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60)
我皺起眉毛,看着他,並不說話。
“不好喝是嗎?”他的神情突然帶了落寞,“第一次做,肯定不會那麼好喝的,如果還能忍受,拜託你都喝完……”
“你嘗一嘗,”我將湯勺送到他的脣邊,他喝了一小口,突然喜不自勝地看着我,“玖月,這明明就很好喝!”
“我也沒說不好。”我咕咚咕咚都喝了下去,再盛一碗,他見我如此給面子,笑得更加像個孩子了。
懇晚上,洗了澡,從浴室出來,還沒來得及吹頭髮,就被他一把抱在了懷裡,呼吸溫熱地吹在脖頸處,我連忙推開他:“等等,我頭髮還是溼的。”
他並不聽我的話,反而更加肆意起來,手掌沿着後背,一點點摩挲,呼吸也變得慌亂。我反抗不得,潛意識裡面也不再想反抗,就只好由着他一步步深入掠奪,他抱着我,緊緊抱着,吻上我的脣,帶着他獨有的香菸和清甜的酒氣……
雖然這一晚疲憊不堪,第二天卻依舊起了牀準時去上班,兩隻熊貓眼囂張地掛着,一到公司就忙得翻天覆地,十天假期沒有打開郵箱,剛一開,便收取了幾十封未讀郵件。
讓結果快到下班時間,纔來得及去一趟洗手間,一照鏡子,自己差一點把自己嚇到,灰頭土臉,面如菜色,頭髮凌亂,眼袋又黑又深。
然而這並沒有打擊到我,真正打擊我的是出門便看到了遠遠走來的沐琳夕,穿着一色的黑,看到我,笑得肆意張揚,像個童話裡最美的女王,款款向我走來。
我來不及想象自己此刻是有多狼狽,頂着沉重的一顆頭顱看着對面精緻妖嬈的女子,手心微微地出汗。
“玖小姐,好久不見。”
如果這算一種示威的話,我怎會在她面前認輸,於是揚起臉,坦然相對:“你好。”
“新聞上報道的事,我看到了,”她停一停,持續優雅,“不知爲何會有那些緋聞,儘管照片和文字都很真實,但是我會相信北承的解釋,只是,希望以後,玖小姐不要隨意挑戰負面新聞,會讓大家都受累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一直是微笑着的,我也笑,心裡卻像被針扎般刺痛着。
我忽略了她驕傲的眼神,沒有說話,繞過她,兀自離去。
出了公司接到師北承的電話,走了一陣子,擡起頭,便看到他的車子停在馬路對面,他下了車來,舉着手機衝我揮手。
說不出原因,只想立刻跑到他的身邊,想抱一抱他,告訴他,師北承,我相信你,不相信沐琳夕。
然而,慌亂之間,顧不得是紅燈還是綠燈,我直直地奔了過去。
就在那一剎那間,我看到對面他驚恐慌亂的表情,然後便瘋狂地衝了過來,頓時人聲鼎沸,我在一陣強烈的撞擊中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就暈了過去。
倒下去的最後一個意識,是他跑到我面前,抱着我癱軟的身體,眼淚滴在我的臉上,我想摸一摸滿臉濃稠的液體,究竟是他的淚還是我的血,卻終究是無法活動手臂,我只是拼了命擠出一絲笑容,問他:“你沒有向沐琳夕解釋對不對?”
然後天昏地暗,我想,我大概就這樣死了,或者,如果臉上除了這個男人第一次爲我流的淚以外全部是血的話,我可能就這麼毀容了。
如果真的毀容,我寧可就此死去,起碼,是在師北承的懷裡,起碼,我看到了他爲我而痛過。
接下來,在一片漆黑裡,我做了個夢。
夢中,沐琳夕出現在我和師北承之間,美麗不可方物,她那樣驕傲地笑着,我發了瘋一般地站起身,拿着手裡的十號毛衣針,朝着她裸露的細嫩的手臂刺過去,瞬間戳了一個深深的洞,汩汩地流着血,我看着師北承的臉問:“你心疼嗎?”
“心疼,”他點頭,“不過,這是一種正常的心疼。”
“那麼,如果我刺的是香南呢,你會心疼嗎?”
他搖頭。
我笑,拿起針,又朝自己的手臂刺了去,這一次的力道更狠更準,看着流出鮮血的手臂,我再次問他:“你心疼我嗎?”
“心疼。”他回答。
我大笑,笑得眼淚鼻涕全部流了出來,我就像一個魔鬼,一個巫婆一般,一直笑,一直笑,最後,聽到耳旁有輕輕的聲音,在喚着我的名字:“玖月?”
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歐堯緊張的臉。
我衝他微微笑了笑,張了半天的嘴才發出聲音:“歐總。”
“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裡疼,或者哪裡不舒服?”
我搖頭,轉了轉眼睛,向四周看了看,有些失望,爲什麼,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呢?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他說:“北承剛剛被叫出去簽字。”
“哦。”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立刻轉了話題,說:“歐總,我的傷重不重?”
他笑了:“除了臉上有一點擦傷,還有腰部有割破皮膚,其他沒有任何問題,而且,臉上的傷也會很快就復原的,你儘管放心吧。”
“就這樣嗎?”我不肯相信地:“那怎麼還暈了過去?”
他笑得更加開心了:“醫生說,八成是被嚇的。”
見他玩笑,我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沒事了的。
然而沒過多久便聽得外面有爭吵的聲音,仔細辨認,竟然是小晴和香南的聲音。(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