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火車是真慢啊！
林逍坐得屁股都要僵硬了，哪怕是T字頭的列車，也整整十幾個小時。
真懷念十幾年後的高鐵。
而且長時間坐車的人都知道，最難受的可能不是腰痠，而是屁股悶。
人多，屁都不好意思放，都是硬生生憋回去的。
十幾個小時坐下來，肚子都是漲的。
次日一早，林逍一臉疲倦地出現在京城西站。
西站，好大。
京城的天，灰濛濛的。
霧霾，灰塵，沙塵暴……
但別管怎麼着？也算是久違的大都市了，尤其是三環的國貿區，哪怕在2001年，看上去也特別氣派了。
這裡比杭城更加熙熙攘攘了，真正車水馬龍，空氣裡面都帶着嗆鼻的尾氣味。
林逍第一家約的是金山，因爲它最大。
不過約的是下午三點鐘，還有一些時間。
林逍憑藉着記憶，先去了知春路的某個小區，某棟樓內。
這是夏汐的第一套房子，十幾年後哪怕夏汐身價已經非常高了，在魔都，京城都有別墅和大平層了，但很多時候她還是住在知春路的這套一百四十平的小房子內。
林逍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或許是……情懷吧。
這套房子，林逍曾經來過一次。當時他爲了感謝夏汐，給她送禮物。
整整送了十一次，對方的回答都是不用了。
一直到第十二次，林逍說送的是梅乾菜，他母親親手做，親手曬的。
夏汐這纔給了地址，就是知春路這邊。
當時林逍特別詫異，你這麼高的身價，住這麼小的房子？
不過，林逍不知道這個時候夏汐是不是住這裡？甚至這房子是不是夏汐的都不知道，只是來碰一碰運氣。
跟着一個住戶混進了有電子鎖的安全門，來到301門前，輕輕地敲門。
整整敲了好一會兒，裡面都沒有任何迴應，林逍幾乎都要放棄的時候，忽然傳來了慵懶的腳步聲，然後防盜門被打開。
房子裡面的裝修，很豪華！
但是，也很亂。
走出來了一個……非常非常抽象的女人。
穿着睡衣，披頭散髮，睡眼朦朧，滿臉頹喪，眼睛通紅，嘴脣乾裂。
但是……顏值依舊高得驚人。
哪怕是這幅德性了，還美得充滿了攻擊性。
夏汐心中發誓，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她恨不得殺了這個敲門的人。
這次創業失敗後，她成天成夜的失眠。
好不容易吃了安眠藥之後睡着過去不到一個小時，就被這敲門聲吵醒了。
天殺的，究竟是誰啊？
“說！”女人嘴裡蹦出了一個字，而且隨時都會關門的樣子。
林逍道：“聽說你創業失敗了，賠了千萬，我想要幫你東山再起。”
女人聽完之後。
“砰！”直接把房門關閉上了。
神經病！
你一箇中學生的樣子，站起來還沒有我高，卻要幫我東山再起。
林逍隔着門道：“你知道你這次創業失敗在哪裡嗎？”
“失敗在你的眼高於項，失敗在你的傲慢，失敗在你只盯着那個最閃耀的項目，而不去看腳下的路……”
但是，裡面沒有任何迴應，夏汐已經重新回房間睡覺了。
她要趁着睏意猶在繼續睡下去，否則這個困勁一旦過去了，鬼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再來。
至於創業爲何失敗的原因？
她心中非常清楚地知道，也不需要別人告訴她。
她只知道，自己不但輸光了所有的家當，甚至已經負債，就剩下這套房子了，而且還透支了家裡給的信任額度。
現在很多報紙都在刊登她創業失敗的新聞，諷刺這是新一代的傷仲永。
帶着滿心的淒涼，女人蜷縮起來。
“媽媽！”她無聲地喊着：“我睡不着，我睡不着，你幫幫我睡着好嗎？”
可惜，她的媽媽再也迴應不了她了，她只有一個人。雖然有家，但還不如沒有。
這是她最絕望的時候，她一直來都是天之嬌女，從來不奢望別人的幫忙。
但這個時候，她不由自主會想，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人伸手搭我一把，該有多好？
未來，等我再一次強大的時候，如果遇到另外一個絕望的人。
我一定伸手相救。
……………………
林逍離開了夏汐的家，只能另找機會了。
下午三點鐘約了金山毒霸的李總監見面，需要一個好的精神狀態。
這可是他的第一桶金，也是他的第一場戰鬥。
所以林逍找了一個賓館睡下，養精蓄銳。
爲了防止被送豁上門的電話吵醒，甚至把電話線拔掉了。
大約睡了五個小時，然後他起牀洗漱，洗澡換衣服，揹着電腦朝着中關村的一家咖啡廳走去。
………………
與此同時！
夏汐也在洗澡，換上衣衫。
沒有化妝，只是稍稍塗了口紅。
只不過，她隨便那一套衣衫，都是很貴的。
今天她選的是巴寶莉的風衣，比較中性化。
學姐李曉勤知道她心情灰暗，說今天有一個可能會比較有意思的見面，約着她一起去。
夏汐不想去，但扛不住對方一個電話接着一個電話打過來。
所以稍作整理，就打車出門了。
………………
約好的三點鐘見面，林逍兩點一刻，就在咖啡廳裡面等着了。
並且叫了一杯咖啡。
大約兩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兩個女人走了進來。
一個原本長得不錯的，但卻顯得黯淡無光。
因爲，另外一個驚人的美麗。
人生何處不相逢？
竟然是夏汐，這也太巧了。
李曉勤見到林逍的時候，還非常錯愕，覺得對方可能坐錯了位置。
但，穿的衣衫確實和電話中的一樣。
“你，你是林先生？”
林逍起身道：“對，我是林先生，您是毒霸的李總監？”
“是我。”李曉勤道：“沒有想到……你，這麼小？”
林逍道：“我也沒有想到，我的郵件，竟然這麼快就得到了回覆。”
李曉勤道：“我們還是很謙卑，很敏銳的。”
這個時候的殺毒軟件市場，競爭非常激烈，而且這幾家也沒有大公司病。
但見到林逍後，李曉勤覺得自己這一趟肯定要白跑了。
這種生意她不是第一次談了，但基本上都是典型的理工男，至少也是二十幾歲了。
眼前這人，看起來像是一個高中生而已。
當然，高中生裡面也有電腦高手，但更多是在很多傳奇故事裡面，而且大部分都是美國人。
國內的高中生，大多一臉稚嫩，雙目清澈而愚蠢。
李曉勤道：“聽說你撿到了一款病毒。”
林逍道：“對，威力非常驚人，我擔心會對我們的網絡安全造成惡劣影響，所以前來上交給貴公司，和貴方一起商量對策，維護我們的網絡安全環境。”
李曉勤道：“不知道你對撿來的這款病毒，有什麼樣的期望值？”
林逍道：“我和我的朋友開玩笑說過，它值縣城的一棟房子。”
李曉勤道：“那您真是開玩笑了。”
對於製作病毒的電腦高手，殺毒軟件基本上都是招安式報價，幾萬塊已經非常高了。
林逍道：“是不是開玩笑，您看了之後再做決定？您……懂電腦嗎？”
李曉勤道：“略懂，但是我帶來了技術專家，程工！”
後面的一個眼鏡男站了出來。
林逍一愕，咦？你難道一直在嗎？我怎麼沒有看到你，莫非會隱身術？
夏汐光芒太甚，照得周圍人無物。
哪怕她現在精神有些萎靡，就只是捧着一杯咖啡在發呆。
有些女人，哪怕扣鼻孔，都會美得不可方物。
當然，她完全沒有認出林逍。
林逍問道：“帶了電腦嗎？”
那個眼鏡男道：“帶了，而且主流殺毒軟件，防火牆都在，固若金湯。”
接着，他朝林逍伸出手，看來流程非常熟悉。
林逍把優盤遞了過去。
這裡面的病毒是稍稍另外一個版本，之前在連漪電腦測試的是需要點開纔會運行。
而這個版本是不需要點開的，插入即感染。
“熊貓燒香，名字有點意思！”
眼鏡男輕描淡寫道，心中滿是不屑。
電腦就是他的武器，沒有電腦的時候，他萎靡不振，如同無物，有超過三人，就發現不了他存在。
一旦電腦在手，他就有一種利劍在手，鬥志昂揚，殺氣迸發的高手感。
望着年輕得過分的林逍，他的眼神彷彿寫着一句話：小小年紀，竟敢班門弄斧。
真的是黑客故事看多了，以爲誰都能寫病毒，寫木馬？
嘴角一笑，眼鏡男把優盤插入了他的電腦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