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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57)

我跳下牀去開門,心想陳阿姨也不在家多待幾天,才大年初一就跑過來照顧我爸,真是個好人。?

可是一開門,身上裹着的被子瞬間滑落,我傻愣愣地站在那,穿着衣不蔽體的睡裙,望着眼前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男人。

“師北承你……”

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使勁拉進了懷裡,緊緊抱着,勒得我無法呼吸。

懇“師北承,你幹嘛,你鬆開我……”我在他懷裡叫嚷着。

他就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樣,就那麼抱着,一動不動。

一時間,說不出原因,只覺得眼淚瘋狂地往上衝,他的體溫,他的味道,好熟悉啊。

讓過了好久,他終於放開我,伸出手撫摸我的長髮,聲音極其溫柔地:“小月,對不起。”

我擡頭,驚詫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天啊,他的眼睛深情得讓我崩潰,我何德何能,惹毛了他,還要承受他這樣的擁抱和心疼。

“對不起,是我不好。”他繼續說,繼續道歉。

我只覺不真實,這個時候,說道歉的不該是我麼?他們已經和好如初,卻又突然因我而生了這麼一出熱鬧的戲,還是在大年三十,舉國歡慶的日子,他要因爲我而被衆人罵,卻特地跑來跟我說一句對不起,這是爲何?

“師北承,是不是,因爲這新聞,因爲我害你們吵架,吵架後感情更好更牢靠了?”原諒我,我只能想到這一條理由,儘管說出來後,心確實很痛。

“你知不知道,從頭到尾,你都活在你一個人的世界裡?”

“啊?”我不明白。

“我和她,早就不可能了,你爲什麼一直覺得,我和她還有什麼什麼和什麼?”

“啊?”

“雖然不知道那新聞和那照片是誰搞的鬼,可是我感謝那個人,真的,如果不是那圖片,如何讓我相信,你真的和歐堯在車上睡了一晚?”他說完,再次摟過我的頭,再次將我禁錮在他的懷抱。

“啊?”

“你傻了!”他笑,“除了‘啊’,還會別的麼?”

“嗯……”

“笨蛋。”他摟着我,寵溺地戳我的鼻尖。

我突然拉下臉,嚴肅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媽說的。”

“我媽她……”我從不知道,我媽竟然知道這個地方麼?她來過麼?她從沒有問過我爸在哪。

“怎麼?”他看着若有所思的我,表情帶着一絲不解。

“沒事。”我故作輕鬆。

“真的?”

“嗯。不過……”我再次嚴肅起來,“你之前,是因爲不相信我麼?”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一個喜歡你的大男人,跟你單獨相處一個晚上,任誰會相信你們什麼都沒有發生?更何況你還喝了酒。”

“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卑鄙啊?”我反問。

他明白我的所指,那一晚在米蘭,也是這樣的相遇,我醉了酒,傷了心,遇到陌生的他。

然後兩個人便……

想到這裡,我和他同時紅了臉,我不自然地讓開一步,說:“不要站在門口了,好冷。”

“嗯。”

他走進來,換了鞋子,掃視着偌大的客廳。

“嗯,還不錯,你什麼時候在這買的房子?”

“不是買的,租的。”我簡單回答。

“哦,”他走進去,第一個就參觀了父親所在的臥室,當看到躺在牀上了無生氣的軀體時,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我走過去,大大咧咧地:“怎麼?沒有聽我媽講過?”

他搖搖頭,一臉的震驚和憐憫。

“沒什麼,就是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任性,非要我爸去追我媽回來,結果就出了車禍。”我說着,乾笑兩聲,低頭看着腳下。

“小月。”他擡起我的下巴,“你說得沒錯,你是這樣的任性,任性到我都不喜歡你了。”

“那就不要喜歡好了。”我轉過身,努力忍下淚水,去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你也已經倔強到我不喜歡你了。”

“師北承!誰在意你是否喜歡我?”我大吼。

“我在意,我如果不喜歡你,我就可以活得再輕鬆一些,再快樂一些,再風流一些;我如果喜歡你,我就變得瞻前顧後,變得無所適從,變得沒有自尊……”

只覺得胸口溫溫熱熱的,然而我卻並不想表現出來。

“你要看着我多久?”我問。

他卻也不轉身,只癡癡地看着我,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輕輕柔柔地喚着:“月,月,月……”

我看着他那溼漉漉的睫毛,一拳敲在他的胸口:“你罵我呢?你再叫!你叫我小月月得了!”

他聽了,哈哈大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張精美絕倫的臉孔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像是夢魘。

他見我猶疑,趕緊認真了問我:“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

我情不自禁撅起嘴,這樣的表情倒是第一次,原來撒嬌耍潑竟然是這樣油然而生的甜蜜情緒:“你真的跟她分手了嘛?真的一刀兩斷了嘛?不會一會接了個電話又跑出去了吧?”

“不會。”他擡起我的臉,眼睛微微眯着,有濃濃的笑意:“上次確實是不得已,她說我不去就不走,就在我家樓下,我是打算去和她說清楚,卻沒有想到,她帶了以前的朋友同學,說要熱鬧團聚一下,因爲我們分手的事一直沒有公開,所以我只好陪着一起去喝酒了。”

我推開他,努力正色道:“好了,相信你一回就是了。”

“那我也相信你,月,我們不要再互相猜疑了好不好?”

“嗯!”我重重點頭,忽然想起父親還躺在病牀上,而我們卻在這裡卿卿我我,這成何體統。

於是趕緊轉開身,他的手卻突然擋住我的身子,一彎腰便將我抱了起來,眼中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呼吸吹在我的臉上,癢癢的,卻是說不出的舒服。(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