍個寶而已，要不要反應這麼大的。
“屍妖的所謂劃地盤，就是在整座城市獨一無二並且擁有標誌性的建築旁，刻下自己的烙印，你覺得還有比市政府更合適的地方嗎？”月華沒好氣道，邊說邊用鼻子嗅了嗅，這才扭頭朝一旁的牆邊走去。
咔咔咔，幾聲脆響，女人右手食指已經完全異變，骨骼凜森，青筋高高鼓起，我不由得暗暗稱奇，雖然我也可以把手變得宛如利爪，只要凝聚妖力就行了，但像這樣只變一根手指卻不可能，月華的妖力操控好精準啊。
“這很簡單的，你多練練就可以了。”月華道：“屍妖雖然依靠妖武戰鬥，但身體也要儘量練強一些，否則交戰中一旦被攻擊到本體，很容易一擊斃命。”
“嗯嗯，那練到你這樣需要多久？”我邊問邊模仿着。
“像這樣簡單的改變骨骼強度嘛，十年左右吧，想更高一層就需要二十到三十年了，那時甚至可以改變骨骼形狀，變長些就可以長高，也可以變矮些，骨骼就比較粗壯。”
“這麼牛掰？”我愕然道，突然好想試試呼吸下一米八以上的空氣啊，作爲一個純屌絲，哥只有一米七六的說。
“嗯，如果練得更久，超過五十年的話，甚至可以用妖力再生失去的肢體，比如他就可以。”月華喃喃道，他？女人沒有說是誰，但臉上卻突然浮現了一抹溫柔。
我不羨慕，一點都不，重生肢體有什麼好得意的？所有的壁虎都會，哥只是羨慕……哎，月華的笑容好溫柔。
牆角的青磚上，原本已經刻上了一些古怪的符號，月華卻全部用手指摳掉了，因爲南京原本的屍妖都死光了，包括管理員。
“你現在是管理員，自己決定專屬符號吧，或是寫個字，一句話，什麼都行……”
“那……可以寫人生格言嗎？”
“隨你。”
“嗯嗯！”我連忙屁顛屁顛的湊了上去，運足妖力刻下了七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狂拽炫酷吊炸天。’
“這就是你的人生格言？李陽你……很有性格。”月華翻着白眼讚歎道，我尷尬撓頭。
幾滴鮮血，染紅了地上的字，月華說屍妖的鮮血帶有很重的腥味，還有微弱妖力，可以保持兩三個月氣味不散，一旦有同伴踏入這座城市，來看看就會知道這裡已經有管理員了。
我倒不在乎別人是否知道哥的身份，只是……這種劃地盤的方式和狗撒尿好像啊！
月華還告訴我，這種方式也可以用來傳遞一些消息，很多屍妖都活了很久，甚至比罹天辰還就，所以對人類的現代化科技有些格格不入，手機網絡神馬的很少使用。
而且，這種復古方法雖然麻煩，但隱秘機動隊並不知道，反而比手機和網絡更安全一些。
“咦？”正說着，月華皺了皺眉，朝另一側的牆角走去。
“有同伴來留過信息呢，而且氣味應該是最近幾天的。”女人皺眉道。
“是什麼信息？來搶地盤的？”我連忙湊上，卻發現地上寫了個集合的集字，又畫了個圓圈，圈裡寫着滁州兩個字。
“唔……”我完全看不懂，只得向月華求助，女人卻皺着眉，許久才道：“是集援令！有同類在召集我們，目的地滁州。”
我發現自己有好多事都不懂，幸虧有月華陪着，她說集援令就是有同類需要幫助，一般情況下是兩種可能，第一，同伴遇險請求支援，大致就是被隱秘機動隊清洗啥的，第二，某城市的管理員想集合附近的屍妖開個茶話會，聊聊天打打屁之類的。
當然，必須是資深管理員纔有這個資格，比如罹天辰那樣的，像我這種剛上位，手下幾乎沒有小弟的渣渣，就算髮出集援令，來的同類也只會揍我一頓然後扭頭回家。
“請求援助？”我搖了搖頭，我的實力連自保都難說，更別指望去救別人了，至於那什麼集合開會，我更是直接就無視了，關我屁事嘛，哥只想在南京嗨嗨皮皮的過日子。
更何況，我對同類還是有很大戒心的，誰知道那些傢伙會不會像楊斌和罹天辰一樣，一發現我是雙屬性就立刻動歪腦筋？還是別找麻煩的好。
“你不去？不管？”月華有些詫異。
“不管，我只想護着自己這幫人安安穩穩就行了，頂多有同類踏足這座城市時，需要幫助我就拉一把，但出去惹事生非？還是不要的好。”我站起身來扭頭就走。
那一刻，月華的眉頭是深深鎖起的，其實這所謂的集援令並非強制性的，愛去不去，甚至女人也不是什麼多管閒事的人，但……
“如果是他，就一定會去的。”月華喃喃自語道。
身子一僵，我皺着眉停下了腳步，最近月華總喜歡說這句話，如果是他，就一定會怎樣，如果是他，這件事就該怎樣做，如果是他……
該死，要不要整天拿我和他比？我不是罹天辰，也不想變成罹天辰，做這所謂的管理員只是爲了守護自己的理想，關他毛事？
“我只是不明白，你寧願幫助高傲那種曾經的敵人，也不願意去看看同類是否出了危險？”月華冷冷道。
“我幫高傲只是因爲他人品很好，不幫那些傢伙是因爲我根本不認識，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混蛋王八蛋？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我們騙過去，預謀些什麼？”我咬牙反駁。
我承認，很多事我都喜歡往好的方面想，所以我已經不那麼痛恨罹天辰了，包括楊斌，但我畢竟被出賣了那麼多次，有點戒心不應該嗎？
“你膽子真小。”月華冷哼道：“如果是他，就算龍潭虎穴都會去走一趟，哪怕不做什麼，只是調查下情況都好。”
猛回頭，我第一次對月華怒目而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不！是！罹！天！辰！”
那天，月華再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滁州，有屍妖正在聚集。”會議室裡正開着視像會議，屏幕上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皺眉道：“似乎……是在密謀想做點什麼，你們誰去查探看看。”
“這還用查？傻逼也知道出了什麼事吧，前陣子大清洗，江南一帶幾乎掃平了，那幫怪物要是沒點動作纔是見鬼了。”
陰冷的聲音響起，竟是羅天燼，這貨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懶洋洋的喝着咖啡。
他的身旁還有幾個人，李銘軒坐在右首正修着指甲，一名魁梧到宛如健美先生的壯漢正閉目養神中，一名滿臉胡碴的大叔趴在桌上打着呼嚕，還流着口水。
左側則坐着一名三十歲上下的軍裝女性，容貌很美，但眼神卻極爲凌厲，她身旁的另一名女性則和她的氣質天差地別，溫和中帶着嬌柔，一身不倫不類的家庭主婦打扮，更古怪的是，女人懷中還抱着個正玩着PSP的小正太。
乍一看，這彷彿就是普通的朋友聚會，桌上放着瓜子和咖啡，一片祥和的氣氛，但羅天燼那邪厲的雙眸，還有李銘軒眼中時不時射出的兩道陰冷……
有他們兩位在，這又怎會是普通的聚會？屋中幾人的身份怕是已經呼之欲出了，隱秘機動隊的直屬六部！雖然人數上似乎多了一個……
“既然知道那些怪物在預謀，就更要查查了，你們誰走一趟。”屏幕上的老者沉聲道。
“誰特麼閒的蛋疼誰就去唄，先說好，老子最近很忙，何況上次清洗就是老子做的，這次沒理由又是我吧？這幾頭貨不幹活？”羅天燼翻着白眼道，說完竟直接起身走了，氣的那老頭白眼連翻。
“我也很忙，手上還十多份報告沒打，閃先。”軍裝女走人。
“我不算忙，但也不算閒的蛋疼，何況我部下大都不在，老頭你找別人吧。”壯漢走人。
“媽媽，肚肚餓咯，想吃包子咯。”“好。”家庭主婦抱着小正太走人。
“啊？都走了？散會了嗎？”胡碴男茫然擡頭，擦了擦口水起身走人。
屏幕上，老頭氣的鬍鬚都撅起來了，這特麼就是六部？這特麼就是政府花鉅額經費養起來的高手？全特麼一羣吃乾飯的？
“似乎……就只有我閒的蛋疼呢。”李銘軒嘆息道。
“那你去查查吧。”
“行，但這次儘量多派點幹部給我，實習的也行，我總感覺這次屍妖聚集在滁州不會是小事，右眼跳的厲害。”
“羅天燼其實說的沒錯，上次清洗雖然效果顯著，但那些怪物絕不會坐以待斃的，說起來……我始終不贊成單純的殺戮方式，始終覺得上面該換換對抗屍妖的策略了。”
“知道他們爲什麼躲懶嗎？因爲煩了，膩了，覺得殺再多意義都不大的，我們殺一隻屍妖有多難？可屍妖想要製造同類實在太簡單了。”
“何況我們殺死屍妖，屍妖再殺死和改造人類，這根本就是個死循環啊……”李銘軒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