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張啓明直視着麥克阿瑟，聲音誠懇，“這方面的苦活累活，交給我們就是了……如果，你們願意開放自己的核心利益區，我們也願意對你們佔據的核心利益區，進行一定程度的支援和改造。”
“一切，都是爲了執行天道閣下所下達的命令嗎！我們吃點虧，沒什麼。”
麥克阿瑟拳頭攥緊，死死盯着張啓明，臉色先是泛青，隨後發綠。
這哪裡是張啓明表示自己願意吃虧……這分明是對方在天道面前給他上眼藥，順帶着，扯起天道的大旗，強行滲透他，或者說神盾局的根本利益區。
但最讓他憋屈的是，現在他就算想否認，也沒資格，只能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去之後……細聊！”
“不如，就在這裡先談判了。”張啓明挑了挑眉頭，按照以往慣例，天道敘述完主要事情後，會給予他們探討的時間。只不過以往，沒什麼討論的事，所以天道稍等片刻後，便會宣佈解散……所以，他現在討論，確實不算破格。
而之所以，張啓明非要在這裡把問題給討論完了……是因爲他用屁股想都知道，真的到了事後，沒了天道的注目，麥克阿瑟不推脫，那纔是真見鬼了。
“……”麥克阿瑟面色變幻數下，即便他沒有環顧四周，也察覺到了周遭傳來的各異的目光，那是玩味，惋惜，嘲諷，困惑衆多情緒混雜在一起的目光……
深吸了口氣，麥克阿斯強行平復心情，心中思緒百轉，終究還是做出了決定，小聲開口，聲音幾乎哀求，“我們還是回去再細細討論這方面的內容吧！在這種重要場所，討論浪費時間……殊爲不智……我回去後，確實需要你們的大力援助，至少一半以上的核心區！都需要你們的幫助。”
張啓明眯了眯眼睛，沒有繼續說些什麼，點了點頭，他感覺這差不多是對方的底線了。
當然，其實他這一舉動……最主要的目的是，更加清晰的告訴神盾局，乃至於參加天道會議的各個主世界地區代表，其他世界的參會者……誰纔是主世界超凡勢力當之無愧的老大。
神盾局的根本利益……超凡局雖然談不上完全不看重，但也就那樣。
畢竟世界太多太大了！這偌大的蛋糕……雙方都啃不下去。他知道，他相信麥克阿瑟也知道……這也是他逼了兩句，麥克阿瑟就服軟，願意開放一半核心區的根本原因……因爲麥克阿瑟很清楚，就算他開放了，對方也不可能拼盡全力的來撕咬消化他的核心區。
畢竟本身，超凡局獲得的世界就夠多了……這件事情，對神盾局來說，令他們噁心的程度更大於被超凡局篡奪利益。
“冕下。”毛熊代表也開口了，他凝視着張啓明，隨後又看向天道，“我們希望，獲得超凡局那邊的員工進行培訓……用以更好的，對各個世界進行支援。”
略作停頓，毛熊代表苦笑道，“最簡單的……關於異世界天人丹原材料之一的彼岸花的種植，我們就始終做不到超凡局那樣子的大規模養殖！而工業化生產等方面也同樣是……”
“……”張啓明深深看了毛熊代表一眼，這位腦子轉的倒是比麥克阿瑟快，知道反手索要技術支援，輕聲道，“我們會的！”
“我也覺得……”約翰牛代表也靦腆的開口了。
這就彷彿是打響了號令槍一般，一個又一個國家代表開口。
當然，也有淡定的，例如上杉越。因爲特殊的情況……技術他們都是有的，畢竟他們和超凡局差別真的不大！
就算不提島國地區超凡局的特殊利益……他，上杉繪梨衣，甚至都是超凡局的員工……只是，以往，上杉越思維沒向這方面傾斜……這次回去努力一把即可！
張啓明自然是來者不拒，畢竟，這也是超凡局擴散影響力的好時機……
片刻之後，等到一個大概的方案雛形被探討出來後……
“好了。”楚墨言簡意賅的開口了，現場瞬間安靜下來，之前的討論者皆是恭敬的低下頭。有大概雛形對他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畢竟這第一步往往是最難跨出的……既然已經有了路線，剩下的完全可以回去之後慢慢聊！
楚墨目光掃過現場衆人，語氣一如既往，“下一次會議，推廣全民超凡卓著的國度，我會給予額外的獎勵。”
一手拿棒，一手給甜棗的道理，楚墨還是懂的。
下一瞬間，現場氛圍，發生了極爲巨大的變化。
一衆人面面相覷，面色肅穆……即便天道沒說會給予什麼獎勵，但是用屁股想，那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玩意兒。
如果說之前，還是有極少部分的地區代表，討論只是單純的在天道面前敷衍……那麼現在，現場所有的地區代表全部都認真起來了。
“那麼接下來，自由討論吧！”楚墨微微頷首。
現場安靜了一瞬。
“那個，大佬！我們能問您問題嗎？”落在座位上的阿哈面具發出詢問。祂渾身不自在，對於象徵着歡愉的祂來說，被束縛在位置上，甚至無法自由自在的離開，在周遭找樂子……這是一種折磨。
但是，即便這違背了歡愉的真諦……祂也只能乖乖坐着！因爲祂發自內心的無法違背，面前存在制定的規則……祂懷疑是因爲祂的命途之力源於對方。
這種相矛盾的情況，讓阿哈倍受煎熬。所以等到這個時機後，這才大膽開口……
嵐短暫默然，深深的看了阿哈一眼，即便是以祂的性格，此刻也不由得佩服起了阿哈。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說。”楚墨微微點頭，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阿哈。
“那個……我們之前與極樂天，靈蘊天兩位閣下，有過交流？”阿哈發出了不好意思的笑聲，“當時他們對我們的稱呼……有一些特殊和奇怪。”
張啓明：“！！！”
等等，難道你想要問……超！張啓明眼神發直，死死盯着阿哈的面具，心態炸了。
不是，你是真的找死啊……那兩位天私底下說，沒什麼，你放到公衆場合……甚至是天道會議之上，說伱們是天道，這不是在刻意挑釁天道嗎？
實際上，其餘的星神也有存在想到了這一點，枯寂的情緒發生了些許變化。
博識尊冷漠的鎖定了阿哈，不言不語。記憶星神渾身散發着淡淡記憶光點，平平無奇之下，似乎蘊含着更加深邃的記憶……
“所以，我們是否也算得上是……與諸天同格的，您的眷屬？”阿哈語氣驟然一轉。這一刻，星神們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後情緒緩和了下來。
阿哈從容不迫，強行忍住了笑出聲的衝動……當所有人都認爲祂不要命的，要去挑釁天道，繼而找樂子的時候，祂並沒有不要命的找樂子，這也未嘗不是一種樂子。
別說他人了，楚墨眉頭都挑了一下，隨後他反應了過來……是的，雖然說諸天都是他的化身……但嚴格來說，面前這羣參會者，乃至於世界上的所有生靈，都不清楚這一點。
在他們眼中，天之眷屬的位置……應該是天道恩賜的！只要實力夠強，再加上天道認可，即可擁有這種位格！
獨孤敗天的拳頭驟然攥緊，目光明滅不定，深深凝視阿哈，隨後又與身邊的鬼主，魔主等存在對視一眼。情緒不定！
他們能夠感應到，阿哈現在實力尚且比不上他們。
但是如果這羣星神，都有資格成爲天之眷屬……那是不是代表他們也同樣有這種資格？即便強大孤高如同獨孤大神，想到這裡，內心也不免有些悸動。
“……”楚墨看了阿哈，看了片刻，最終微微點頭，“可……但是！現在不行。”
眷屬這個資格，也不是完全不能給……就比方說創世神阿爾宙斯，也算得上是他的眷屬了。但是阿爾宙斯的實力，那是何等境界？排除楚墨，和他的諸多化身……這位是當前諸界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阿哈，乃至於其他星神，暫時還不夠資格讓他破例。
“懂了懂了！”阿哈嘻嘻哈哈，祂的智商不用多說，品出了楚墨的言下之意，“那麼接下來就是繼續努力了……對了，大佬，我想問問……我們目前這個上限！能到哪裡去？用完美世界的話……仙王，準仙帝甚至仙帝？”
楚墨沒有回答，只是淡漠的凝視着祂。阿哈也不在意，吐槽嘀咕道，“哎呀……現在實力暴增的速度，還是沒能停下！這……不過就算是天道的恩賜，我們也應該，去某些世界努力踐行命途了……就是不知道，在這種實力高速暴增的狀態之下，在踐行命途……暴增的速度會不會更快！”
“唉，對了對了……除此以外……”
嵐沉默着，強行遏制住自己擡弓，給阿哈一箭矢的衝動。這傢伙怎麼這麼能說？這未免也太煩了吧！而且……爲什麼要在天道面前這麼囉嗦？真的不擔心惹惱了天道嗎？！
“……那個。”愛莉希雅面色變幻數下後，終究還是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擡起了手掌，她此刻完全屏蔽了在一邊唸經的阿哈，目光不受控制的向着極樂天的方向飄了過去，“冕下，我們……算是諸天的眷屬！成爲了諸天的眷屬……我們，又需要做些什麼呢？”
奧托眯了眯眼睛，隨後滿臉無所謂，反正他已經幹完自己想幹的事了，就算是萬劫不復，當場消亡，對他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
終焉琪亞娜臉頰鼓起，她表示自己不服，爲什麼連奧托都能獲得天之眷屬的認可……但是她不行。
楚墨沒有說話，只是略微往後瞥了一眼。諸天中的某一位存在對他微微行了一禮，最後一步向前跨出！
“……做什麼？要做什麼嗎？”靈蘊天帶着些許慵懶道，“你應該玩過星穹鐵道吧……我們之間的關係，正如同令使與星神……令使願意爲星神做些什麼，你也做就是了！”
愛莉希雅：“……”
她幾度欲言又止……不是，令使，對星神態度雖然很恭敬，但是並沒有因爲星神，而強行踐行做些什麼吧……雖然這也有星神不在意令使實力的原因……等等！難道說……
略作停頓，靈蘊天看着愛莉希雅驚愕的面容，不置可否的笑了，“你已經意識到了吧，就如同你想的那般，你，其他人，什麼都不做也可以……因爲我們無所謂！”
“……這。”愛莉希雅抿緊嘴脣。而靈蘊天，也同樣沒有繼續說下去……
“確實無需多想……或許你體內多出的力量，你能感受到他多麼的強大恐怖……但是，對於那幾位存在來說，或許真的就如同去親戚家遊玩，隨手給親戚家的小孩的糖果一般！不值一提。”奧托突然慢悠悠的開口。
他甚至懷疑，這是因爲在天道面前提問……這位纔回答！要不然除去了賞賜力量的那位極樂天可能回答愛莉希雅的問題以外……其他存在應該都會將其無視。
“……我明白了。”愛莉希雅低垂下了頭，似是在思考些什麼。
“那個，我想問一件事！”石昊幾番冥思苦想，蹙着眉頭舉手，“主神閣下！”
小石頭盯着大光球，發出了靈魂質問，“世界上的輪迴者……算不算，你的令使呢？”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衆人神色都變得極其詭異……一方面是因爲問話者小石頭的特殊身份，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爲他們發覺自己好像……不，應該說此刻的參會者基本上全部都是輪迴者。
“……可以這麼認爲！”主神在短暫沉默後，做出瞭解答。
這一刻，所有人的神色都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不過緊隨其後，主神補充道，“當然，也可以認爲……輪迴者只是單純的，我的‘命途行者’。”
“……我明白了。”小石頭若有所思的重新坐了回去。
張啓明捏了捏鼻子，有些哭笑不得，虧他還認爲愛莉希雅，奧托給人多麼多麼的特殊……感情……早就有了一堆了？這叫做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然，他心裡也清楚，就算真的是主神的令使，但是輪迴者數目太多，所以就不值錢了……和只有寥寥幾位的，愛莉希雅，奧托等人比起來……輪迴者受到主神關注的力度，和諸天關注愛莉希雅幾人，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個。”終焉琪亞娜幾度猶豫，還是下定了決心，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想請問……如果我希望讓我們的世界，完成全民超凡化，那麼……我們該做出怎樣的努力呢！”
愛莉希雅身體頓了一下，隨後看向了終焉琪亞娜，神色變得極其複雜。
現場不少世界的人神色發生了變化，因爲琪亞娜問出了一個極爲敏感的問題……那就是，天人丹分配世界的先後順序的問題。
張啓明神色不動，但內心一緊，這算是他最害怕回答的問題之一了……
天道會議是他們與天道直接溝通的場所，但是這也有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但凡參會者提出問題，在天道注視之下，這個問題都必須要嚴肅處理。
就如同，他之前與麥克阿瑟一般！但是現在……
“……我只能說，我會努力的！但是，超凡局的生產能力有限。”張啓明苦笑道。即便在天道注視之下，他也只能這麼說……因爲說的都是實話！
“不過，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接下來會重點關注和推進的！”張啓明隨後又補充了一句。畢竟問題都在天道面前提出來了……完全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那也不可能。
當然，他也只能保證關注……因爲，先不提直接讓終焉琪亞娜背後的崩壞世界插隊，獲得全民天人丹，對那些仍然在排隊的世界公不公平……
單純論，崩壞三世界現在還不是主世界體系世界之一啊！
“……那個。”愛莉希雅張了張嘴，其實她的世界，她也有點……但是，她實在不太好意思……
實際上，不僅僅只是她，很多參會的存在，此刻情緒都發生了些許變化。例如葉凡，例如蕭炎，甚至小石頭，此刻都有些躍躍欲試……
“不是！你們……事情搞得這麼複雜幹什麼？”黑天突兀開口，話語中帶着些許無趣，“該排隊就排隊，實在着急的話……你們不是有主神印記嗎！攢積分，然後直接用主神兌換天人丹不就行了嗎？”
黑天略作停頓，不置可否道，“只要你們有膽氣……完全可以憑一己之力讓自家世界全民超凡長生嗎！相較於道德綁架，獲得他人幫助……這硬氣得靠自己，豈不是更好？”
這一刻，現場氣氛變得詭異。
然而，愛莉希雅眼眸確實亮了，拳頭拍在了另一隻手的掌心，“確實……居然還有這種好方法！謝謝您。”
很多存在噎了一下，凝視着愛莉希雅，最終內心也只能感慨，不愧是愛莉希雅。原來真的不是想佔超凡局或者說主世界的便宜……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