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炎臉色一沉,破口大罵道:“老子就看不起你們如意宗,看守封印?呵呵,你們替誰看守?自己就是罪人,莫非你真以爲如意宗高人一等不成?若不是你們如意宗從中作梗,甚至不惜獻祭了半個宗門,我們南域早就破開封印了!”
“要我看,當年的李破天就應該一劍斬了你們如意宗纔是,要是我,我絕對就這麼做,哎,可惜啊。”
柳穆臉色微沉,將手中棋子落下,冷然說道:“當年之事,自有當年之人蓋棺定論,你我何必多加議論?”
端木炎嗤笑一聲,鄙夷說道:“你這麼說,不外乎還是想殺死葉白罷了,可你想過沒有,葉白可不是李破天,李破天當年行事冷酷,眼高於頂,誰都不放在眼裡,爲此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以至於那一戰,多少宗門的化神老怪袖手旁觀,這才導致了他的下場以失敗告終。”
頓了頓,端木炎斜着眼,語氣怪異的說道:“葉白不僅是丹殿那三個老怪物一致決定支持的弟子,更是我們神鈴宗那一位的弟子,這已經說明了那一位的態度,據我所知,葉白與萬劍宗,御獸宗等等門派關係都很不錯,假以時日,怕是天下皆反你如意宗!”
“那又如何?”
柳穆目露寒芒,聲音提高了幾分,說道:“我如意宗自有與之抗衡的底牌,規則不可違,哪怕是十大宗門一齊出手,如意宗戰至最後一人,也不例外。”
端木炎渾濁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精芒,他不解的說道:“究竟是什麼導致了你們爲了守護那個什麼破規則,非要置整個南域的希望於不顧?”
柳穆沉默了一下,搖頭說道:“你我認識多年,也是我唯一的朋友,若是別的問題,不違背宗門的情況下,我可以回答你,但這個,不行。”
“好,這個不行,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獸潮與你們如意宗究竟有沒有關係?!”
端木炎拍案而起,目光緊緊盯着柳穆。
然而柳穆臉色卻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他說道:“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我不能告訴你如意宗與獸潮的關係。”
“又是這一句,你是擔心說出來以後如意宗將會成爲衆矢之的吧。”
端木炎譏諷一笑,心情卻是很不平靜。
柳穆看了他一眼,突然說道:“不,如果獸潮跟我們如意宗有關係的話,我們如意宗爲何會對獸潮如此上心,甚至第一個派出弟子對抗?”
“我們如意宗每年死的弟子不計其數,幾乎都死在獸潮中,若不是如此,怎麼會有十大宗門的稱謂?其餘宗門又如何與我們如意宗抗衡?”
端木炎捋了捋鬍鬚,臉上卻是露出一個老狐狸一般的笑容,他說道:“你終於鬆口了,你說得,我也能猜測一二,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意宗也如此上心的抵抗獸潮,爲何你們還要守着規則不放,難道你就不希望我南域能夠衝破封印,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不能離開南域。”
柳穆搖搖頭,平靜說道:“也許你們以爲外面很美好,但那對南域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難道留在南域就是好事情了?”
端木炎忍不住大聲喝道:“你可知,獸潮本就不是我們南域十大宗門能夠抵擋的,且不說那些層不出窮,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強大妖獸,就說那個恐怖存在,這一戰,我們南域的化神境修士,又能剩下幾人?”
“這是懲罰。”
柳穆不爲所動,說道:“化神境已經是南域能夠容納的極限,那個恐怖存在的確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但他並不會對南域趕緊殺絕。”
“呵呵呵,所以每當南域天才輩出之時,獸潮便會出現,將這些人殺之一空,你不覺得這就像是俗世間的豬圈麼,豬養大了,便該殺了。”
端木炎越說越激動,眼眶便是通紅,他聲音顫抖的說道:“當年,我親眼見到我的父親戰死,我便發誓,我這一生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妖族戰場上,我要爲我父親報仇,所以你說的我不會接受,南域也不會接受,不管你願不願意,葉白不會死!”
柳穆卻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如意宗既然已經做出了決斷,那麼葉白就一定會死,不管你們準備了什麼準備。”
端木炎咬牙冷笑,說道:“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至少在綠洲,葉白不會死,除非你們如意宗想要被秘境反噬!”
柳穆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冷冷說道:“你把大陣的陣眼給他了?”
“不錯,這不正是你們如意宗逼的麼?”
端木炎臉上露出一抹快意,他甚至大笑起來,說道:“我現在很想看看,你們如意宗會怎麼抉擇。”
柳穆目光閃爍不定,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說道:“你在騙我,陣眼至關重要,你是不會給他的。”
端木炎一愣,隨即哈哈一笑,說道:“我就知道無法耍你,但是陣眼在我身上與在他身上有何區別?你最好祈禱葉白不會有事,否則,這綠洲大陣,也就不需要存在了,而這,不過是第一步罷了。”
“你不會這麼做的。”
柳穆不爲所動,他喝了一口茶,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候,葉白已經死了。”
端木炎冷笑一聲,手指,卻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在擔憂。
也唯有到了他這樣的層次,才知道葉白意味着什麼。
實際上,葉白之所以能夠得到超越年齡,超越天賦,以及超越實力的待遇,這一切都是因爲,葉白是最後的希望!
如果葉白死了,那也就是等於整個南域的希望就這麼破滅了,也許不知道多少年之後,還會有一個與葉白一樣驚豔的天才崛起,可更有可能的是,南域從此陷入了一個永遠無法掙脫的死循環。
沒有人願意去賭以後,更何況,葉白展現出來的天賦已經超越了所有人的期望。