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李陽，你爲何要聯繫我？”楚天表情突然一冷。
“做朋友的當然要方便聯繫啊，一旦有什麼危險也好打電話給你求援啊，如果再遇到晨雨城那種混蛋傢伙，叫你去揍他啊。”我乾笑道，卻發現楚天的表情越來越冷。
“李陽，我幫你，是因爲覺得你不錯，是因爲你在那種絕境中依舊想站起來，那種魄力，那種堅忍不拔！但如果你想什麼事都依賴我的話，抱歉，老子沒空！”楚天冷笑道。
“至於做朋友？這句話等你有資格的時候再說吧。”
“現在……給老子滾吧！”
楚天說完就扭頭回屋了，門轟然關上，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那目瞪口呆。
牛逼的傢伙是不是都這幅古怪脾氣？居然說翻臉就翻臉，但他說的也沒錯，如果我不能憑自己的本事擁有那個資格，像他一樣在殘酷的世界中逐漸變強，那楚天幫我就毫無意義了。
我已經從心底裡將楚天視爲朋友了，哪怕他嘴硬不接受，但朋友，是要志同道合，能夠肩並肩一起面對未來的，而不是單純的想要依賴對方，那和一條寵物狗有什麼區別……
倒是我錯了，我再沒有說什麼，只是朝那小屋深深的鞠了一躬，毅然扭頭。
地上的瓶子我順手拿走了，那是楚天送的，那種灰色的鮮血，他讓我一口氣喝光，這樣才能最快速度成長，但我沒有，我想……留一些給月華恢復妖武。
屋裡，楚天已經睡着了，打着酣，嘴角還流着口水，一點超級高手的風範都沒有！不過這傢伙臉上卻掛着微笑，可能他太久沒和人這麼暢快的聊過，沒說說心裡的事了。
也可能，他雖然總是鄙視我，罵我是個渣，但他已經逐漸接受朋友那兩個字了，他一直說我沒資格去陪他等待那個答案，但其實他心中也在幻想，有一天我能重新踏上這座山，能和他肩並肩一起去等待那片灰色。
所以，他纔會拼着妖力透支也要幫我打下那個近乎BUG的封印吧。
然而說到回去，我卻有點鬱悶了，哥現在身處喜馬拉雅山哎！怎麼回南京？連個問路的人都找不到，連個建築物標識都找不到，甚至！我連珠穆朗瑪峰在哪都不知道，喜馬拉雅山脈着實太大了……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南京在東面，所以就抱着汪娜朝太陽升起的地方飛，可這一飛問題又來了，我傷勢依舊沒全好，剛又被楚天狠揍了一頓，雖然因爲那灰色鮮血，羽翼已經恢復了，但飛的着實太慢，就像一隻蝸牛在空中慢吞吞的飄着。
汪娜說，楚天從滁州飛來只花了一天時間，但估計我飛回去得花最少一年時間！要不……讓楚天再送送我？算了，我估計他又該罵我是個渣了。
幸好，楚天的居所只是在喜馬拉雅山的邊緣位置，所以我在天上學蝸牛爬了兩天以後，就終於看到了平原，又飛了一天，就終於找到了第一座城市，拉薩。
我餓壞了，也渴瘋了，小汪娜都伸出小舌頭吐啊吐了，所以我倆立刻乘着月黑風高衝進了拉薩血防站，咕嘟嘟的飽飲了一頓。
“爸爸，快看！”小汪娜得意的撅着小屁屁在我面前跳啊跳的，這當然不是什麼色情娛樂節目，而是讓我看她的第五根小尾巴也終於長出來了。
哎，楚天這混蛋對她真好啊，居然從一個小渣渣直接催化成了五片妖武的小強人，而我屁股後面卻還頂着個血洞，羽翼更是……
唔，血洞好像已經癒合了，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重新破繭。
“要不，汪娜幫爸爸捕食唄？那不就可以長出小尾巴了？”小丫頭甜膩膩道。
“別……”
這個別字，包含了很多種意義，首先我不希望她手染鮮血，其次這小丫頭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撒嬌了，五片妖武的她已經有十三四歲大小，完全脫離了蘿莉範疇。
說起來我挺鬱悶的，小蘿莉多可愛，爲啥要長大呢？讓我都不方便摟着她睡覺了，一起洗澡神馬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汪娜更鬱悶，她始終喜歡整天膩在我懷裡，此刻卻不行了，甚至連撒嬌都不許了，小丫頭嘟着小嘴眼淚汪汪的蹲在了一旁畫圈圈。
“好啦，頂多……老爸揹着你嘍。”我勉爲其難道，小丫頭立刻破涕爲笑撲了上來。
“等等！不許貼太緊，不許摟脖子，不許對老爸耳朵吹氣……”我滿頭大汗道。
拉薩雖然是我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我卻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麻煩，這裡的人大多不會講普通話，各地來的旅遊人士倒有不少，可問題是我沒有錢，飛機火車大巴這些便利的交通工具都坐不了。
繼續飛？憑那蝸牛般的速度，我懷疑回到南京已經2015年了，所以……
“打劫！”我凶神惡煞的撲進了小巷，身爲一隻屍妖，我只謀財不害命，也算是積德的某種方式了。
“MONEY，拿出來！”我拎着撿來的半塊板磚怒吼道，可對方的回答我明顯聽不懂，甚至他還想反抗，我一板磚就把他撂倒在地，當然只是輕輕的。
“不好意思嘍哥們，最近手頭緊，借你點路費用用，放心！以後有機會一定會還的。”
“什麼？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叫李陽，是這本書的男主角，你隨便找誰打聽一下就行了，不要反抗嘛，被男主角打劫可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哦。”我一邊搜錢一邊胡侃亂咧道，那哥們明顯懵了。
誰說邊疆人民都很窮的？這哥們明顯是個土豪，大半夜的逛街居然還帶着五千多塊現鈔，不過我又給他塞了四千塊回去，萬一是家裡有急事耽擱就不好了。
“爸爸，快點，外面有人來了！”巷口，小汪娜驚呼道，我連忙起身，拽着她飛快的隱入了夜色，小丫頭卻激動的大呼小叫道：“爸爸，好有趣，下次你打劫，汪娜再幫你把風唄。”
我一陣無語，這算是禍禍了祖國的花朵麼？說起來，屌絲老爸帶着未成年女兒一起去打劫的，我也算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不管怎麼說，有錢就好辦事了，我終於帶着汪娜登上了大巴，飛機？火車？那玩意要身份證，哥可做不了。
只可惜我運氣似乎不太好，因爲我上了車，卻沒發現車後座有兩雙陰冷的眼睛正掃視着，似乎因爲我剛被楚天剝離了妖武，無論是感知還是嗅覺的靈敏程度都大減，所以空氣中散發着的腥味和妖力波動，我也根本沒能察覺。
然而，有些人卻察覺到了，辦公室裡，少女捧着雜誌發着呆，一旁的男子卻怒氣衝衝的發着牢騷。
“你不說帶我實習麼？怎麼跑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駐守！”男子怒道。
“鳥不拉屎？拜託，拉薩可是最著名的旅遊城市之一哎。”少女懶洋洋道：“你怕沒機會實習？放心吧，像這種大城市，又靠近邊疆，算是屍妖最喜歡活動的城市了。”
“而且這種地方的屍妖數量很多，實力卻通常不強，最適合你這種實習幹部，只要待上個一年半載，保管你戰績豐厚。”
“切，多少新人想來這裡刷戰績啊？要不是唐楓天哀求本小姐，纔不會帶你來的！”
少女絮絮叨叨的嘟囔着，男子這才點頭，卻依舊滿臉不忿道：“但……他不會來這裡的，如果不能遇到他的話，戰績又有個屁用！”
“喂！”雜誌嗖得砸了出去，少女冷聲道：“我警告你，如果你加入隱秘機動隊只是爲了他，那麼你趁早辭職滾蛋！我們對抗屍妖不是爲了一己私慾，而是保護整個世界，懂？”
男子苦笑點頭：“我知道，但我就是很像再遇到他，很想早點結束這一切，他可能很痛苦，他可能很想要個解脫，他可能……在等我！”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男子的話音未落，桌上的妖力雷達就發出了嘟嘟嘟的警報聲，兩人的臉色同時一變，拔腿就往門口衝去。
怎會發現的？他們離我們非常遠，按理說只要懂得壓制妖力，根本傳不過去的，而車上那兩雙陰冷的眼睛，妖力都壓制的死死，我更是……好吧，我現在幾乎沒多少妖力，根本不用壓制，可我們都忽略了一個小丫頭。
“爸爸，手機沒電咯，玩不來憤怒小鳥了。”小汪娜嘟着小嘴悶悶道。
她原本的妖力很低的，根本不需要壓制，可楚天卻突然幫她催化到了五片妖武，已經無限接近橙色了，但問題是沒有人教她該如何壓制這剛剛獲得的實力。
甚至還有更巧的事，從拉薩到南京是沒有直通大巴的，所以我只有先坐到四川成都再轉車，然而那裡卻……
“快些哦，好了麼？”巷口，把風的女孩顫聲問道：“最近屍妖的秘密公諸了，鬧得沸沸揚揚，各大城市都查的很嚴呢。”
“放心沒事的。”巷子裡，那嘎吱吱的撕咬聲中傳出了一聲回答，“我查過，這座城市是沒有隱秘機動隊的，所以我纔會帶你來這。”
“是麼。”女孩這才舒了口氣，卻依舊渾身發抖，因爲她已經跟着他半年了，卻始終沒有習慣這種事，那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被殺死吞噬，她怎麼受得了？
“不知道李陽現在好不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做這種事。”女孩仰面望天喃喃道。
那天，因爲一場意外，三個身影最終走向了三個不同的方向，而如今，又因爲一個巧合，因爲一個人生的交叉點，三個身影最終走回了一起。
周浩和孫芸，我不知道再見後應該怎麼面對他們，或許我只想問一句話。
“你們……過的好麼？你們……還記得當年那三個屌絲的快樂時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